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鳴從兜里拿出一個錦盒打開,陽光下映著一枚鴿子蛋大的鉆戒。
光芒熠熠,璀璨奪目。
“寶貝,在你生日這個特殊日子里,我誠心誠意向你求婚!嫁給我吧,池恩寧!”
恩寧握緊手里的鉛筆,從梯子上一步一步下來。
“恩寧,我總算知道,你為什么不肯理我了!你冤枉我了,當(dāng)年的事,不是我舉報的,學(xué)校的流言也不是我散播的!”
“你早說因為這事,我們解除誤會,是不是早在一起了!”
“當(dāng)年我就調(diào)查過,背后是誰害你,可惜什么都沒查到!不過你放心,我會繼續(xù)查,一定將害你的人揪出來!”
恩寧不說話,定定看著楚蔓可。
“不是我說的!我沒有告訴他你在這?!背杉泵[手解釋。
然而,這些對恩寧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她只和楚蔓可說過,為何痛恨沈一鳴。
“我承認(rèn),這事是我說的,但我沒說你在這里工作?!背烧f。
“恩寧,現(xiàn)在我們誤會解除,你也該原諒我了!嫁給我!”沈一鳴目光熱切地看著恩寧。
“我已婚?!倍鲗幠抗馇謇?,無波無瀾。
“你那算什么老公?連一顆婚戒都送不起!”沈一鳴氣惱說。
恩寧低頭看了看自己光禿禿的無名指。
她和楚黎川本就是假結(jié)婚,怎么可能有婚戒!
恩寧轉(zhuǎn)身走向里面單間,她想和沈一鳴好好談?wù)劇?/p>
恩寧第一次用心平氣和的語氣,和沈一鳴說話。
沈一鳴高興極了,可聽到恩寧說的話,整個人又不淡定了。
“沈一鳴,五年了,不要再糾纏我了,可以嗎?”
“不!是七年!我喜歡你七年了!”沈一鳴糾正道。
恩寧閉了閉眼,盡量讓自己有耐心一些,“其實那一晚,你嗑大了,我趁著你意識不清逃走了。我們沒有發(fā)生過任何關(guān)系。”
“不可能!就是你!我記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你,那又是誰?”沈一鳴不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
“我怎么知道是誰?或許有,也或許沒有!”恩寧對沈一鳴后來的事,并不清楚,也不關(guān)心。
那一晚很亂,很黑暗,發(fā)生很多事。
“我喜歡你七年,追了你五年,你躲了我五年!當(dāng)我知道你懷孕,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我以為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你終于是我的了!可你一次一次推開我,一次一次否認(rèn)我!”
“現(xiàn)在我們誤會解除,你為什么還是不肯原諒我!”
恩寧握著鉛筆的手不住顫抖,“那天,是你用若妍威脅我去素色!你在灌我喝的酒水里加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如果不是你,后面所有事都不會發(fā)生!我難道不該怪你嗎?”
“我是因為太愛你了!想和你一起過生日!”
“你的愛,我承受不起?!?/p>
沈一鳴情緒激動,抓住恩寧肩膀,“別狡辯了池恩寧!欣欣就是我女兒,那天晚上的人就是你!如果不是你,你告訴我,欣欣的生父是誰?你說出來!”
恩寧死死閉著眼睛,不想說起那個男人。
那是她心底最痛的傷,不想被任何人揭開。
“說話啊,池恩寧你說話!不會是江南吧?”沈一鳴抓著恩寧,不住搖晃。
恩寧終于睜開眼睛,“不要再問了!不要再來糾纏我了?!?/p>
“你應(yīng)該有你自己的生活,找個愛你的人,你也真正愛的人,好好生活?!?/p>
“我只愛你,這輩子非你不可!”沈一鳴喊著,死死抱住恩寧。
“放手,沈一鳴你放開我!”恩寧不住掙扎,沈一鳴抱得更緊。
“恩寧,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今天你必須答應(yīng)嫁給我!不然我會讓你失去一切!包括這里的工作!”
“還有你老公,我會廢掉他!讓他殘,讓他死!這一次絕對不是威脅!”沈一鳴吼著,眼睛通紅。
“沈一鳴,你敢動我老公!”恩寧氣急,鉛筆用力刺入沈一鳴的手臂。
“?。。?!”
