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不禁懷疑時成玉。
是不是騙了她,故意隨便拿了什么東西充數(shù)。
“這是安提努斯大師的《繁華樂章》?”
方玉皺緊眉頭,眼中冒出與那張冷淡臉格外相斥的光芒。
“你知道?”
顧紅也跟著雙眸一亮,將手中的紙頁小心翼翼的遞到方玉面前。
方玉的手輕輕拂過,嘴巴小小的撥動著似乎在模擬著什么。
將里面的樂譜翻完,她眼底難掩激動和灼熱。
“沒錯,這確實是安提努斯大師的作品《繁華樂章》無疑。只是不確定是否真的是他的手稿?!?/p>
方玉面頰嚴肅凝重。
“安提努斯是上個世紀就享譽整個樂壇的大師級人物,凡是他的一份手稿就能拍出天價。更何況是他的成名著作《繁華樂章》。”
她緩緩開口解釋,眸色悠長,滿是敬佩和憧憬。
聞言,顧紅的臉也不禁嚴肅起來。
她格外小心的將東西重新放好。
“你可以找人鑒定一下,不過國內只怕也很少有能夠鑒別出來的人物?!?/p>
方玉遺憾的搖了搖頭。
顧紅聞言點點頭應下。
如此說的話,反正她是不太相信顧家會留存這樣的寶物,所以基本可以確定這確實是外婆的遺物。
既然是外國的遺物,不論是什么價值,對她而言都是稀世珍寶。
“方玉,這次真是謝謝你了?!?/p>
顧紅感激開口。
方玉笑而不語:“有來有往?!?/p>
兩人相視而笑,輕松愉快的氛圍在車里蔓延。
龐姐則順帶著咂咂嘴插了一句:“可惜妹子你不讓我揍他?!?/p>
這個他儼然指的就是顧長風。
顧紅不禁想到了他被屈辱地憋的臉漲紅的模樣,心口莫名愉悅又暢爽。
還有什么比打破最在意臉面的人的臉面更加適合的報復呢?
龐姐威風的揚了揚拳頭,又逗著兩人輕笑起來。
顧紅這邊一切都順利進行,厲寒忱卻身陷囹圄。
酒吧。
林斌格外為難的看向宋時野。
林斌無奈的撓了撓頭:“您過去看看吧,在里面呢,喝了不知道多久了。”
宋時野順著他指的方向朝里看去,果然看到一個寂寥獨酌的背影。
宋時野的眸色變幻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緩步走進。
依舊是熟悉的酒吧二樓,這一次,厲寒忱看起來是包了場。
本來這時候正是熱鬧,卻只有他一個人。
宋時野在他面前站定,隨后敲了敲他的桌面:“這么消極?連你最在意的工作都不顧了?”
厲寒忱的身子晃動了一下,抬起一雙陰郁與失意的眼眸。
他看向宋時野,又擰眉垂下眼睫:“你來干什么?”
聲音沙啞低沉。
“我看你是喝的不是天地為何物了,厲總今天似乎有個大項目需要你出面,可是他打遍了你的電話都不接,沒想到還是在這里找到的?!?/p>
宋時野抱著胳膊懶洋洋坐到了厲寒忱的對面。
厲寒忱那雙黑的濃郁的雙眼多了一絲清明。
他翻出手機一看,果然有很多個未接電話。
厲寒忱煩躁的揉了揉眉心:“推了?!?/p>
“那也得你去跟他說,我不負責轉告?!?/p>
宋時野支起胳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只是不同于厲寒忱蒙蔽自我的酩酊大醉,他便顯得怡然悠閑許多。
面前坐了個人影,厲寒忱原本就不悅的心更加煩悶。
“你還不走?”
“受人所托?!?/p>
厲寒忱無語,只得去給林斌打了個電話,得知是一場推辭多次的會面,只能站起身扯了扯領結準備回去。
剛一走出酒吧,天邊已經(jīng)灰蒙蒙一片。
厲寒忱點了一支煙,煙霧搖搖升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在外面等著的林斌趕緊上前迎過來:“厲總?!?/p>
厲寒忱冷聲應了一句:“沒過點吧?直接去。”
林斌看了眼門口緩步出來的宋時野,點了點頭算是招呼便直接啟動了車揚長而去。
世界限量款的勞斯萊斯在滿是晚霞的路上疾馳,等到目的地時,天空已經(jīng)壓下了一片濃云。
秦城最大的夜總會就在眼前。
厲寒忱剛一走進包間,原本還活絡吵鬧的氛圍凝滯了一瞬,大家都一個個往他身側貼近,一一過來問候。
“厲總,我們還以為你這次又不來呢。”
為首一個吊兒郎當?shù)亩痈缦日{侃了一句,給他遞了杯低度數(shù)的紅酒。
厲寒忱捏了捏鼻梁接過,一飲而盡,又將空杯放回到二代手中。
這一舉動讓包間漫起了一陣古怪的氣氛。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剛才還格外輕佻地公子哥收斂了臉上的隨意嬉笑,而是格外鄭重其事地坐到了厲寒忱身邊:“寒忱,你怎么了?”
