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陶枝說的那種病是什么病了。
楊威沉默了許久,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最后嘆氣道:“唉,逝者已逝,姑娘,你也別太傷心?!?/p>
陶枝擦干凈不存在的眼淚,借著茶水抹了點在紙上:“謝謝叔叔阿姨?!?/p>
說完放下紙巾,看向楊威道:“對了叔叔,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件事想向叔叔您打聽?!?/p>
楊威還沒說什么,他妻子便道:“有什么你盡管問,他肯定知無不言!”
“況且我和他是一個學校的,說不準我也知道?!?/p>
陶枝笑著看向女人,她今天沒化妝,白皙干凈的臉龐更是讓楊威妻子對她十分有好感。
“謝謝阿姨。”
“其實我從記事起就沒有見過我母親,也不知道我母親是誰,這多年我爸也從來不和我提,我也沒敢問他?!?/p>
“但是現(xiàn)在他走了,這世上我可能就這么一個親人了,所以我才想來打聽打聽,想看看楊叔叔您知不知道我爸上學的時候是不是和誰談過戀愛,有沒有可能我母親就是你們同學中的哪一個?!?/p>
楊威聞言一愣,他妻子更是心疼的想要抱住陶枝安慰。
兩人哪會想到,上學時仗義大方的陶強川會變成這個樣子,拋妻不說,還...唉,真是人性不可估量啊。
陶枝看向楊威,楊威皺眉回想,一時也想不起來陶強川在大學和誰有過交集。
“我印象中好像沒有啊,有沒有可能是他畢業(yè)后自已談的?!?/p>
“或者是不是你母親其實已經(jīng)...他才不和你說的?!?/p>
陶枝搖頭:“不管她有沒有活著,我都想要找到她,起碼知道自已母親是誰?!?/p>
“叔叔您再想想,他上學期間身邊就一個女性都沒有出現(xiàn)過嗎?”
“我一次聽我爸喝醉提起過一個叫風雨蘭的,這人您認識嗎?”
又回想了一會,楊威還是搖頭:“沒有,我記得他入學的時候挺內向的,后來才慢慢改變的。”
“至于你說這人,我好像沒什么印象?!?/p>
“雖然我們是師范,但是當時女同學不算多,而且他大二開始課余時間就很少在學校了,和學校女同學確實沒什么交集?!?/p>
“很少在學校?是去打工了嗎?”
“不是,好像是去看他妹妹了,對對對,就是去看他妹妹?!?/p>
“我記得有一次他回學校時很高興,宿舍里人問他是不是談戀愛了,他說他找著他妹妹了,還說他妹妹多好多好,后來從那以后他課余時間就不在學校了。”
“還有一次聊天好像提起說他妹妹在什么廠上班,就在我們學校不遠?!?/p>
陶枝抓住一個關鍵詞,廠。
“那廠現(xiàn)在還在嗎?”
楊威想了想點頭:“應該還在吧,那廠快五十年了?!?/p>
陶枝面容哀愁,對著楊威道:“爺爺奶奶和小姑在我出生前就不在了,這些我都不知道,還多虧了楊叔你?!?/p>
楊威搖搖頭:“這有什么,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一些也都記不清了?!?/p>
“不過你剛才說那名字,我確實沒聽過?!?/p>
“也不知道劉叔叔會不會知道些其他的?!碧罩钏撇唤?jīng)意的提起。
劉鄴,也就是陶強川的另一個室友,現(xiàn)在是一個私立學校的校長。
陶枝這樣說也是故意試探楊威,想要從楊威這里先了解一點劉鄴這個人。
然而楊威在聽到這話后就搖頭:“你啊,還是別去找劉鄴了,他肯定不知道?!?/p>
“為什么?”陶枝好奇問道。
楊威倒茶給她,說道:“他和你爸關系不好,兩人不對付?!?/p>
陶枝沒想到會是這樣,有心要打聽。
“劉鄴上學的時候家里條件好,他爸還是一個中學的校長,家里有錢,看不上我們這些鄉(xiāng)下來的?!?/p>
“他平時就很少來學校,來了也不大和我們交流,人傲氣?!?/p>
“一次他和你爸不知道因為什么事就在廁所里吵起來了,還動了手,事后劉燁還挨了處分。”
“從那以后啊,就誰也不理誰了。”
“這大概是什么時候的事?”
“好像是我們大二下學期吧,還是大三來著?我記不清了?!?/p>
陶枝聞言若有所思,有時候,往往是有仇的人其實才知道更多關于對方的事。
陶枝心里打定主意要去見見這個劉鄴,但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
陶枝朝著他笑了笑道:“真是多謝楊叔了,看來我可能天生就六親緣淺吧。”
又和兩人隨意說了會話,陶枝起身告辭。
兩人留她吃飯,陶枝婉拒了。
到了樓下坐上車,陶枝直接拿出手機翻出事先就查好的劉鄴的電話撥了過去。
對方過了許久才接起,想來大概是有事在忙。
“喂你好?哪位?”
陶枝聽到對方的聲音低沉有磁性,甚至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陶枝勾起嘴角,笑道:“你好,劉校長?!?/p>
聽到對方是一個年輕的女人,號碼還是北城的歸屬地,劉鄴頓時一頭霧水。
“你是誰?打電話給我什么事?”
陶枝直截了當:“劉校長,方不方便見一面,我有些事情想要向您了解?!?/p>
劉鄴有些莫名其妙:“沒時間?!闭f完就要掛電話。
這人問了兩次都不報姓名,顯然找他不會是什么好事。
況且他現(xiàn)在還有正事要忙。
然而對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愣住。
“我是風雨蘭的女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