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聞言,瑩白小巧的面容沒有絲毫表情,顯得十分冷漠。
她無所謂的態(tài)度讓厲寒忱咬牙切齒。
他的眸色陰郁,聲音又冷又沉,像是在責(zé)怪顧紅,又似乎在嘲諷自己。
顧紅滿臉都是“他又在犯什么病”,瞬間沒了耐心。
她冷冷勾起紅唇:“寡婦也不賴?!?/p>
譏誚冷嘲之意不言而喻。
厲寒忱本意在興師問罪,卻先被她無所謂的態(tài)度氣得夠嗆。
“顧紅,你就不能對我好好說話?”
顧紅抱臂,淡漠的雙眼定格在厲寒忱那張隱于陰影依舊立體俊朗的臉上,“噗嗤”輕笑一聲:“是你先質(zhì)問我,我現(xiàn)在可不是你厲大總裁手下的員工,你可沒資格這么和我說話?!?/p>
她冷著一雙眼睛,厲寒忱只記得喉嚨有些梗塞。
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還是低下頭:“網(wǎng)上盛傳的你和云曾秋的照片,你有什么想說的?”
顧紅倒也沒想到是因為這檔子事,畢竟自己也只是剛剛知曉。
“顧紅,你就那么喜歡依靠別的男人嗎?”
不等顧紅理好腦中思緒,厲寒忱沙啞的嗓音再次傳來。
顧紅瞪大了雙眸,修長的指尖指著自己的臉:“我喜歡依靠別的男人?”
她盯著厲寒忱的臉,不可置信又覺得陌生至極。
自己與C牌本來是投資與被投資的合作伙伴關(guān)系,可落到厲寒忱口中,卻成了她依靠男人?
顧紅胸口堵著一股氣,整個人也跟著冷了下來。
“先是倉江,后來是宋時野、許視,現(xiàn)在又是那個憑空冒出來的云曾秋……”厲寒忱不知何時起身,幾步便站定在顧紅跟前,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之后呢?還會有誰?你和那個云曾秋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明明一切只要她朝自己服個軟,他就會幫她通通解決,為什么總有那么多男人出現(xiàn)?
顧紅一把甩開厲寒忱的手:“之后會有倉一宋二許三云四,但絕對不會是你?!?/p>
她死死對上厲寒忱的眼睛,狠話放出來,絲毫不肯落了下風(fēng)。
只是話音剛落,男人高大的身影抖了兩下,反而將顧紅的手腕攥地更緊。
他精神已經(jīng)處于格外緊繃的狀態(tài),一句“不會是你”徹底崩斷。
而顧紅避之不談她和云曾秋的關(guān)系,又給厲寒忱心口覆上一層陰云。
厲寒忱盯著顧紅,眸里陰鷙的情緒翻涌,危險十足。
良久,他倏地一笑,就仿佛一朵盛開的罌粟,帶著邪氣與狠厲:“好,之前的人我都趕走了。那個云曾秋也不會例外,你最好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p>
顧紅嗅到一絲威脅的氣息,當(dāng)即回眸圓瞪向厲寒忱:“你想做什么?”
盯著那雙偏執(zhí)的眼,里面各種情緒就仿佛陰雨天翻滾的云,風(fēng)雨欲來的危機感充斥全身。
“我警告你,如果敢對他下手,我不會放過你。”
她一把扯住厲寒忱的領(lǐng)帶,冷聲威脅。
可這一句落到厲寒忱耳中,卻成了對云曾秋的偏護,而此刻,她為了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男人威脅他。
冷眸逐漸被猩紅的血色填充,厲寒忱翻手將顧紅扯著他領(lǐng)帶的手壓至她的腰后,另一只則緊緊按在了她的后腦勺上。
“唔——”
顧紅瞪大了眼睛,乍縮的瞳孔宣泄著怒火,仿佛在說眼前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劇烈的掙扎起來,可男女力氣差異巨大,掙扎無果,她只能泄憤般一口咬上。
厲寒忱吃痛悶哼一聲,卻絲毫沒有松開,反而變本加厲地索取。
他強勢霸道,索取著屬于女性的溫香甜蜜,不容對方逃離半步。
寂靜無聲的客廳中,只有顧紅迫不得已發(fā)出的叫人臉紅心跳的和屬于男性陽剛的性感聲音。
厲寒忱不舍得放開,近乎貪戀。
可對顧紅而言,羞恥與惱怒夾雜,這樣的聲音仿佛被無限放大。
顧紅甚至氣紅了眼。
“張嘴。”
厲寒忱還想繼續(xù)深入,卻被顧紅咬緊的牙關(guān)擋住去路。
他睜開雙眸,方才陰郁的眼神被忘情替代,可是幾乎同時,他看清了顧紅眼中的憤恨與屈辱,兩頰還有新落的兩行墜淚。
厲寒忱的脊背僵住,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他后知后覺地記起自己剛才做了什么,張了張嘴巴想說什么,可又被哽在喉間。
而顧紅抓住這個間隙狠狠甩過去一巴掌。
“啪——”
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環(huán)境中格外清晰。
厲寒忱的臉被精致打偏過去,發(fā)絲遮擋住大半張臉,看不清神情。
顧紅狠狠抹了一把嘴唇:“惡心!”
