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燼延才剛剛抵達停車場,章業(yè)的電話就打來了。
“薄先生,合作項目的負(fù)責(zé)人說想要見見您,跟您探討一下項目細(xì)節(jié)?!?/p>
“什么時候?”
“他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據(jù)說三分鐘就到。”
章業(yè)聲音畢恭畢敬。
男人握著手機的手,力道持續(xù)在捏緊。
沉思了片刻后,他終究還是輕聲回應(yīng):“行,你讓他去會議室。”
“好的?!?/p>
掐斷電話后,薄燼延握著方向盤的手,力道持續(xù)在捏緊。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霎時間直沖天靈蓋。
開完會出來時,已經(jīng)接近中午。
合作的負(fù)責(zé)人邀請他一起共進午餐,兩人去了附近的酒樓。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心想要去見桑若,他卻率先見了薄津州。
薄津州應(yīng)該也是出來見客戶的,恰好與薄燼延肩并肩的走向長廊內(nèi)側(cè)。
“小叔?好巧,在這里都能遇見……”
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此刻的腦海中,全都是阿城早上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十分鐘后,在長廊盡頭等我,有點事要跟你聊聊?!?/p>
還沒有等薄津州做出應(yīng)答,男人便邁著闊步,走入一旁的包廂。
薄津州看著他進門的背影,忽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怎么了?
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太好……
十分鐘之后,薄燼延找了一個去洗手間的借口,離開了坐席。
等他來到長廊盡頭時,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薄津州靠在墻邊,手里拿著一根香煙,恰巧吐出一口煙霧,淡淡的煙霧繚繞著他俊朗的面龐,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來。
薄津州見到薄燼延來了后,掐滅了手中的香煙,將煙蒂放入旁邊的煙灰缸當(dāng)中,口吻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小叔想跟我談什么?”
下一秒,薄燼延卻瞬間捏住他的衣領(lǐng),眼底布滿了駭人的冷意:“昨晚對她做了什么?”
起初,薄津州還有點不太理解他話里的意思,可對上他極致冷烈的雙眸后,慢慢地緩過神來,昨天桑若在他那里過夜的事,想必是風(fēng)聲已經(jīng)傳到了薄燼延的耳畔。
這是特地過來算賬的?
而且他猜測,小叔應(yīng)該沒有去找過桑若。
薄津州還是第一次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過如此惱火的神色。
小叔在他的印象當(dāng)中,向來都是很沉穩(wěn)的一個人,對所有事都能運籌帷幄。
初次睨見他失態(tài),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
薄津州想到他們兩個之間的種種,一股無名的怒火,這霎時間在心口蔓延。
他勾起唇角,涼薄一笑:“大家都是成年人,想必小叔也能想得到?!?/p>
此話一路,薄燼延那只握著他衣領(lǐng)的手,力道持續(xù)的捏緊:“你最好給我說老實話!”
“我知道桑若很愛你,為你守身如玉,即便我怎么誘惑,她還是不愿意回到我身邊,可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放棄的……”
薄津州似笑非笑道:“況且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說真沒發(fā)生點什么,小叔,你會信嗎?”
“以我對她的了解,她絕對不可能跟你發(fā)生什么,除非……”薄燼延婁底的橫瀝越發(fā)濃烈,聲音咬牙切齒:“你強迫了她!”
“桑若是什么樣的女人,我比小叔還了解,畢竟我和她曾經(jīng)相愛了九年??!拋開那三年不談,曾經(jīng)也在我身邊睡了六年,她對我難道不比對你熟悉?”
薄津州唇角勾起了一彎譏諷的弧度:“我若是真的想對她做些什么,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還用得著強迫嗎?”
薄燼延氣得捏著他衣領(lǐng)的手,都在微微輕顫。
還從來沒有過一刻,這么想揍一個人。
薄津州伸手拉住了薄燼延的手腕,企圖將他的手腕從自己衣領(lǐng)上拽開。
可男人卻越握越緊,絲毫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薄燼延既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昨天他們應(yīng)該是沒有發(fā)生什么……
可即便真的沒有發(fā)生什么,拉拉扯扯估計也在所難免。
想到這,心里的那股怒火,忽然越燒越旺。
“你是不是用孩子,把她留在了清蘭苑?”
“是啊!不可否認(rèn),即便桑若不愛我了,但是孩子在她心中的分量,估計比你的還要重,所以……”薄津州直言不諱道:“小叔,你拿什么跟我爭?我跟她有個孩子,你有嗎?”
薄津州忽然笑得肆無忌憚。
薄燼延對于眼前的這個男人,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第一,他們是家人。
第二,他是桑若前夫。
若是他真的對薄津州下了狠手,估計整個薄家都會譴責(zé)他。
而且薄語康還那么小,不能失去爸爸。
他卡在中間,進退兩難,痛苦萬分。
薄燼延冷靜下來之后,一把甩開了他的衣領(lǐng)。
“既然決定放棄,就不要再回頭,一旦行之踏錯,你不僅會毀了你自己和薄語康,同樣會毀了我和她,這其中的利害,難道你拎不清嗎?”
“不是我想要放棄的!當(dāng)初跟我提出離婚的人是她!是她??!”
薄津州的情緒,忽然變得很激動,面色持續(xù)在漲紅。
“如果不是你在外頭拈花惹草,她至于跟你離婚?為了外面的女人,還親手把她送進監(jiān)獄!你真的以為她是個傻的?她的身邊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薄燼延瞪著他,眸底寒意肆起。
薄津州聲音拔高了一個度:“我知道我以前犯了很多錯,所以以后我會盡力彌補她?!?/p>
“有我在她的身邊,你沒有這個資格!”薄燼延眸底的狠厲,越發(fā)的濃烈:“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你真的敢打她的主意,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自己掂量!”
隨后,他迅速轉(zhuǎn)身,闊步走向了自己的包間。
薄津州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放在兩側(cè)的拳頭,瞬間捏成了拳狀,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看來,他真的低估了這個男人對她的愛。
如果他們之間注定有一場廝殺,就算想躲估計也躲不過。
可放棄桑若,他真的辦不到!
愛意如潮水般洶涌而至,仿佛要徹底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