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似乎衣服被旁邊勾欄旁邊的一個鐵絲線給勾住了,掛在那里動不了。
那老人似乎也不慌,正在耐心的將那東西給解開。
看樣子,是個情緒穩(wěn)定的老人。
不知道是眼神不好,還是那鐵絲勾線掛的太厲害了,老人努力了半晌,似乎都沒什么成效。
言茹茵有些不忍心,不由上前兩步,走到那邊問:“老先生,需要我?guī)湍銌???/p>
老者頭發(fā)有些發(fā)白了,坐在輪椅上,走近看了,腳上還蓋著一張羊絨毯子。
但是身邊也沒個陪人,言茹茵覺得有些奇怪。
按理說,這老人看著應(yīng)該家境挺不錯的啊。
而且,能上這艘船來的,還住在這一層,應(yīng)該條件不差的。
可能是家人走開了,又或者他自己走散了。
那老者抬頭看了言茹茵一眼,看到她容貌的時候,似乎略微的怔了一下。
“你是誰啊?”老者問道。
不知道為何,看到言茹茵的那一刻,他莫名覺得有一些親切感。
似曾相識,仿佛在哪里見過一般。
可這女孩分明又是他第一次見。
如果曾經(jīng)見過,他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偏偏現(xiàn)在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一樣。
好像真就什么時候,在哪里,早就認識了一樣。
言茹茵見老者那有些發(fā)呆的樣子,心里有些疑惑。
這老人,莫不是老年癡呆了?
言茹茵沖著老人笑了一下,說:“我是這船上的游客,看到您好像被困住了,需要我?guī)湍忾_嗎?”
老者回過神來,這才沖著言茹茵點了點頭:“好,好啊。”
“你們年輕人,眼力見更好。”
“我不行嘍,年紀大了,這點都解不開。”
言茹茵笑著耐心在老先生身邊蹲了下來,給他查看那被勾住的地方,一邊笑著說道:“這晚上天確實也黑了,看不清楚也正常?!?/p>
她看清楚了那被勾住和纏繞的地方,手指便開始慢慢解了起來。
那老者也轉(zhuǎn)頭認真盯著言茹茵解開的地方,問她:“你住這一層嗎?”
言茹茵搖搖頭:“我住樓上那一層,您是住這一層嗎?”
老人家沒回答言茹茵的話,而是問道:“我聽到樓上好熱鬧啊,是不是在開什么宴會?”
言茹茵略點了下頭,對老人家說:“是的,有個宴會?!?/p>
“你去參加宴會了嗎?”老者看著言茹茵,聲音很是慈祥。
言茹茵笑道:“嗯,我去里面坐了一會兒,不過我跟他們都不是很熟,所以想下來轉(zhuǎn)一下,就看到您了?!?/p>
被纏住的地方解開了,只要解開那被勾住的地方,就好了。
老者看著言茹茵,慢慢點了下頭:“原來如此啊。你一個人來的嗎?”
言茹茵看這老者很是面善,說話聲音語氣都很是柔和,也就沒設(shè)防備心,說:“我跟我男朋友一起來的?!?/p>
“原來如此?!?/p>
老者略微的點了一下頭,說:“樓上的船艙很貴啊,看來你男朋友也是個優(yōu)秀的人?!?/p>
言茹茵已經(jīng)將那勾住的地方也給解開了,站起來,說:“我運氣比較好而已。好啦,給您解開了?!?/p>
老人家道了謝,說:“年輕人眼力果然好?!?/p>
隨即老人又笑了一聲,說:“你自己也很優(yōu)秀,又漂亮,心底又好,就應(yīng)該配個優(yōu)秀的男朋友,怎么能說是運氣好呢?”
言茹茵抿唇一笑:“您需要我?guī)湍?lián)系一下家人嗎?”
老人家搖搖頭:“不用了,他去幫我拿外套了,很快就過來了。你要上樓去了嗎?”
言茹茵搖搖頭:“不上去了,我溜達一圈,就回房休息了?!?/p>
等會兒回去的時候,給婁霆霄發(fā)個信息告訴他就可以了。
他在應(yīng)酬,言茹茵又不是很喜歡那種場合。
所以,早點回去休息,保存體力的好。
老者點點頭:“那……咱們?nèi)ツ沁吙纯??聽說待會兒要路過一個燈塔?!?/p>
老人家指了指船頭甲板的位置。
對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言茹茵是不設(shè)防的,點點頭:“好啊,那我推您過去?!?/p>
老人家說:“這是電動的,我可以自己掌握方向。”
說著,就按了一下手邊的按鈕,演示給言茹茵看。
言茹茵看著老人家這樣子,心想肯定是個挺孤獨的老人。
就點了點頭,說:“那行,我們一塊兒過去?!?/p>
老人的輪椅速度不是很快,言茹茵便也跟在他身側(cè)慢慢走著。
海風吹來,兩人穿的還算挺多的,倒不覺得很冷。
言茹茵走在他身側(cè),有些好奇的問道:“不過是個燈塔而已,很新奇嗎?”
她這話倒是沒別的意思,純粹就是好奇而已。
老人笑著說道:“燈塔沒什么稀奇的,但在這海面中央有一塊巨石豎起來,很堅硬,剛好可以做燈塔,一直佇立在這兒?!?/p>
“那燈塔提醒著來往的船只避開一些,是難得的景象,所以……路過的話,當然要看看,不然可惜了?!?/p>
老人家這樣一說,言茹茵才笑著點點頭:“那是挺新奇的,確實值得看一看。”
老人家略微又點了下頭,對言茹茵說:“嗯,聽說那附近還有海豚呢?!?/p>
“真的?”言茹茵這下來了興趣:“您看過嗎?”
老人家點點頭:“很多年前……我看過,跟我的兒子一起看過?!?/p>
“那真是太幸運了,不知道我們等會兒能不能看到?!毖匀阋鹫f。
“天氣太冷,上面的溫度低,只怕難吧。”老人家說道。
言茹茵又問看了老人家一眼,“那待會兒看看我們運氣好不好?!?/p>
隨即,她又隨口問了一句:“您是跟自己的兒子一起來的嗎?”
老人家愣了一下,輪椅滑行的速度都緩慢了一些。
但很快,又接著前行了。
言茹茵聽那老人家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我兒子……已經(jīng)過世了?!?/p>
言茹茵也一愣,有些意外的看了老人家一眼,不由有些同情。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世間的事,最難受莫過于此。
當時他肯定很難接受吧?
“抱歉,提起您的傷心事了?!毖匀阋鹩行┩锵У膰@了一口氣,聲音略帶無奈。
“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p>
老人家淡淡道:“何況……都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我早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