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上發(fā)送來的定位,他眼睛一亮,當即合上電腦,揣著公文包和保險箱跑出辦公室。
這是一處格外普通的公園。
林斌倒是有些意外她會把地點約在這里。
直到看到不遠處的長亭里,正坐著和那人在手機中跟他描述的差不多的穿搭,林斌這才確定了方向,朝著走去。
“您就是李芳吧?”
林斌突然出聲,果然驚了發(fā)呆的李芳一跳。
她有些緊張的絞著手指,局促的點了點頭:“是我,你就是厲氏集團的人?”
她抬起頭,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眼前人。
一身西裝革履,看起來氣質(zhì)非凡,還真符合她印象中那個氣派的厲氏大公司。
想到這兒,她更加有些不安。
“您別害怕?!?/p>
林斌看出她的不自然,刻意放軟了語氣,小心地坐到她對面。
他輕輕拍了拍手上的箱子:“這里是我和您約定好準備的現(xiàn)金。算作定金,是百分之二十,至于多少數(shù)目,您可以自己算一算?!?/p>
他手中精致的銀色保險箱格外富有科技感,李芳也情不自禁的將視線放在上面。
百分之二十……那就是……二十萬!
她趕忙抓緊了自己想要顫抖的手。
“您……您想問什么!”
她嗓音顫抖,完全是興奮的。
林斌微微一笑,行為舉止都格外的謙遜有禮:“我只是想知道,您在電話中跟我提到的老板夫人,是她嗎?”
話語落下,林斌伸出手,指尖夾著一張照片。
上面赫然是匡玉瑤。
“是!沒錯!”
李芳連連點頭!
就是她!自己就在那邊做了幾天的保姆,幾乎受盡了折磨和委屈,都是因她而來。
李芳心中憋著一口氣,此刻恨不得朝著面前的人就趕緊吐槽。
匡玉瑤,她化成灰都會認識她!
李芳想著她朝著顧長風告狀,然后輕描淡寫就要扣掉自己一半工資的模樣,心里的那股窩火燒得胸腔生疼。
一半的工資,那可是她孩子的救命錢!
既然他們對自己不仁,那就不要怪她不義!
“在秦城風華路的青年人單身公寓,如果您要過去,我馬上就可以帶你去找她!”
李芳咬著牙,恨恨開口。
林斌看著她的模樣,也猜到匡玉瑤多半是給她氣受了。
“不,不用你帶我過去,到時候你把準確的地址發(fā)給我?!绷直筇执驍?,將手中的保險箱遞給她,“就是你的,可以先檢查一下?!?/p>
李芳看了一眼林斌,他正抬起下巴朝她努了努示意打開。
懷揣著忐忑和激動的心,李芳很快便聽到了咔嚓一聲清脆的響動。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一條縫隙。
入目是里面是一大片的紅色。
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錢!整整二十萬!她的孩子有救了!
李芳幾乎熱淚盈眶。
她趕忙合起箱子將其抱在懷中,就差對著林斌磕頭了。
“謝謝您!”
林斌擺了擺手:“不用謝,不過之后有什么要問你,還需要你配合。”
“一定一定!”
……
秦城公寓。
“怎么樣?”
顧長風一回來,匡玉瑤就迫不及待的湊上前,“婚紗送到時家了嗎?他們都什么反應?”
“送到了?!?/p>
顧長風取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手丟給了李芳。
她趕忙伸著手接過,也在低頭的一瞬間掩去了眸底閃爍的思量。
顧長風得意洋洋的一把靠坐到沙發(fā)上:“那么多年了,沒想到他們還這么在意時成玉?!?/p>
匡玉瑤趕忙上前,十分殷勤的幫顧長風按摩肩背:“你是說……”
顧長風勾唇一笑,那雙微微瞇起的眼睛盡顯狠厲:“那快遞上面有詳細的地址和號碼。時家找過來,只是時間問題?!?/p>
聽著原定的計劃穩(wěn)步進行,匡玉瑤笑了,可下一刻卻又斂起了笑意。
她一下子抓緊了顧長風的手臂:“那……你不是說時家富可敵國、權(quán)勢滔天嗎?要是他們過來給時成玉撐腰……知道你出軌的事該怎么辦?”
