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既明一怔,“不在家中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問題還沒得到回答,手機就震動起來,公司又出事了。
霍既明讓傭人離開,迅速去一旁接起電話。
掛斷電話回來,柏清發(fā)現(xiàn)男人臉色已經(jīng)黑了一大截,也緊張起來,“又出什么事情了?”
“公司又一個重要項目黃了,對方只認(rèn)江染。”
霍既明說起這話的時候,心頭簡直梗阻。
那是公司最近一年來最重要的合作項目,在年度項目里都標(biāo)了紅,要是黃了,股東們勢必不會輕易饒了他。
“江染只是個小小的經(jīng)理而已?合作方是不是搞錯了?認(rèn)她一個經(jīng)理不認(rèn)你這個總裁?”
柏清無法想象江染怎么會有這樣強的實力,霍既明公司沒了她,還真不能運轉(zhuǎn)了?
“我去公司看看?!?/p>
霍既明沒跟柏清多說,拿了衣服就匆匆離開了。
與此同時,江染正在周奉堂的私人飛機上。
江染如今是周氏藥業(yè)的最大股東,代表周氏去鄰國參加一場國際慈善晚宴。
晚宴的邀請范圍很小,只有在國際有影響力的企業(yè)和大佬才有資格參加,堪稱巔峰人脈聚集會。
往年周家都是周勛夫婦以及周灝京參加。
如今江染繼承了周勛全部資產(chǎn),對方點名邀請了她,嚴(yán)明桃一怒之下便沒有同行,周灝京自然隨母親,也拒絕了邀請。
嚴(yán)明桃和周灝京的舉動,無疑是宣告江染在家中并未被認(rèn)可。
這對江染在后續(xù)擴展人脈和處理周氏事務(wù)來說,顯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周奉堂親自陪同她參加晚宴,為的就是她能給眾人留下一個好印象,打破外界對私生女的偏見和看法。
傍晚,飛機降落在承辦晚宴的酒店。
整個酒店建的非常華麗,從外形來看就像一座水晶宮,所以也被稱為水晶宮。
“父親。這位就是江染妹妹吧?”
酒店外,迎接周奉堂和江染的是一位年輕男人。
對方身材高大,氣質(zhì)斯文,戴著一副銀絲眼鏡,五官清秀,眉目溫柔,給人一種相當(dāng)紳士的感覺。
江染已經(jīng)聽周奉堂介紹過了,對方就是她的堂哥,周奉堂唯一的兒子,周宴。
周奉堂如今是退休狀態(tài),他的公司都交給周宴打理,周宴平時很忙四處飛,這次也是剛從國外回來參加晚宴。
周奉堂叫他來,是專門給江染撐場面的。
畢竟江染是周勛的女兒,總不可能孤零零的一個人。
江染對周宴的印象不錯,一頓飯的功夫,兩人就已經(jīng)熟悉不少。
周宴和周奉堂完全不同,周奉堂看上去有些大大咧咧,周宴為人處事十分細(xì)致,和他相處總讓人有種處處被照顧的感覺。
周奉堂顯然也對兒子的妥帖紳士極為滿意,吃完飯,就將江染交給周宴,自己出見朋友了。
周宴也很耐心的陪同江染,將明天晚宴的環(huán)節(jié),還有給江染準(zhǔn)備的禮服演講稿等等,都事無巨細(xì)的親自說明。
他本身就有很多工作,陪江染的時候工作電話響個不停,但他全程都只是看了一眼就掛斷。
“好了周宴哥,我這邊沒什么問題了,你先去忙吧?!?/p>
江染不想再耽擱周宴的時間,他剛將自己送到酒店電梯,她就趕緊開口。
周宴笑笑,“好,那你有什么事情隨時找我。”
“嗯?!苯緭]揮手。
可卻在此時,電梯被突然按住,一道身影快速的擠了進來。
明明電梯非常大,可對方卻偏往江染身上撞,差點將她撞倒。
“何晚?!?/p>
江染剛看清楚身邊是個穿著小香風(fēng)套裝的女人,周宴的聲音也傳入耳中。
何晚一頭烏黑的長卷發(fā),身上香水味很重。
她瞄一眼江染,才將目光落到周宴身上,“周宴,你新女友?”
“什么新女友,別胡說,這是我堂妹江染?!敝苎缬行┎粣?,但對何晚的語氣卻并不重。
“江染?周勛的私生女?”
何晚歪頭,目光沉了沉,更認(rèn)真的打量起了江染。
江染沒有吭聲,她對這種驕橫的大小姐沒什么好感,更何況對方還故意把自己撞得很疼。
“何晚,別這么說話,她是我大伯的親生女兒,也是我的妹妹,更是周家的繼承人?!?/p>
“周家繼承人怎么了?我又不是周家人,她又不是我妹妹?!?/p>
何晚說完話,不等周宴再開口,直接將電梯按關(guān)。
周宴想要跟進來,卻沒來得及。
電梯門一闔,何晚不再開口,江染也沒有出聲。
她看得出來,這個何晚和周宴認(rèn)識,兩人說話的方式不太對付,對方顯然是在針對周宴。
江染懶得多事,電梯一開徑直走了出去。
她剛到套房門口,周宴的電話也打了進來,關(guān)心的詢問她是否到達。
隨后,周宴告訴江染,那個何晚是何家的養(yǎng)女,算是他的發(fā)小,脾氣不好但人不壞,讓她別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何家?就是那個何氏玩具?”
