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合適的?”男人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不是快要離婚了嗎?”
言外之意,即將離婚了,做什么都沒關(guān)系。
可這樣的場面,還是讓桑若心跳加速。
他可是薄燼延!
薄津州的小叔。
她和薄津州還沒有離婚,按理來說,她也該喊他一聲‘小叔’的。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打算速戰(zhàn)速決。
他把她抱起后,快速的越過了欄桿,將她輕盈的放下。
桑若剛剛還在擔(dān)憂,抱著會不會越不過去?
沒想到對薄燼延來說,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迅速將她放下了,高度非常吻合,她輕盈的踩在了地面上。
回眸看向男人時,她的眸底泛起了一絲感激:“謝謝薄先生。”
男人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指了一下大門的方向:“你要是再不出去,房門都要被你兒子敲爛了。”
桑若這才留意到,門口的敲門聲,愈發(fā)的激烈。
她來不及多說什么,快速的轉(zhuǎn)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薄燼延睨著她離去的背影,唇角揚起了一彎淡淡的弧度,笑意難以壓制。
當(dāng)桑若把大門打開時,看到薄語康和陳芳月一同站在門口。
“媽媽,我敲了那么久的門,你怎么到現(xiàn)在才來開?”
薄語康看向她的目光,帶著一絲不悅。
就在這個時候,隔壁房間的大門,被人從里頭給打開了。
“昨天晚上酒喝多了,睡得太死……”
桑若嗓音才剛剛落下,就對上了他們身后,那一道幽暗的目光。
薄燼延與她四目相對時,唇角揚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陳芳月聽到身后傳來動靜,霎時間回眸。
見到薄燼延時,主動跟他打招呼:“阿延也醒了?!?/p>
“二嫂早?!?/p>
薄燼延嗓音陰沉沉的跟她打了招呼,隨即闊步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爸爸呢?還沒有起來嗎?我上學(xué)馬上就要遲到了,今天到底是你送我,還是爸爸送我?”
“你爸不在這里,他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出去了?!?/p>
桑若聽到孩子的聲音后,下意識的收回了視線,面色漠然的睨著他。
“你說什么?津州昨天晚上不在這里睡的?”
陳芳月打算開口時,卻被另外一道震驚的聲音,搶先了一步。
桑若抬起視線,對上了一雙冷冽的目光。
薄老爺子不知何時從三樓下來了,此刻正站在了長廊邊上。
他們剛剛的談話,他早就聽見了。
桑若的眉心,止不住的微蹙。
沒想到被爺爺聽了個正著。
“他昨天有事出去了。”
“這個混蛋……”
薄老爺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擊著地面。
蒼老的面龐,泛起了一片惱火的氣息。
“小康醒來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忽然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正是薄津州。
估計是回來送孩子去學(xué)校的。
桑若睨了一眼薄老爺子的方向,只見老人家氣憤的轉(zhuǎn)身,朝著樓下的方向走去。
看樣子,今天早上也不會很太平……
桑若抵達餐桌的時候,只見爺爺正怒聲呵斥著薄津州:“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為什么不在家里休息?”
而薄燼延則是坐在了老爺子的身邊,正打算吃早餐。
“昨天半夜突然接到了一個工作,所以我只能先去處理,忙得太晚了,然后就在那邊休息了……”
此話一落,桑若的臉上,涌現(xiàn)了一抹冷笑。
原來對他來說,見梁語欣是工作?
薄老爺子臉色越發(fā)的氣惱,嗓音都拔高了一個度:“工作有比陪老婆還要重要嗎?難怪小若吵著要跟你離婚,你這么對待她,她不跟你離婚跟誰離?”
“昨天她上去之后,就一直把我鎖在門外,根本沒讓我進去,加上手頭有工作,所以我就先離開的。”
薄津州說這些話時,神色不悅的睨了一眼桑若,瀲滟的眸底全是慍怒。
說謊還真是不打草稿,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居然還是個謊話精?
“不好意思,昨天喝多了,實在沒聽見你敲門。”
桑若口吻淡淡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
薄津州聲音提高了很多:“就算喝得再多,也不可能完全睡死過去吧?你就是不想給我進去,還在這里找什么借口?”
“時間不早了,趕緊坐下來吃個早飯吧!不是還要送小康去上學(xué)嗎?”
一直沒有說話的薄燼延,開口打破了眼下僵持的氛圍。
見到小叔開口之后,薄津州也沒再多說什么。
薄津州打算拉開椅子坐下時,薄語康已經(jīng)把書包背了起來,神色焦灼的看著他:“爸爸,我上學(xué)都要遲到了,你別吃早餐了!能不能先送我去學(xué)校啊?”
“好,爸爸先送你去學(xué)校?!?/p>
薄津州把椅子重新推回了原位。
現(xiàn)在到底還是在老宅,而且當(dāng)著這么多長輩的面,她自然要做好母親的職責(zé)。
“媽媽也陪你一起去吧!”
她的嗓音才剛剛落下,就被身邊的孩子打斷了:“不用,爸爸陪我去就可以了?!?/p>
陳芳月拿起了一個雞蛋和一瓶牛奶,塞到了孩子的手上:“拿著路上吃。”
“謝謝奶奶?!?/p>
薄津州帶著薄語康離開之后,陳芳月和薄老爺子,自稱已經(jīng)吃過早餐了,轉(zhuǎn)身去后花園散步了。
離開眼下的餐廳,只剩下薄燼延和桑若兩人。
所有人都走完后,當(dāng)下的氛圍,反而讓她有些許的拘謹(jǐn)。
“都已經(jīng)下來了,吃個早餐再走吧!”
男人低沉的聲音落入耳畔時,桑若下意識地扭頭,對上了他深邃的眼眸。
那雙漆黑如冬日寒潭般的雙眸,深不可測,難以揣摩。
桑若輕輕頷首,終究還是拉開了她對面的椅子。
這頓早餐,絕對是她有史以來,吃過最煎熬的早餐。
倒不是因為對面的男人,氣場過于強大,而是兩人昨夜共處一室,而她至今還沒有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種微妙的氛圍,一直將兩人裹挾。
就好像魚刺卡在喉嚨,上不去也下不來,極其的難受。
兩人幾乎全程無話,各自吃著早餐。
直到她吃完早餐起身時,對面的男人才輕聲說道:“要不要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