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燼延輕輕地點了點頭:“是的,什么都想起來了。”
桑若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徹底的奪眶而出。
看來,真的被張臨也說中了,這次的車禍,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當初他就說過,讓她不要失望,說不定人醒來之后,有可能會恢復記憶。
她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這陣子一直在給他做針灸,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醒過來。
沒想到,她終于如愿了。
男人看到她臉上的淚水后,下意識地伸出手來,想要抹掉她面頰上的眼淚。
桑若卻直接撲倒在他的懷里,哭得像個淚人:“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再醒過來了……”
男人的手輕輕地扶在她的后背上,眼底全是溫柔的神色。
他低聲的安撫著她:“我怎么可能不會醒過來呢?我這么愛你,舍不得丟下你?!?/p>
桑若聽著他的話,整顆心都暖洋洋的。
一陣強烈的幸福感,霎時間在心頭蔓延。
緩和些許情緒之后,桑若才收起眼淚,坐在了床邊。
她輕聲的問道:“你的情況,醫(yī)生知道了嗎?”
“他來看過我,說我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p>
“那就好?!?/p>
桑若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去。
“我是不是躺了很長時間?”
“兩個月多了?!鄙H衾氖?,口吻越發(fā)的溫柔:“我每天都在給你做針灸,每時每刻都盼望著你能醒來?!?/p>
“你給我做針灸的事,我也聽醫(yī)生說了,他說可能就是因為你持續(xù)在幫我做針灸,所以我才有醒過來的可能性?!蹦腥朔词肿プ∷氖?,輕聲的說道:“謝謝你的堅持?!?/p>
桑若的眼眶,忽然再度泛紅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趕緊掏出手機:“我得給老爺子打個電話,告訴他你醒過來了?!?/p>
“我已經(jīng)讓章業(yè)通知他了?!?/p>
桑若拿著手機的手,突然之間頓了一瞬,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他已經(jīng)知道了?”
“是的?!北a延直言不諱道:“等過陣子出院之后,我們就去看他?!?/p>
“好。”桑若放下了手機,唇角勾起一彎淡淡的弧度:“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醫(yī)生說可以吃點流食,或許是白粥之類的。”
“那我去給你買?!?/p>
桑若打算起身的時候,男人那只抓著她的手,力道忽然加重了幾分:“你不要去,讓他們?nèi)ゾ秃茫饷娌皇峭Χ嗳说膯??我想讓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哪也不許去?!?/p>
桑若聽完他的話后,突然之間忍不住笑了。
沒想到經(jīng)歷了這么一遭,他反而變得更加粘人。
她淡淡的笑著:“好,那我出去跟他們說一下,讓他們?nèi)湍阗I,這樣總行了吧?”
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那你去吧!快去快回。”
傍晚的時候,薄津州聽到了風聲,趕來醫(yī)院看薄燼延。
門外的保鏢,卻忽然將他攔了下來:“不好意思,薄總,沒有得到張小姐的許可,您不能進去?!?/p>
薄津州頓時來了氣:“我只是聽說小叔醒過來了,所以想進去看他一眼,怎么就不能進去了?”
“抱歉,桑小姐交代過,還請薄總不要為難我們……”
保鏢的話都還沒有說完,跟前的男人就直接伸手敲了大門,毫不猶豫的開口道:“桑若,開門!”
正在里頭談話的兩人,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薄燼延眉頭微蹙:“薄津州來了?”
桑若聽到外頭的聲音后,渾身的氣壓驟降,臉色也變得極其駭人。
她的神色變化,跟前的男人早就已經(jīng)捕捉,還沒來得及問,桑若就已經(jīng)從椅子上起身:“你在這里等我,我出去看一看?!?/p>
桑若起身之后,快步走到了門口。
打開大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男人。
薄津州透過大門的縫隙,看到薄燼延確實是醒過來了。
他此刻正靠在床頭,視線也看向他們所在的方向。
桑若卻毫不猶豫地關(guān)上大門,絲毫不給他靠近的機會。
薄津州卻比他更快一步,把手抵擋在大門上:“小若,我只是想看看小叔而已,你為什么不讓我進去?。俊?/p>
桑若看到他這張臉,就氣不打一處出。
那天晚上的事,至今歷歷在目,不斷地在她腦海中涌現(xiàn)。
光是想到這一點,她就不想看到他,更不想讓他進去。
桑若口吻極其的嚴肅,眸色也越發(fā)的陰沉:“他確實是已經(jīng)醒過來了,等他恢復之后,你再過來看他吧!現(xiàn)在不要進去打擾他,他需要休息!”
“我就看他一眼,看完之后我就走?!?/p>
薄津州迅速的伸出手,直接打開了大門,當著她的面闖了進去。
桑若氣得火冒三丈,但礙于薄燼延還在里面,終究還是按耐住心里的怒意,跟著走了進去。
“小叔,你終于醒過來了?!?/p>
薄津州坐在病床邊,臉上涌現(xiàn)一片溫潤的笑意。
薄燼延把視線定在薄津州的臉上,然后又看向了桑若。
他能明顯地感覺到,他們兩個的氛圍,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
尤其是桑若看薄津州的眼神,似乎帶著濃烈的恨意,而且那種恨意格外的明顯。
之前她就算再怎么不待見薄津州,但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怨恨的眼神。
難道是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當這個念頭,浮現(xiàn)在腦海的一剎那,男人的面色忽然沉了下來。
他的口吻極其涼?。骸笆前?!你怎么突然來了?”
“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guī)缀趺刻於紒砜茨悖H艟褪遣蛔屛疫M來,我們好歹都是一家人吧?就算之前有過再多的恩怨,也不至于到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所以我不太理解她為什么要這么做,也太狠心了些……”
薄津州的眼底,涌現(xiàn)了一片委屈。
桑若看到他這副樣子,忽然氣不打一處出。
她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拔高了一個度:“你在這里胡說八道什么?我為什么不讓你進來,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
薄津州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完全沒有想到,桑若居然會當著小叔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