江染忽然想起了自己買房時碰到的何小姐。
“沒錯,就是何氏玩具。”
周宴跟江染說,何家太太和嚴(yán)明桃關(guān)系很好,所以兩家經(jīng)常有往來。
何氏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一個是親女兒何似玥,一個就是養(yǎng)女何晚。
看來那個和她搶房子的就是何似玥。
怪不得何晚一聽到她的名字,看她的眼光那么奇怪。
想必私生女這個,也是何似玥說的吧。
一想到明天晚宴還要見討厭的人,江染就覺得興致缺缺。
這豪門大小姐的應(yīng)酬,可比普通工作應(yīng)酬還要難。
江染第一次出國,因為時差有些睡不著。
她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機,突然看到朋友圈里,蔣弈發(fā)了一條朋友圈。
只是一張城市夜景,拍的很美,并無其他配文。
江染想起了周奉堂今天在飛機上的話。
“江染,你知道男女交往,有個三天定律嗎?”
“三天定律?”
“就是指兩個人見面后三天內(nèi),對方如果聯(lián)系你,就是對你感興趣,否則就是沒戲?!?/p>
周奉堂說這話,顯然是想打聽江染和蔣弈的進展。
但還能有什么進展?
已經(jīng)三天了,對方根本沒有找過她。
江染點開蔣弈的頭像,男人的頭像同樣是一張夜景。
只是這張夜景不在城市,而是山區(qū),曠野夜色,疏星幾顆,十分明亮。
猶豫了許久,江染發(fā)過去一條消息:
“蔣先生,你睡了嗎?”
消息發(fā)去就石沉大海了,江染盯著手機屏幕等了二十分鐘,都沒有回應(yīng)。
明明蔣弈那條朋友圈顯示的是一分鐘前。
他在線,卻不想理她嗎?
江染其實也沒有什么更多的意圖,只是眼下虎狼環(huán)伺,讓她有些不安。
聯(lián)姻是她的一層倚靠。
她得像經(jīng)營工作一樣積極,對方不主動,那她就得主動點。
突然,江染的手機亮了起來,她以為是蔣弈馬上拿起來看,卻發(fā)現(xiàn)是霍既明打來的。
一不小心,還給點到了接聽。
再想掛斷已經(jīng)來不及,男人的聲音已經(jīng)傳入耳邊。
“染染,你一直不回我消息,是還在生氣嗎?”
霍既明的聲音還如往常一般溫柔,可今時今日在江染耳中只顯得加倍惡心。
她馬上將手機拿遠(yuǎn)了些,也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問題。
“我準(zhǔn)備睡了,你有什么事情嗎?”
聽到女人冷淡的回應(yīng),霍既明更確定江染是生氣了。
只不過一直以來江染都很好哄,也很聽話。
所以這次她因為一點小事在公司關(guān)鍵時刻請假,還直接不回家,讓霍既明既意外,也很不高興。
他想給江染一點教訓(xùn),兩天都故意沒跟她聯(lián)系。
可現(xiàn)在公司的損失慘重,霍既明也沒心思耗下去,只能率先放下姿態(tài)。
“之前媽和芊芊的事情,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都是我不對。以后她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父親也罰了芊芊和我媽,她們也電話里跟你道歉了……”
“她們一定不肯當(dāng)面跟我道歉吧?”
江染打斷霍既明,不想聽他啰嗦下去。
霍既明沒想到江染還不依不饒,語氣更顯為難,“媽和芊芊的性格你知道,如果你一定要她們跟你當(dāng)面道歉,你才能解氣的話,我會盡力想辦法……”
“不用了,我從不勉強別人道歉?!?/p>
江染說的是實話,想到文華婷和霍芊芊的嘴臉,她就覺得晦氣。
“那你還想怎么樣?”
霍既明有些繃不住了,語氣微微不耐煩。
江染一笑,語氣微微帶了些撒嬌:“情緒上不能彌補,金錢上總可以。我想要一半的霍氏股權(quán)?!?/p>
“你說什么?”
霍既明差點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聽了。
江染居然和他要股權(quán),還是要一半的霍氏股權(quán)?
江染輕聲,將自己剛剛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染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霍既明簡直不能相信,一向什么都不要求的女人,一張口就是血盆大口。
他都沒有霍氏一半的股權(quán)。
“既明,我當(dāng)然是認(rèn)真的。我想過了,媽和芊芊之所以這么不尊重我,就是因為我在公司無足輕重。如果我能成為公司第一股東,她們也會更認(rèn)可我一些?!?/p>
“而且,我現(xiàn)在要談的資方都很謹(jǐn)慎,我一個小經(jīng)理說話也沒有威懾力,但我要是股東就不同了。”
江染細(xì)聲慢氣,說話有條不紊,竟然讓霍既明都覺得她言之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