要知道,他給厲寒忱遞酒也只是走個流程,畢竟誰不知道厲寒忱格外看重保持頭腦清醒這一點,在外幾乎是滴酒不沾,跟別提現(xiàn)在這么爽快。
他們幾個關系不錯的富家公子對視一眼,紛紛看清了彼此眼中的詫異。
“沒事?!?/p>
厲寒忱冷著臉回答,又將他手中的酒杯奪回搖了搖。
一個年輕的女生服務員心領神會的上前,幫他重新倒上一杯。
厲寒忱再次一飲而盡。
古怪的反應讓包間里的眾人面色各異。
“是在煩心顧顏的事嗎?”
為首的公子哥小心翼翼的問出了一句。
畢竟他思來想去,厲氏在秦城已經(jīng)是一頂一的大哥大,根本就沒有什么沒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值得厲寒忱煩心,那不是工作不就是家庭生活嗎?
顧紅那個勞改犯妻子必定也不會是厲寒忱煩心的點,那就只有情人顧顏。
畢竟顧顏最近的事情還真不少。
好不容易取代了他的姐姐顧紅成為秦城的第一大律師,只是沒想到這剛接了一個幾乎很難收的案子,就和出獄的顧紅對上,偏偏還輸了,現(xiàn)在無數(shù)人都在懷疑她的履歷真實性。
提到顧字,厲寒忱肉眼可見的煩躁。
“閉嘴,煩?!?/p>
他冷著臉讓他們離開。
本身厲寒忱就坐在一個角落處的沙發(fā)位置,雖然包間里一直亮著昏暗的紫光燈,但是也很難照到他的位置。
男人冷峻的面頰隱在黑暗中,就仿佛一座沉默不語的希臘雕像。
既然厲寒忱開口,他們自然也不想多費心思繼續(xù),于是便各喝各的重新熱鬧起來。
這是剛剛那個公子哥的生日宴,之前一直邀請厲寒忱,卻屢次被他以忙碌推辭。不過到底是一直相處的朋友,便一直等著他,只是他即將趕赴國外,所以這是最后一場相遇的機會。
厲寒忱揉了揉眉心,耳邊的活躍在此刻卻顯得格外吵鬧。
“進來。”
隨著一聲歡呼,包間里的大門打開,涌進了一批身形俱佳的美女。
厲寒忱抿唇。
他們又要瘋了。
果不其然,在他思緒結束的一瞬間,在場的公子哥一個個挑過去,順手就將自己看對眼的摟進懷里喝酒。
厲寒忱卓越的顏值和通身冷烈吸人的氣度在哪里都格外的引人注意。
有幾個妝容艷麗的女人也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那位先生不喝嗎?”
公子哥懷里的女人小心翼翼撇了一眼角落里的冷臉男人。
“你可別招惹他,那可是咱們秦城首富,到時候給他惱了,你可連這都待不下去?!?/p>
此言一出,再沒有人再敢多看厲寒忱。
“哎,你過來。”
漸漸地,里面的人都喝的神志不清。
其中一個公子哥一個眼尖兒便看中了旁邊敬酒的一個服務員。
服務員的身子驚恐的站立了一下,顫顫巍巍的抬眸:“我……我嗎?”
公子哥猥瑣一笑,當即上前一把將她的胳膊扣住:“當然,給小爺服侍好了,有你的賞賜,可比你當服務員這一個月掙的都多?!?/p>
拿料服務員驚呼一聲,驚恐的一腳踩在他的腳上。
“我不要!”
這一腳踩得結結實實,也把公子哥的臉踩得黑如煤炭。
“你敢踩我?”
他的臉色陰沉下去,甚至手上也多了一股勁風。
一巴掌就要甩在服務員的臉上,卻被一只手扣住。
厲寒忱不知什么時候站起身擋在了服務員面前。
“吵死了?!?/p>
他冷冷抬眸。
那個公子哥嚇得渾身一個機靈,趕忙收回了手。
“厲總……”
為首的生日公子哥一看事態(tài)不對,當即便上前打起圓場。
“我看你是醉糊涂了,趕緊滾?!?/p>
他一腳蹬在那人身上,隨后將服務員扶起:“你沒事吧?”
說話的同時又悄咪咪看了一眼厲寒忱的臉色。
只見厲寒忱目光深沉的落在服務員身上,像是透過她想起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