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掐斷電話之后,薄燼延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出神。
最近這兩天的天氣,特別不好。
整個天地,都被籠罩在一片陰郁的氣息當中,就像他此刻的心情,陰郁到了極致。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薄燼延都在派人,四處尋找桑若的下落。
不僅僅局限于那片海域,就連那整片墓園的山脈,都翻了一遍。
結果依然是一樣的,毫無所獲。
一個星期了。
這一個星期里,既沒有桑若的下落,也沒有沈清酌的下落。
兩人就像騰空消失一般,在這個世界上人間蒸發(fā)了。
薄燼延幾乎每天都在喝酒,倒不是他想喝酒,可要是不喝的話,他根本沒辦法入眠,還沒有找到桑若,他不能倒下。
章業(yè)帶著警方的定案報告,敲開了書房的大門。
推門走進去,一股濃烈刺鼻的煙酒味,霎時間灌入他的鼻腔里。
薄燼延此刻就靠在沙發(fā)邊,坐在潔白的地毯上,地面上零零散散的落了幾個酒瓶,桌面上擺著半杯紅酒,旁邊是散落的煙蒂。
薄燼延穿著一件白襯衫,頭發(fā)沒有往后梳,而是零散的散落著,下巴上也生出了些許胡茬,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憔悴。
章業(y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有些被驚到了。
他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薄先生這么憔悴的樣子。
當初安鼎集團成立初期,被各方勢力打壓,導致集團陷入經濟危機,可那時候的薄先生,都沒有像現在這么頹廢過。
章業(yè)神色擔憂的走上前,單膝跪了下來。
他壓低聲音問道:“薄先生,您……”
還好吧?
可最后這幾個字,他卻實在無法問出口。
畢竟最愛的女人,有可能死了……
怎么可能會好呢?
“警方那邊怎么說?”
薄燼延抬起眼眸看著他,嗓音沉沉的。
章業(yè)看到他的眼眶泛起一片猩紅,應該是這幾天都沒有睡好。
章業(yè)把一個透明的塑料袋遞上前:“他們在水里找到了桑小姐的手機,但是桑小姐至今下落不明,警方那邊已經定案了,據說她……”
他停頓了一下,把視線定在男人的臉上。
見到薄燼延似乎能承受之后,他再度開口道:“警方說桑小姐可能已經死了,尸體可能飄到了其他的海域,也有可能是被海里的其他動物,給……”
最后的話,他不敢往下說。
薄燼延的眼眶,瞬間溢出眼淚。
那只伸向她手機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著。
隨后,他像發(fā)了瘋似的打開那個袋子,然后仔細地觀察起來。
這的確是桑若的手機!
眼淚越發(fā)的洶涌,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的往下落。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幾天,雖然他也斷斷續(xù)續(xù)的哭過好幾場,但沒有哪一次的眼淚,像今天這樣洶涌。
他一直忍著不哭,就是心中還帶著一絲期望,希望她能夠回來……
可當聽到警方說,已經定案之后,他再也繃不住了。
章業(yè)從來沒有見到過薄燼延哭,這還是頭一回。
畢竟薄燼延在整個京城商圈,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呼風喚雨,有權有勢,幾乎要什么就有什么,沒什么能讓他落淚。
如今為了心愛的女人,哭成這個樣子,連他看了都特別的心疼。
章業(yè)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伸手抹掉了面頰的眼淚。
他退出了書房,一直候在門邊,遲遲未曾離去。
里頭傳來男人一陣崩潰的喊聲……
那一刻,章業(yè)才慢慢地意識到,桑若對他們薄先生而言,也許已經不單單只是他的愛人了,而是他的半條命。
人生最痛莫過于,生離,死別。
生還可以見到人。
可死了,要去哪里尋?
……
南城東郊,宋山居。
沈清酌站在半山腰的別墅落地窗前,俯視著整個山脈,聽著助理的匯報。
“那臺撞了桑小姐車的寶馬,我這邊根據監(jiān)控,找到了對方的正面照,根據線索進一步排查,此人是梁語欣的私人保鏢?!?/p>
沈清酌聽到他的話后,不可思議的回眸,震驚的看著他:“梁語欣?是我知道的那個梁語欣嗎?”
“是的?!碧刂堉毖圆恢M道:“就是那個女影后梁語欣?!?/p>
沈清酌闊步走向沙發(fā),眸底寒意肆起。
小張繼續(xù)道:“但是這個保鏢,已經被她轉移到了海外,目前那人下落不明,而且所有的證據,一夜之間全部抹除了,幸好我們這邊查得快,才查到了她的身上去?!?/p>
“但是我們這邊證據不足,也沒辦法讓梁語欣伏法,唯一可以讓她伏法的可能性,就是把那位司機給找到……”
沈清酌聽完他的闡述,某色愈發(fā)的陰沉:“你的意思是說,等于白查了?”
小張下意識的垂下視線,忽然之間不知該怎么接話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走了兩步之后,小張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對了,沈總,還有一件事要跟您匯報,京城那邊的公司出了一點小狀況,可能需要您回去一趟,桑小姐這邊……”
“我不可能離開她的,有問題你讓副總去處理,處理不好了再來找我,我必須要等她醒過來,在她沒有醒過來之前,我是不可能離開南城的?!?/p>
“好?!?/p>
小張快速的轉身,離開了客廳。
沈清酌闊步走向二樓,打開房門之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那抹身影。
桑若手上依然注射著點滴,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那天他將她從車里救上來之后,費了好大的勁,才繞了小路下山,把她帶到了沈氏名下的醫(yī)院進行救治。
在救治的過程當中,他突然起了私心。
他很想要桑若,永遠的待在他的身邊。
因此,等她的情況穩(wěn)定后,連夜用直升機將她帶到了南城的醫(yī)院,也是前兩天才從醫(yī)院接出來,把她帶回了這棟別墅里。
宋山居是他很多年前買的一處別墅,它位于南城北郊的一處半山腰上,這里幾乎與世隔絕,一般人還真的找不到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