不過陸小芙猜到顧紅可能發(fā)達了,只是沒想到會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富貴。
她如今也算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她捧著腦袋喜滋滋地想,聽到顧紅說話,就滿眼亮晶晶的望著她。
甚至顧紅都被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好了?!?/p>
她伸出手,強制性將陸小芙的腦袋偏到一邊去。
緊接著,顧紅清了清嗓子道:“我需要你幫個忙?!?/p>
她剛一開口,陸小芙便一拍大腿,瞪了眼:“瞧你這話說的,怎么那么見外?”
“快快快,有什么要求都跟我說。”
她眨巴著大眼睛,興致勃勃的盯著顧紅的臉,仿佛只要她一聲令下,她就立馬為她沖鋒!
顧紅看著她嚴肅的臉,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什么大事?!?/p>
她笑了笑,隨即拍了拍陸小芙的肩膀示意他放松,隨后緩緩道來:“我記得當初我在監(jiān)獄里的好幾個獄友應該也是最近出獄?!?/p>
陸小芙撓了撓腦袋有些不解,很疑惑她為什么會突然提起這個。
注意到她迷茫的視線,顧紅繼續(xù)道:“你手上應該還有她們的個人信息和聯系方式,我需要聯系她們?!?/p>
“顧紅姐,你現在確實是出息了,今非昔比?!标懶≤矫蛄嗣蜃齑剑q豫了片刻接下去,“但是那些人和你不一樣,她們都是正兒八經犯了錯被關進去的,都是些思想不正,需要改造的人。這種人嫉妒心最重,逆襲打臉確實爽,可要是讓她們知道你現在過得這么好,指不定會想方設法給你使點絆子,惡心你?!?/p>
她面上有些為難躊躇,卻是實打實地在為顧紅考慮。
顧紅心下感動,也將緣由說了出來:“此前我也只是從你的嘴巴里知道有人特意叮囑要在監(jiān)獄里好好‘照顧’我,現在,我想切切實實的知道這個人是誰?!?/p>
聽到這句話,陸小芙摸了摸腦袋。
竟然是因為這個,那大不了她就跑一趟。
“行,我馬上去一趟之前的監(jiān)獄,幫你把留存他們個人信息的文件拿出來?!?/p>
陸小芙點了點頭許諾。
顧紅還是難免擔憂:“難道不會有什么影響嗎?畢竟你已經從監(jiān)獄那兒辭職了。”
“這有什么的,辭歸辭,你走之后,我在里面也認識了幾個新來的,混的關系還不錯,只是提一嘴的事兒?!?/p>
她拍著胸脯保證,示意顧紅放輕松。
顧紅見她信誓旦旦且篤定,自己也跟著舒了口氣。
“那真的是麻煩你了?!?/p>
“這怎么能叫麻煩?舉手之勞!坐好了!”
她突然高喝一聲,車輛猛地加速。
……
公寓。
“她回來了?”
匡玉瑤面色陰沉,聽到“顧紅”的名字時,更是有些應激地一抖身子。
她現在早不同于當初。之前,她明明已經有些歲數了,卻因為顧長風的寵愛和庇佑而幾乎算得上大半輩子順風順水,整個人都充斥著一股異于這個年齡有的天真和跋扈。
可是現在,在看清顧長風對她的真面目之后,她心里實在無法忍受繼續(x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哪怕心里有自己的計劃,表面上還得維持之前的和睦,但是她面對顧長風逐漸暴躁的情緒卻是騙不了人的,甚至顧長風也漸漸察覺到一些,會皺著眉詢問她最近是怎么了,匡玉瑤現在已經可以輕車熟路地把罪由推給懷孕導致的激素變化和情緒不穩(wěn)定。
但是,顧紅回來了。
她的回來就成了一把懸在她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是催促著她快速從眼前尚且還算安逸的情境中快速脫離出來的魔劑。
顧顏站在一邊,特意去看了一眼顧長宇的房間,確定門緊緊關上,這才收回視線沉聲道:“她這次回來一定是來處理我們的。”
此言一出,匡玉瑤本就微微發(fā)顫的身體一個激靈,猛然抬頭看向顧顏:“你說……你說什么……”
顧顏臉色凝重,絲毫不像是在同她玩笑。
匡玉瑤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媽,我知道你和他原本是怎么想的?!?/p>
顧顏幽幽出聲。
匡玉瑤心頭咯噔一下,連眼神都不知道該如何放了。
不過顧顏反而主動拉過她的手,面上微微笑著,只是讓人莫名的心里發(fā)寒:“不過媽媽,我能感覺到你和爸爸不一樣。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不像他,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所以我才會主動愿意和你上一條船?!?/p>
她的聲音黏膩,配上那個微微揚起又讓人覺得詭異的笑容,匡玉瑤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她偷偷咽了一口唾沫,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試著拽了拽自己的胳膊,卻發(fā)現紋絲不動,只能硬著頭皮被她拉著。
“那……那你想讓媽怎么做?”