顧長風聞言心頭一跳,但又很快反應過來,摸著匡玉瑤細膩的手背道:“放心,時成玉都已經(jīng)原諒我了。而且這么多年夫妻,難道時家過來,還會逼著我和時成玉離婚嗎?”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笑了。
李芳看著他們,將剛剛聽到的東西全都錄了下來。
她低眉順眼的做出一副準備去倒垃圾的模樣,順手將圍裙里的手機息屏。
李芳輕手輕腳地走出顧長風他們所在的公寓,手就摸進了自己的口袋。
她翻出手機,將剛才的錄音給林斌發(fā)了過去。
林斌剛趕回家就聽到了手機里的提示音。
他翻開手機一看,順手將錄音打開,顧長風和匡玉瑤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聽完他們的算計,林斌眼底滿是震驚之色,隨后漫上了對那兩個無恥之人的鄙夷。
【轉(zhuǎn)賬-100000元】
林斌順手打了過去。
“做得好。”
李芳看著那橙色的信息,激動得手都在顫抖。
“謝謝林助理!”
她將轉(zhuǎn)賬接收后,一把將手機屏幕按在胸口,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圍便將手機塞了回去。
李芳掩飾著自己的激動,表面上努力維持著平靜和自然的表情,將垃圾丟進垃圾桶去。
與此同時,林斌將剛才兩人通話的錄音一同轉(zhuǎn)發(fā)給了厲寒忱。
還好沒有打草驚蛇,不然他也不會知道這兩人迂回盤算這么久,竟然是打著這樣的勾當。
當錄音在厲寒忱車上響起時,他的眼神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掃了一眼便重新落在了窗外。
直到錄音還在繼續(xù),他才皺緊眉頭,將視線拉回。
時家?
他的兩指交疊在一起摩挲著,幽深的眼眸微微瞇起,復雜的情緒在里面翻涌著。
厲寒忱倏地就想起了他一直所遺漏的時成玉的身份。
京城時家的人。
聽著剛才的通話,他心底蔓延出一些不安來。
厲寒忱心中想著等回到酒店告訴顧紅,正巧看到他們從那間老房子里出來。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緊緊的凝在了為首的顧紅身上。
好像自從和他離婚之后,她整個人身上都被鍍上了一層光彩,一直都那樣溫柔且明亮。這些似乎是他之前一直都忽略的。
厲寒忱心中格外不是個滋味。
“沒想到桑朗這么大方。侯英對《繁華樂章》可著迷了,她要是知道你這次帶回去了個全本,不知道得高興成什么樣?!?/p>
方玉跟在顧紅身后上了車,眼底帶笑。
而被她討論著的桑朗此刻在往車里的后備箱放東西。
“怎么了?”
等他放好,懵懂地對上了兩人的視線,眨了眨眼睛又撓了撓腦袋:“怎么了?”
“夸你呢?!鳖櫦t笑,“上車?!?/p>
桑朗對顧紅的話向來都是百依百順,也沒多問,當即就坐上了后座。
方玉則對著后視鏡朝顧紅眨了眨眼睛。
顧紅注意到,咳嗽了兩聲,趕忙別開視線。
三人揚長而去,也沒有注意到身后那輛一直停在原地的黑色車子。
“咔——”
厲寒忱撥動把手,下了車。
他抬頭,視線遠眺,落在了顧紅他們最開始進入的墓園。
厲寒忱鬼使神差的抬起腳步,緩緩的往那個方向走去。
直到入目是一大片讓人肅然起敬的石碑,他幾乎下意識繃緊面頰,還抬手理了理領(lǐng)帶。
視線粗略掃過,定格在了一處放滿鮮花的石碑上。
走近,確認是方玉早上手上抱的那一束,厲寒忱才跟著緩緩蹲下,目光落在了石碑的刻字上。
顧氏之墓。
他看著極為簡單的四個字擰了擰眉。
厲寒忱倒也沒有多想,雙手合十放于心口朝著石碑拜了一拜。
畢竟,這是顧紅所敬愛的外婆。那就也是他的外婆。
厲寒忱不知不覺間嘆出了一口長氣。
“外婆,我是顧紅的丈夫,這么多年第一次來拜訪,實在有愧。”
只是話音剛落,天上猛然打下一個霹靂。
厲寒忱抬頭,正看到碧空的一道雷光。
剛才天空還僅僅陰天放晴的模樣,如今便整個地被濃厚的烏云壓著。
只怕是要下雨。
厲寒忱心中的一股不安愈發(fā)加深。
他大步離開上了車,直奔著酒店而去。
“快!”
車子加碼,甚至在抵達酒店之時,恰好看到顧紅他們上樓的身影。
厲寒忱的心穩(wěn)了一下。
而他剛一下車走進酒店,天上卻突然嘩啦啦的下起大雨。
雨點迅疾,像一個個扎進地里的釘子。
厲寒忱剛到自己所在房間的樓層,迎面便撞到了大驚失色的顧紅。
她一個不慎直直栽進了他的胸懷中。
厲寒忱心頭猛的一跳,下意識便伸手將她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