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她瞬間抬起眼眸,與他四目相對。
她在男人的眼眸當(dāng)中,看到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冷冽氣息。
看樣子,是薄語康回家跟他告狀了吧!
“原來今天晚上,送離婚協(xié)議書過來只是借口,過來找我算賬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桑若唇角揚起一彎譏諷的弧度,抬眸靜靜地注視著他。
“小康是我們兩個共同的孩子,雖然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帶孩子也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居然用‘別人’來形容自己的孩子,卻把別人的孩子,當(dāng)成了一家人!”薄津州忍不住低啞一笑:“你不覺得很荒謬嗎?”
桑若聽完他的話后,眉頭不由自主地微擰。
原來,今天她和宋琳琳在長廊上的談話,已經(jīng)被薄語康給聽到了。
“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居然讓自己的孩子道歉,他雖然確實還是個孩子,但也有他的尊嚴(yán)和思想,你這么對待他,就不怕他以后跟你反目成仇嗎?”
反目成仇。
這幾個字落入桑若的耳畔后,忽然忍不住想笑。
他們一家三口早就已經(jīng)反目成仇了,從他們親自將她送.入監(jiān)獄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無法再成為一家人!
“無所謂,反正我在他身上,也不抱什么期望了,正式離婚之后,孩子歸你所有,也不再需要我撫養(yǎng),所以反不反目,有什么所謂嗎?”
“砰——”
桑若的聲音才剛剛落下,對面的男人就將手重重地拍在了茶幾上,接著一瞬起身。
他把手支撐在茶幾的玻璃上,居高臨下的瞪著她:“桑若!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桑若沒有被他的這個舉動嚇到,只是微愣了片刻。
緩和了一瞬后,她才輕聲回應(yīng)道:“他是不是你親生的?難道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我曾經(jīng)那么愛你,滿心滿眼都是你,可我最后落得什么樣的下場?被你和親生兒子親手送進(jìn)監(jiān)獄!這和反目成仇有什么區(qū)別?”
她的聲音拔高了很多,幾乎傳遍周遭的每一個角落。
薄津州氣得放在桌面上的手,都在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因為過度憤怒的緣故,額前已經(jīng)暴起青筋。
“而且那些話語,本身就是他先傳播出去的,既然犯了錯,那就應(yīng)該道歉,不然日后怎么長記性?他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難道跟你和梁語欣的教育,沒有半點關(guān)系嗎?”
“好好的一個孩子,待在我身邊的時候,既聽話又懂事,可我不在他身邊這三年多,就變成了這副德性!你現(xiàn)在還好意思過來跟我叫囂?”
桑若從沙發(fā)上站起身,面色漠然地注視著他。
薄津州的眼底,泛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惱怒。
他毫不猶豫的拿起了桌面上的水杯,直接朝著地板狠狠地砸下去。
“砰——”
一道刺耳的玻璃破碎聲,瞬間響徹整個客廳。
這次桑若被嚇到了,身體不由自主的輕微一顫。
“怎么?打算把這個家給砸了?”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大門的方向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兩人聞聲回眸,一眼就看到了緩緩走近的男人。
桑若看到薄燼延的那一瞬間,原本緊繃的神經(jīng),瞬間松懈了不少。
薄燼延拎著一個盒子走進(jìn)來,渾身都散發(fā)著上位者矜貴的氣息,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的心間,格外的沉重。
“小叔,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薄津州陰沉著臉看向他,眉頭不由自主的微擰。
忽然意識到,小叔出現(xiàn)在桑若身邊的概率,是不是有點太頻繁了些?
拋開之前的偶遇不說,上次在醫(yī)館以及這次在有風(fēng)樓,他好像總是能及時的出現(xiàn)……
這到底是為什么?
“我要是不過來,你是不是要把這個家都給砸了?”薄燼延繞過了那一對碎玻璃渣,把禮盒放到桌面上,隨即冷冽的問道:“到底怎么回事?撒野撒到這里來了?”
“桑若在學(xué)校欺負(fù)了自己的孩子,我過來給孩子討一個公道,有什么錯嗎?”
薄燼延面無表情地睨著他:“學(xué)校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但這件事情確實是小康的不對,小孩子不分青紅皂白就算了,但你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了,難道連你都不分青紅皂白嗎?”
嗓音落地,薄津州氣得啞口無言。
在整個薄家當(dāng)中,她最忌憚的人,一個是爺爺,還有一個就是小叔。
而且,目前他的手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項目,要和小叔合作。
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跟小叔撕破臉。
“你真該回去,好好教育一下你的孩子!讓他日后安分守己一些,琳琳也是我的干女兒,落日后這種事情再出現(xiàn),你就不要怪我也出手了……”
薄燼延的聲音當(dāng)中,暗含著前所未有的冷冽。
薄津州面色陰沉的一瞬,但卻什么話都沒有說,轉(zhuǎn)身快速的離去。
等人徹底走遠(yuǎn)之后,薄燼延才將視線,落在桑若的身上。
他快速的朝著她靠近,眼眸當(dāng)中泛起一絲擔(dān)憂:“有沒有事?他傷著你沒有?”
男人快速的伸出手來,拉住她的手腕,擔(dān)憂的看了一下。
“沒事,他沒傷到我。”桑若輕輕地?fù)u了搖頭,隨即就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我在對面的酒店,開一個新項目的發(fā)布會,離開時看到薄津州的車停在這里,擔(dān)心他會不會對你做些什么,所以就特地過來看你一眼。”
薄燼延忽然伸出手來,一把將她摟入懷里。
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在她的發(fā)梢上輕輕地?fù)崦艘凰病?/p>
看樣子,他好像是真的在擔(dān)心她……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桑若的心,莫名的開始狂跳著。
她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抵擋在他的胸膛前:“薄先生,你抱得我太緊了,都有點喘不上氣了……”
此話一落,男人忍不住勾起唇角,低啞一笑。
緩和片刻后,他才將她給松開。
他直接坐在沙發(fā)一側(cè),視線無意間落在桌面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上。
薄燼延快速的伸出手,把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拿起來,隨即翻看著。
看到兩人都簽字后,他的唇角止不住的微微上揚:“沒想到還挺迅速的嘛!幾天就已經(jīng)簽字了……”
“迅速嗎?”桑若坐在他身邊,忍不住冷冷一笑:“等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我都等了大幾個月了,哪里算迅速了?”
薄燼延把離婚協(xié)議書,重新丟在茶幾上,接著扭頭看向她:“既然都已經(jīng)離婚了,那你是不是應(yīng)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