短短兩個字,成了一柄兩米的刀,在出口的瞬間扎入?yún)柡赖男呐K。
他喉頭滾動,緩緩抬眸。
顧紅退至幾米外,一雙明亮的眼睛寫滿了對他的厭惡。
別說是一年前她看向他暗含情愫和希冀的時候,就連前兩天兩人還算和諧的相處在此刻都猶如天方夜譚。
厲寒忱心口莫名涌上巨大的恐慌。
他望著對他怒目而視的顧紅,指尖動了動想伸向她挽留,卻仿佛壓著千斤重量,而話到嘴邊,也轉(zhuǎn)了彎。
他嘲弄一笑,聲音低得猶如自言自語;“我惡心?”
“云曾秋不惡心,所以你和他吃飯,和他去酒店?”
看著依舊癡迷不悟的厲寒忱,顧紅這才沒了與之虛與委蛇的心思,當(dāng)即踩著高跟便大步離開。
“顧紅,不要惹怒我?!?/p>
顧紅的腳步放緩,卻沒有停留。
哪怕背對著厲寒忱,她卻依舊能感受到背后那股灼熱偏執(zhí)的目光。
就在她走到門口之際,厲寒忱厲聲道:“你再和他走近,我就把C牌收購!”
終于,顧紅腳步頓住。
她的手停在握著門把的動作上,終于還是氣不過轉(zhuǎn)身。
厲寒忱則有恃無恐地盯著她:“我說到做到。”
“厲寒忱你就是個卑鄙小人!”
顧紅想到了他之前逼迫倉江的場景,氣不過當(dāng)面咒罵起來。
厲寒忱臉色很沉,女人滿含厭惡的話音就在耳邊,卻只是抿唇盯著她。
可他強勢的態(tài)度也在沉默中彰顯無疑。
“嘭——”
顧紅氣極,將門劇烈摔上。
響亮一聲嚇了床上的小兮一跳,她瞪圓了黑葡萄般的眼睛看過來,看清是顧紅后仿佛忘記了剛才的巨響,咿咿呀呀鬧著要抱。
顧紅仿佛脫了力,搖搖晃晃地走過去,伸手將小兮攬進懷里,最先落下的是眼尾的淚。
房門關(guān)上,只有她的小兮,滿腔的委屈終于憋不住了。
她將頭埋進小兮小小的胸口,心里想著不該面對孩子展露脆弱的一面,可哪怕咬緊牙,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往下掉。
“媽媽……媽媽……”
時間一天天過去,小兮的口齒也愈發(fā)清晰。
一只輕柔的小手落在了她的臉頰上,就仿佛薄薄一片的云彩,貼心地為她拭去眼淚。
顧紅眼睫顫抖著,將小兮摟得更緊。
余光掃到小兮與厲寒忱七分相像的臉,更覺得憋屈。
她惡狠狠的一拳砸到床榻上,心里已經(jīng)把厲寒忱大卸八塊。
可回想著剛才劍拔弩張的情形,顧紅卻也清楚他口中收購C牌的話并非說說而已,他是真的做得出來!
顧紅恨恨攥拳,可為了云曾秋不被牽扯只好先去找杜云晟要了云曾秋的聯(lián)系方式,打算取消明天的約定。
杜云晟剛將聯(lián)系方式發(fā)過來,就迫不及待地詢問她處理的怎么樣了。
顧紅這才想起自己發(fā)完聲明后不曾關(guān)注,將自己的微博賬號發(fā)給杜云晟后也登上了平臺查看。
杜云晟同時也跟著打開了她的微博。
僅僅只是一條發(fā)布于半個小時前的博客,瀏覽量和點贊評論數(shù)已經(jīng)高至百萬。
“大家好,我是顧紅本人,針對就近出現(xiàn)的網(wǎng)絡(luò)謠言與爭議,我有幾點需要澄清:1,我與云曾秋先生僅是單純的合作關(guān)系,一年前我購入了C牌股份,如今是C牌的股東。2.有關(guān)網(wǎng)上瘋狂傳播的偷拍,我與云曾秋先生當(dāng)時正在商議合作事項。并且,我本人就是C牌的首席設(shè)計師Selina,主要討論的便是最新的設(shè)計安排。”
此言一出,猶如一砸向平靜水面的巨石,瞬間激起了網(wǎng)友熱議。
只是更多的群嘲。
“和老男人糾纏在一起得失心瘋了?竟然還大言不慚地套用Selina的身份?”
“就她?還能是Selina?說話也不打草稿,Selina可是幾年前出圈的新生代頂級神秘設(shè)計師,每年厚著臉皮認(rèn)領(lǐng)這個身份的數(shù)不勝數(shù),就屬顧紅最假?!?/p>
“她也真是純不要臉,還敢碰瓷我家Selina!等著,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Selina的官博打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