沈一鳴痛得嗷嗷大叫。
楚蔓可和喬晨光沖進(jìn)來,一把拽開沈一鳴。
“沈一鳴,愛一個人是成全,是奉獻(xiàn),不是占有和傷害!”楚蔓可護(hù)著恩寧,怒聲呵斥,“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恩寧為何不喜歡你了!你這樣讓人很窒息!換成是我也受不了!”
“池恩寧刺我!”沈一鳴捂著手臂,指縫里都是血,“蔓可,你可是我朋友,你卻護(hù)著她!”
“我最見不得男人欺負(fù)女人!你最好別再來找恩寧,若她因為你丟了工作,我不會放過你。”楚蔓可厲聲道。
沈一鳴張張嘴,不敢說話了。
沈家雖然在云城只手遮天,但在帝都楚家面前,就是一只隨時被玩死的小螞蟻。
沈一鳴最后走了,把門摔得震耳欲聾。
孫經(jīng)理剛買完冷飲回來,擔(dān)心新裝修的門被摔壞,趕緊檢查,“哎呀池小姐,你怎么連沈少爺都敢得罪!”
他雖感激恩寧當(dāng)著顧總的面幫自己陳情,更擔(dān)心得罪沈一鳴那個混世魔王,日后店里不得安寧。
楚蔓可雙手環(huán)胸,往孫經(jīng)理面前一站,“你現(xiàn)在給顧焱打電話,告訴他,池恩寧是我楚蔓可的朋友,沈一鳴來店里向我朋友求婚被拒,他威脅我朋友要開除她!”
孫經(jīng)理當(dāng)然愿意打這個電話,把自己從中摘干凈。
結(jié)果,孫經(jīng)理被罵了,掛了電話后,他對楚蔓可點頭哈腰,還和恩寧保證,誰都沒有資格開除她,沈一鳴也不會再來店里鬧事。
恩寧垂著眼簾,遮住眼底的淚光,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的脆弱。
能保住工作,自然最好。
她和孫經(jīng)理致歉和感謝。
恩寧走出單間,看見月見草被沈一鳴踩踏一地,恩寧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走過去,將還算完整的花,一朵一朵撿起來,小心又珍視地放在桌上,眼睛紅得像個兔子。
她拎起那個大蛋糕,抱起沈一鳴送的九十九朵玫瑰,走向餐廳外面的綠色垃圾箱。
撿垃圾的老太太眼巴巴看著恩寧。
“想要嗎?”恩寧問。
老太太不住點頭。
恩寧將蛋糕遞給老太太,老太太又看向她懷里的玫瑰花。
恩寧將玫瑰花也給了老太太,“進(jìn)口玫瑰,幾百一朵,你可以賣掉?!?/p>
老太太感激不已。
“你真是物盡其用。”楚蔓可跟在后面,笑著說。
“當(dāng)幫沈一鳴做善事,日后他下地獄少遭些罪?!?/p>
楚蔓可豎起大拇指,“夠毒?!?/p>
恩寧去了附近一家超市,買了一包煙,走向不遠(yuǎn)處的巷子,尋了個沒人的角落,摸出一支煙點燃。
她渾身克制不住的顫抖,吸了一口,嗆得咳嗽,又倔強(qiáng)地吸了一口。
楚蔓可搶下恩寧手里的煙,也要吸,被恩寧搶回來,丟在地上碾滅。
“心臟不好,抽什么煙!”恩寧說。
“你為什么抽煙?”楚蔓可問。
“有點累?!倍鲗幍椭^,長發(fā)垂落,遮住她巴掌大的小臉。
楚蔓可看不見恩寧的臉,卻看見恩寧的鼻尖上有淚珠一滴一滴不住掉落。
“恩寧……”
楚蔓可抬起手,想抱一抱恩寧。
“我沒事,我很好?!倍鲗幍穆曇粢琅f帶著笑意,輕松的,仿佛她真的沒事,可她的指尖兒都在發(fā)顫。
楚蔓可無法理解恩寧此刻有多難過,很想安慰她,卻不知該說什么。
“你今天生日,怎么不早說?下午別工作了,我給你過生日去!”
恩寧不說話。
“這樣,我哥在云城,我?guī)阏椅腋缤嫒?!有我哥罩著你,從今往后誰都不敢再欺負(fù)你?!背衫鲗?,走向她的法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