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桑若感覺心里高高筑起的防護(hù)墻,頃刻間坍塌了。
一股強(qiáng)大的安全感,將她整個人裹挾。
鼻子一陣酸楚,下一秒就落下淚來。
“阿延……”
薄燼延看著懷里的女人,看到她臉上恐懼且委屈的神色,然后再抬起頭看向?qū)γ娴纳蚯遄?,慢慢地什么都明白了?/p>
剛剛他一下飛機(jī),就按照安鼎集團(tuán)技術(shù)人員的指示,來到了這家醫(yī)院里。
他們說桑若在這里,但是具體在那一層還不清楚。
他和章業(yè)、阿城分頭去找,章業(yè)在急診那邊,而他和阿城則是來了住院部這邊。
一樓他們都看了,沒有見到人,所以打算上樓去看看。
在等電梯的時候,阿城說有個跑過去的女人很像桑若,他便迅速跟了上來。
沒想到,居然真的是她。
她的似乎一直在逃跑,可看到沈清酌的那一瞬間,突然又停止了腳步,迅速往回跑,接著就撞桑了他的胸膛。
然而,此刻的沈清酌,見到薄燼延跟見到鬼似的,迅速轉(zhuǎn)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跑。
薄燼延迅速開口:“阿城,馬上跟上去!把人給我逮回來?!?/p>
“是?!?/p>
阿城應(yīng)下之后,朝著沈清酌的方向飛奔而去。
桑若懸在嗓子眼的心,也漸漸地落下去。
或許是剛剛太緊張了,此刻松懈下來,讓她的腿都止不住的發(fā)軟。
男人感受到她的身體在下滑,那只抱著她的手,力道忽然加重了幾分。
他什么也沒有問,抱起桑若之后,直接走向了門口的方向。
“薄燼延,你要帶我去哪里?”
“我們換一家醫(yī)院?!?/p>
薄燼延垂眸看著她,眼底全是溫柔的氣息,那抹濃烈的心疼,深深地落入她的眼底。
雖然她什么都沒有說,但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南城第一人民醫(yī)院,住院部。
桑若順利住進(jìn)VIP病房時,已經(jīng)是凌晨四。
或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她的唇色極其的蒼白,整個人都很憔悴。
醫(yī)生重新給她注射點(diǎn)滴,身體情況才得以緩解。
薄燼延伸出手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把事情從頭到尾跟我說一遍。”
桑若抬起眼眸,看到男人的眼底,泛起一片猩紅。
他最近憔悴了好多,她失蹤的這段時間,他應(yīng)該沒有好好休息過吧?
桑若卻沒有著急開口,而是抽開那只被他拉住的手,抬起來之后,撫摸著他的面龐。
她的眼眶持續(xù)在發(fā)熱:“阿延,你瘦了好多?!?/p>
此話一落,跟前的男人,再也蹦不出了。
豆大的眼淚,頃刻間從他的面龐上滑落,落在了她的指尖。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放在了她的手背上,隨即在她的掌心當(dāng)中,親吻了一瞬。
他對她所有的思念,仿佛都傾注在這個吻里了。
隨后,桑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都告訴了薄燼延。
男人聽完她的闡述,渾身的氣壓驟降,整個人都陷入極低的氣壓當(dāng)中,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尤其是聽到沈清酌把她關(guān)在半山別墅的時候,他氣得額前已經(jīng)暴起了青筋。
“幸好你來了,不然我真的不敢想象,被他重新帶回去之后,究竟會落得什么樣的下場?!?/p>
桑若說這番話時,眼眶持續(xù)在發(fā)紅。
薄燼延坐在床邊,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將她摟入了自己的懷里。
那股熟悉的氣息,讓桑若的心,漸漸地得以平復(fù):“這次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對不起……”
“這件事跟你沒有關(guān)系?!鄙H糨p聲道:“是我自己太掉以輕心了,所以才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
“你知道嗎?當(dāng)警察宣布你死的時候,我甚至想過,替你辦了喪禮之后,我就跟著你……”
桑若猜到他想要說什么,趕快伸出手去,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
男人的話,瞬間接然而止了。
她緊張的開口:“你不要說這樣的胡話,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堅決不行!”
薄燼延靜靜地看著她,卻什么話都沒說。
桑若見到他沒有吱聲,再度開口道:“你聽見了嗎?”
“好。”
男人的眼底,泛起了一片寵溺的氣息。
桑若這才把手輕輕地放下來。
緩和一瞬之后,她才輕聲的問道:“我聽沈清酌說,你打算給我辦葬禮,還要給我立衣冠冢……”
她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被跟前的男人打斷了:“是我爸的意思?!?/p>
桑若怔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或許是他真的以為你走了,想讓你安心的走,所以才提出了這樣的想法?!北a延眸色染上寒意:“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每天茶飯不思,夜不得寐,別提多難受了?!?/p>
“對不起?!鄙H舸瓜乱暰€,嗓音帶著一絲哽咽:“讓你們擔(dān)心了?!?/p>
“沒事就好?!北a延伸出手來,撫摸了一下她的腦袋,眼底全是寵溺的氣息:“這筆賬,我一定好好幫你清算?!?/p>
從始至終,桑若都不敢告訴薄燼延,這一次的車禍,其實就是梁語欣的手筆。
薄燼延把所有的怨恨,都?xì)w結(jié)在沈清酌的身上了,好像也沒有問她關(guān)于車禍的真相,又或許以為她還不知情。
折騰了一個晚上,桑若開始有了睡意。
薄燼延等她打完點(diǎn)滴之后,替她拔掉針頭。
隨后,他把陪護(hù)床拼在她的病床旁邊,摟著她入睡。
或許是她太疲憊了,才靠在他懷里沒多久,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薄燼延的手都被她枕麻了,但卻依然不愿意松開,緊緊地抱著她,好像一撒手,懷里的人就會跑了似的,像個稀世珍寶一樣摟著。
隔日,薄燼延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晨十點(diǎn)多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但懷里的人還在睡覺,他慢慢地抬起她的頭,把人放在了一旁。
來到長廊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阿城。
昨天阿城去追人之后,一直沒有跟他聯(lián)絡(luò),他全身心都放在桑若這邊了,都快要忘記這一茬。
“人追到了嗎?”
“本來是追到了,但是不小心又被他掙脫了?!卑⒊堑穆曇糁?,帶著一絲無奈:“這個人簡直跟條泥鰍一樣滑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