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也是你教育得好,沒被他那個爸爸給帶歪?!北a延慢條斯理地說,還不忘給她碗里夾菜。
薄語康聽見他這么說自己的爸爸,心里有些不舒服:“小叔公,我知道以前是我跟爸爸做錯了,但是人總要有改過自新的機(jī)會嘛,不能總是活在過去,對不對?”
他知道自己跟爸爸做錯了,只是他聽到小叔公這么說,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本來媽媽應(yīng)該跟爸爸在一起的。
現(xiàn)在卻因?yàn)樾∈骞?,而搞得分崩離析,再也過不到一起去。
“小小年紀(jì),還挺牙尖嘴利?!?/p>
薄燼延輕笑一聲,抬眸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熱道:“你這話說得沒錯,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改過自新的機(jī)會,有時候錯了就是錯了,再也無法破鏡重圓?!?/p>
就像是一面碎了的鏡子,再怎么修補(bǔ),也修補(bǔ)不回原來的樣子。
該存在的裂痕,依舊存在。
還真不是一句改過自新就能夠彌補(bǔ)的。
聞言,薄語康吃飯的動作驀地停了下來,越想越難受,眼眶倏然紅了,眼底的水霧越來越多,直到晶瑩剔透的淚水從他的眼角無聲的滑落。
“小康哥哥,你怎么哭了?”宋琳琳見他流眼淚了,抽出一張紙巾給他擦眼淚:“琳琳給你擦擦?!?/p>
桑若見到這一幕,又喜又悲:“小康,你小叔公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們跟你爸爸之間有些恩怨,跟你沒關(guān)系,他不是針對你的。”
“別哭了,哭多了對眼睛不好?!?/p>
薄語康眼底的淚水越來越多,直到最后淚如雨下,淚水彌漫了他整張臉。
薄燼延見他哭了,沒再說什么,只是不停地給桑若遞紙巾。
道歉的話他說不出口。
他自覺也沒說錯什么,只是有些話,的確是不怎么中聽。
“媽媽,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跟爸爸了?”薄語康一邊哭一邊問。
桑若給他不斷地擦拭眼淚:“媽媽怎么可能不要小康呢?媽媽現(xiàn)在只是有了自己的新家庭,不能像以前一樣天天陪小康?!?/p>
“可是小康只要想媽媽了,你依舊可以來找媽媽啊?!?/p>
她跟薄津州已經(jīng)徹底成為過去,只是可憐了孩子。
薄燼延一直不怎么待見這個孩子,她又不能不顧薄燼延的感受。
她夾在中間,很多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
她也很為難的。
薄語康在她的安慰下,哭的聲音漸漸停歇,只是哭紅了的雙眼,看起來楚楚可憐。
“媽媽說的都是真的嗎?”他有點(diǎn)不敢相信。
小叔公那么不喜歡他,連留下來過夜他都不允許。
他又怎么允許他來找媽媽?
“當(dāng)然是真的了,媽媽什么時候騙過你?”桑若忍不住安撫道。
給他擦干眼淚之后,就讓他重新吃飯了。
剛吃完飯,薄津州就登門拜訪了,一看到薄語康的眼眶紅紅的,就皺眉問:“桑若,小康的眼睛怎么紅紅的?是不是你們欺負(fù)他了?”
自己養(yǎng)的兒子,他自己知道。
平時小康挺堅(jiān)強(qiáng)的一個人,能哭,肯定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可能?”桑若反駁道,但想到剛剛薄燼延的話,她猶豫了一下,才再度開口:“小康他只是……”
她是個不怎么會說謊的人,可小康哭確實(shí)是因?yàn)楸a延的那番話。
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怎么開口。
“只是什么?”薄津州忍不住追問。
薄燼延看了一眼薄語康,譏諷道:“只是因?yàn)槟銉鹤訋湍阏f話,知道他的爸爸媽媽再也不可能復(fù)合了,所以才哭的?!?/p>
這對一個九歲的孩子來說,是挺殘忍的。
誰都想要一個完整的家,但有些事情,確實(shí)是回不到以前了。
他覺得自己說得也沒錯。
只是這些事情,不是薄語康這個年紀(jì)能夠承受的。
再怎么早熟,薄語康也只有九歲。
“小叔,在事情還沒有蓋棺定論之前,話不要說得太滿?!北〗蛑萃哪抗猓钢[隱的敵視:“我看小康沒必要再待在這里了?!?/p>
說著,他的視線越過薄燼延,落在正在吃飯的薄語康身上:“小康,我們走?!?/p>
“哦?!?/p>
薄語康雖然還沒吃完,但爸爸都說要走了,他也不好拒絕。
只能跟著薄津州回去了。
桑若看著薄津州帶著薄語康離開之后,她驀地開口:“阿延,我還是希望我們結(jié)婚以后,你能把小康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來看待?!?/p>
“他是你跟薄津州的孩子?!北a延覺得她這個要求太苛刻了:“就憑這一點(diǎn),我就不可能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來養(yǎng)?!?/p>
除非她能夠徹底解決薄津州的問題。
不然的話,只要薄津州對她還有意思,他就一天做不到不介意這個孩子。
桑若能理解他的感受,但她現(xiàn)在的確很為難:“阿延,你就當(dāng)是為了我,遷就一下不可以嗎?你這樣,你就不怕小康看出什么問題來嗎?”
“而且小康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你這樣介意他,你讓我夾在中間怎么做人?”
她這樣進(jìn)退兩難,一半是因?yàn)楸〗蛑?,一半是因?yàn)楸a延。
兩股力量縱橫交錯,幾乎快將她整個人撕開了。
“我介意的不是他,我介意的是薄津州。”薄燼延皺了皺眉:“難道你看不出來薄語康剛剛在飯桌上為薄津州說話嗎?”
“他一直都希望你跟薄津州在一起,你讓我不要介意他,遷就一下,那誰來遷就我啊?”
他也只是在維護(hù)他自己的權(quán)利罷了。
他不知道薄津州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但是他現(xiàn)在想挽回桑若的心思已經(jīng)昭然若揭。
他要是再不發(fā)聲,恐怕薄語康只會以為薄津州和桑若只是暫時分開!
這是他絕對不愿意見到的。
桑若聽得出來,他其實(shí)挺生氣的:“可是小康只是一個孩子,你對薄津州有意見我沒話說,我也嫌他煩,但是小康是無辜的?!?/p>
“你不能因?yàn)樾】凳潜〗蛑莸暮⒆?,就一直介意他,這樣對他來說不公平!”
他對琳琳都能夠視若己出,為什么對小康就不可以呢?
小康又哪里對不起他?
“小若,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著薄語康一直撮合你和薄津州,我就要視而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