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回眸,紛紛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桑若順著眾人的視線朝前看去,那抹熟悉的身影,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靠近。
男人一身黑色西服,極致俊朗的面龐上,除去漠然之后,幾乎毫無多余的神色,渾身都散發(fā)著駭人的氣場,讓周遭的人群,不由自主的讓出道路來。
桑若拿著手寫筆的手,忽地輕微一頓。
實在沒有想到,薄燼延居然會來。
陳安妮跟在他的身后,步子輕快的走到就診桌前。
“對!我們醫(yī)館是有監(jiān)控的,只要把監(jiān)控調出來就知道了?!?/p>
陳霧野應和薄燼延的話,垂眸看著面前的桑若。
桑若收回視線,把目光定在了張啟的身上。
她神色嚴肅的問道:“那天我和陳醫(yī)師,確實跟你反復核對過,讓你不要吃海鮮,但你現在的這個情況,就是吃了海鮮導致的,而且還是吃了很多的量……”
“你什么意思???”老婦人面色幽暗倒了極致:“你懷疑我兒子是故意大量吃海鮮?”
老婦人嗓音落地,周遭的人群陷入一片嘩然。
“媽!你不要胡說!”
張啟迅速打斷了母親的話,眼里泛起了一片駭人的冷意。
“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大量吃了海鮮,況且還是在我叮囑過后才吃的,由此可以推斷,‘故意’的概率,非常的大?!?/p>
桑若瀲滟的雙眸里,呈現濃烈的陰冷氣息。
薄燼延直接走到就診桌旁,單手支撐在桌子邊沿,另外一只手搭在了張啟的肩膀上。
他垂眸看著眼前的張啟,嗓音壓低了幾個度:“故意來搞事的?”
“我沒有!我沒有搞事情,我可能是不記得了……”
張啟似乎認出了眼前的男人,眼底涌現淡淡的怯意。
“開業(yè)第一天就來搞事情,你跟桑小姐有什么恩怨???”
男人放著他肩頭的手,力道忽地捏緊了幾分。
“這位先生,我的兒子沒有故意搞事情,是他們自己沒有叮囑到位,肯定是這樣的!”
老婦人堅持自己的看法,目光狠厲看著桑若。
“去。”薄燼延的視線,下意識的看向了陳霧野的方向:“把監(jiān)控調出來?!?/p>
男人嗓音很沉,上挑的眼尾中,泛起淡淡的猩紅。
陳霧野迅速點頭:“好。”
“該不會真的是故意搞事情的吧?”
“到底是誰指使他的?”
“現在結果都還沒有出來,誰搞事情可未必呢!”
“我看那個醫(yī)生的醫(yī)術確實不怎么樣,看著年紀輕輕的,能有什么本事啊?”
……
四周的議論聲,喋喋不休的落入耳畔。
桑若就當做沒聽見似的,專注的看著陳霧野的電腦屏幕。
陳安妮和陳姑姑也迅速來到桑若的身后,視線同樣落在監(jiān)控上面。
而此刻的薄燼延,目光卻和張啟四目相對。
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眼底泛起一絲恐懼。
即便一閃而過,但還是被薄燼延攬入了眼底。
陳霧野把監(jiān)控調出來之后,放在了眾人的面前,當所有人看到張啟臉上那抹詭異的冷笑時,現場的嘩然再度升級。
真相也就不言而喻了。
張啟見到這個情況,打算想開溜,可衣領卻被身旁男人牢牢地拽住了。
而那幾個抬著張啟來的男子,早就已經不知所蹤。
“兒子??!你為什么要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去吃海鮮啊?”
連剛剛還囂張跋扈的老婦人,眼下也是滿臉不解的看著張啟。
張啟支支吾吾的,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我……”
“是誰指使你干的?”
薄燼延眉心微蹙,那只拽著張啟衣領的手,卻始終未曾放開過。
“我最后再問你一次,到底是誰指使的?”
薄燼延眸底的寒意,驟然間涌現,渾身的氣壓,一降再降。
桑若的目光,落在薄燼延的臉上。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薄燼延的面龐上,看到如此駭人的氣息。
看樣子,多少是有些惱了。
桑若也跟著沉下臉來,抬眸看著張啟:“這件事不僅影響我店鋪的聲譽,甚至還有可能上升到我們醫(yī)師的品德問題,如果你告訴我真相的話,我可以網開一面,對你既往不咎,不然我就報警處理了?!?/p>
“沒有人指使我?!睆垎⒁豢谝溃骸澳阆胍獔缶蛨缶?!”
薄燼延的唇角,忽地勾起了一彎冷冽的笑意:“敬酒不吃吃罰酒?”
就在這個時候,送完孩子去學校的章業(yè),也趕到了現場。
他來到身旁,壓低嗓音喚了一句:“薄先生。”
薄燼延抬起視線,看向了章業(yè)的方向:“章特助,去清一清場子,我想單獨跟他嘮兩句?!?/p>
“好?!?/p>
章業(yè)接到命令之后,快速的開始疏散人群,那些看熱鬧的老頭老太,也被迫趕了出去。
就連張啟的母親和陳姑姑等人,一律都被轟出去了。
眼下的醫(yī)館,只剩下桑若身邊最親近的人。
張啟長得牛高馬大,但薄燼延往他身旁一站,所有囂張的氣焰,都消散了一大半。
“開業(yè)第一天就來搞事,你告訴我沒有人指使你?”薄燼延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手,一把扯住了張啟的腦袋,將他的頭發(fā)往后撕扯:“你以為我會信?”
桑若還是第一次看到薄燼延對人動手,那氣場比平日還要駭人。
平時只是性子偏冷,但眼下的他,如同一個行走在暗夜的獵豹,攻擊性極其的強。
“真的沒有人指使我!”
張啟一個勁的搖頭,嗓音都壓低了很多。
陳霧野氣惱道:“那你跟我們解釋一下,你這是在笑什么?”
他把筆記本電腦移到了男子的面前,用手指著屏幕,眸底的冷意漸濃。
“我……”
張啟依然不愿意說實話。
“我們桑若從來都不認識你,你到底跟她有什么仇怨,與至于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她?”陳安妮氣不打一處出:“她的中醫(yī)術在整個京城,幾乎名列前茅,你居然敢當眾質疑她?”
張啟依然閉口不提真相。
薄燼延忽然將他給松開,隨即看向了章業(yè)的方向:“章特助,他不愿意說實話,你說該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