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薄燼延的質(zhì)問,章業(yè)霎時間閉上了嘴巴。
“再去托人找一找,老爺子的情況不太好,必須得盡快穩(wěn)住心緒,實在不行的話,就找一位醫(yī)術還不錯的針灸大師,先給他通通氣脈?!?/p>
男人嗓音沉沉,收回視線后,看向了窗外。
今晚的月色特別好,可他的心情,卻極度不美妙。
“好的,薄先生,我會盡快托人去處理的……”
片刻過后,薄燼延才再度開口:“老爺子出事之后,薄津州和那個女人,有沒有來過醫(yī)院?”
那個女人。
章業(yè)反應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薄津州帶著梁語欣來看過老爺子,但是沒見到桑小姐……”章業(yè)停頓了一下,隨后繼續(xù)開口道:“有可能薄津州沒有告訴桑小姐,老爺子已經(jīng)出事的事情?!?/p>
薄燼延沒再吱聲。
看樣子,桑若選擇跟他離婚,的確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翌日,上午。
陳安妮給桑若發(fā)來了老爺子的病房號后,她就收拾好需要用到的針灸設備,打車直接去了醫(yī)院。
抵達醫(yī)院時,病房里面并沒有護工,只有薄老爺子一個人。
“爺爺?!?/p>
薄老爺子見到桑若時,眼底泛起了和藹的笑意:“小若,爺爺正想給你打電話呢!沒想到你就來了?!?/p>
桑若把手中的工具,放在了桌面上。
她垂眸看著薄老爺子:“我也是昨天很晚才聽說你住院了?!?/p>
“我才剛剛清醒,護工說我前天胸悶被送來醫(yī)院,但我這兩天一直都處于昏迷的狀態(tài),我記得三年前我也是突發(fā)胸悶,當時是你用針灸治好了我,所以我很想給你打電話,讓你再來幫我針灸一下?!?/p>
“我就是特地過來幫你的?!?/p>
桑若在病床邊坐了下來,隨后把手探向了薄老爺子的脈搏。
情況確實不是很好。
可通過一段時間的針灸,還是可以好轉(zhuǎn)的,至少比用西藥治療會好一些。
“爺爺,那接下來我就幫你針灸了,先通通氣脈?!?/p>
“好?!?/p>
桑若才剛剛給薄老爺子插上針灸,打算讓他休息一下。
門口就傳來了一道敲門聲。
下一秒,大門霎時間被人從外頭給推開了。
桑若聞聲回眸,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兩道身影時,突然愣了一瞬。
站在門口的人,正是薄津州和梁語欣。
薄津州見到這番場景,眉頭驟然間微擰:“桑若,你在干什么?”
針灸還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夠打通氣脈,而且薄老爺子才剛剛睡下,這個時候不能驚擾他。
桑若快速的走上前去,壓低聲音道:“請跟我出來。”
薄津州見到她路過自己的身旁,快速的伸出手來,一把勒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的面色,頃刻間沉了下來:“桑若,就你那三腳貓功夫的醫(yī)術,還想給我爺爺做針灸?你別把我爺爺害死了……”
“是啊!”站在一旁的梁雨欣,也跟著幫腔道:“桑小姐,你有醫(yī)生資質(zhì)嗎?你就敢隨便給爺爺做針灸!”
“我最后說一次,爺爺現(xiàn)在需要安靜的休息,請你們馬上跟我出來。”
桑若一把甩開了男人的手,快步的走向了門口。
薄津州帶著梁語欣,也跟著從里面走了出來。
來到長廊邊后,男人的情緒,更加激動:“桑若,這里是醫(yī)院,不是家里,容不得你胡來!馬上把爺爺身上的針灸全部拔下來,不然爺爺出了任何的意外,你擔當不起!”
桑若會醫(yī)術的事情,薄津州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是她的水平,他卻不知情。
雖然結婚的這些年,她全身心放在工作上,但偶爾有重病的患者家屬,通過熟人找到她,她還是會上門救治病人。
可這些事情,她都是暗中做的,沒有人知道。
包括同床共枕了這么多年的薄津州。
“津州說得很對,醫(yī)院里的中醫(yī)主任和專家,都不敢輕易幫爺爺針灸,桑小姐膽子可真是大??!既然在沒有經(jīng)過醫(yī)生的允許,直接就對爺爺進行針灸,若是出現(xiàn)了什么意外……”
“只要有我在,就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桑若抬起眼瞼,看向了對面的梁語欣,嗓音格外的低沉。
“好大的口氣!”薄津州的臉上,泛起了一片慍怒:“可我的爺爺只有一個,容不得你來挑戰(zhàn)自己的醫(yī)術!”
嗓音落下后,薄津州打算朝著病房的方向走。
可桑若卻伸手攔住了他:“薄總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了不要進去打擾爺爺?!?/p>
“讓開!”
薄津州眼眸全是怒意,嗓音都提高了些許分貝。
“半個鐘之后,你想怎么樣都可以?!鄙H襞e起的手,始終未曾放下,聲音格外的嚴肅:“但是在這半個小時之內(nèi),任何人都不得踏進病房半步!”
面前的兩個人,被她的氣場震懾到了。
尤其是薄津州,眸底全是詫異。
在他的印象當中,這個女人向來溫溫柔柔的,很少有如此強勢的一面。
可他不清楚她的醫(yī)術,又怎么可能任由她胡來?
“今天我非要進去!”
而且爺爺剛剛的狀態(tài),好像處于昏迷了。
也不知道這女人,究竟對爺爺做了什么……
薄津州一把伸手將桑若推開。
桑若也沒想到他的力氣會這么大,腳步霎時間踉蹌了一瞬。
她的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往旁邊倒下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下去的時候,一雙結實的手掌,忽然從側面抱住了她。
一股熟悉的冷香,霎時間灌入了她的鼻腔內(nèi)。
強烈的安全感,瞬間將她裹挾了。
這一刻的熟悉氣息,記憶瞬間將她拉回了火災現(xiàn)場。
難道是薄燼延來了?
桑若都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頭,男人極致低沉的聲音,就從頭頂上傳來:“薄津州,你要干什么?”
薄津州的手,已經(jīng)伸向了門把。
聽到聲音之后,霎時間停了下來。
他迅速回眸,對上了男人冷冽而深邃的眼眸:“小叔……”
在男人的攙扶下,桑若穩(wěn)住了腳跟。
男人寬大的手掌,也從她的臂彎上松開了。
桑若迅速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才得以看清楚男人俊朗的面龐。
一旁的梁語欣插話道:“薄先生,是桑若給爺爺扎了針灸,爺爺好像昏睡過去了,津州想要進去看看,但是桑小姐一直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