聽到自己滿意的回答,顧顏上前一步俯下身去,在匡玉瑤的耳邊輕輕吐氣:“應該要加大藥量了?!?/p>
這句話說完,她又直起身子,瞇眼笑著:“你沒有發(fā)現爸他最近又有點看不到人影了嗎?”
匡玉瑤皺著眉頭回憶,似乎還真同他說的這樣,這兩天都沒有怎么看到他。
正事當頭,匡玉瑤不進攥緊了手心,感受到自己手上的力氣,顧顏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看來媽您想明白了?!?/p>
她終于松開了匡玉瑤的手。
可是這次匡玉瑤卻主動將她拉了回來:“加大藥量之后,他會怎么樣?”
她直直地對著顧顏的眼睛。
顧顏卻微微歪了歪腦袋:“媽您不知道嗎?”
她的表情疑惑又無辜,卻帶著一種類似恐怖娃娃的陰狠。
匡玉瑤喉頭滾動了一下:“就……就不能……”
“不能!”
顧顏剛剛的平靜瞬間崩裂,她死死盯著匡玉瑤臉上的猶豫不決,伸手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你難道忘記了你受驚入院,甚至差點保不住孩子的時候,他是怎么做的嗎?”
“這樣的人,你對他還有感情?”
匡玉瑤被他逼迫著回憶那一晚。
她委屈憤恨,一直等到他出現,可是不等她同以前一樣同他訴苦告狀,他卻冷著臉直接堵住了她的話,甚至直接扯著她的胳膊就要去辦出院手續(xù),根本就不顧她還沒有恢復好的身體以及受驚的情緒。
男人的臉冰涼刺骨,是她從沒有看過的陌生。
再之后,他流連在時成玉身邊,自己這里嫌少踏足。
但是她沒有忽略他每次被自己逼著過來時臉上煩躁又不滿的情緒。他偽裝的很好,只有在離開后關上門那一刻才會顯現??墒敲看芜@個時候,她都會冷靜又痛苦地打開門口的實時監(jiān)控查看。
匡玉瑤指尖發(fā)冷。
顧顏注意到她漸漸蒼白的臉色,眸底終于滿意起來。
“想好了?”
匡玉瑤閉了閉眼,腦海中瘋狂閃過的是她和她之前所有的過往。
見她沒有回應,顧顏臉色臭了一些。
顧長風根本就是一個唯利是圖,自私自利的鳳凰男,哪怕他前幾十年里對她不錯,但是一旦遇到一點需要決策的時候,他都會不假思索的將她放棄。
所以她恨他,不過最開始的是怨。
怨他給了自己這個私生女的身份,即使前二十幾年里她一直都是養(yǎng)女,可還是被顧紅壓了一頭。自己何其驕傲,卻因此受盡羞辱。
而讓她也決定放棄他,甚至報復他的契機,是一個與往常無異的風平浪靜的晚上。
外界流言四起,她像過街老鼠一樣只敢躲在公寓里。
日日夜夜的失眠,她倒水經過父母的房間,在一陣喘息中的只言片語里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對自己的安排。
她被放棄了。
時至現在,她都有些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樣恍恍惚惚地離開的,甚至腳步虛浮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稍不留神就是一腳踏空。
顧顏那一晚徹底沒了睡意。
她盯著空蕩蕩的窗外,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閉眼再睜開,公寓里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他們已經遠走國外。
為什么?
顧顏只想問這個。
顧長宇從小到大陪在匡玉瑤的身邊,在國外恣意瀟灑,甚至胡作非為也有顧長風飛過去給他擦屁股。而自己先是養(yǎng)女,后來是私生女,所有被人指指點點的名頭都灌在了她的身上。
她去爭,去搶,把目光盯在了顧紅所擁有的一切上,就連男人。
可是好像都失敗了。
養(yǎng)女淪落為私生女,好不容易促使厲寒忱和顧紅離婚,可眨眼功夫,他再次愛上她,而自己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之前一個能用的員工。
反觀顧紅,離開顧家后,她成了時家的繼承人。雖然丟掉了律師的身份,可是卻已經將古呂公司發(fā)展地越來越好,聽說最近還在準備上市,就連她放棄厲寒忱后,身邊也多了一個又一個對她趨之若鶩的男人。
憑什么,她不服!她不甘心!
顧顏輕輕咬著唇,胸口極速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