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山區(qū)最深處,一條小河邊,王焱蹲在這里,正在大口喝水。
喝飽了之后,他洗了洗臉,然后又觀察了一遍四周。
片刻之后,王焱走到了一處巖石邊,挑選了一處比較隱秘的區(qū)域,拿起匕首又在上面畫了起來。忙碌完這一切,他又轉身鉆進了山林。
次日上午,烏云密布,遮天蔽日,暴雨傾盆而下。
原始森林內,雨水如瀑布般沖刷一切。
山澗小溪化為洶涌的鋼鐵洪流,咆哮奔騰,沖垮大片石塊與泥土。
在一處極其狹窄的山洞內,王焱坐在這里,手持匕首,正如往常般亂畫。
“咔嚓~”一聲驚天巨響,一道閃電劈下。
遠處區(qū)域隨即燃起熊熊大火,火苗瘋狂跳躍蔓延,滾滾濃煙升騰。
大火燃燒的“噼里啪啦”聲與風雨聲交織,整片區(qū)域都陷入了火海與混亂。
王焱看了眼遠方,然后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他攥緊匕首,再次消失在暴雨之中……
原始山區(qū)外,謝飛坐在車內,一言不發(fā),司機放下對講機。
“飛哥,里面的雨勢挺大的。”
“我看得出來?!?/p>
“雷電太兇了,很多區(qū)域都已經(jīng)著火了?!?/p>
“我知道?!?/p>
“完了有不少兄弟也都或多或少的受傷了?!?/p>
“然后呢?!?/p>
“你看,是不是先把兄弟們撤出來?”
謝飛瞇起眼:“咱們是從一個大圈兒,逐漸縮小包圍的?!?/p>
“如果現(xiàn)在撤出來的話,那之前就白搜了,還得重新組圈兒?!?/p>
“可是這樣下去的話,咱們的人受罪就受罪吧。邊防軍那邊也得跟著遭罪?!?/p>
謝飛也是亞歷山大:“你說的這些我清楚,但是沒有辦法,堅持一下吧?!?/p>
“這個恩情,以后再找機會還就是了?!?/p>
司機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和他們說一聲?!?/p>
“對了,我怎么沒看見張浩?!?/p>
“張浩他們那群人跟著謝菲菲自己進去找了?!?/p>
謝飛下意識的皺起眉頭,片刻之后,一聲長嘆:“這個張浩啊,我也是服了。”
“行了,飛哥,別生氣了,都已經(jīng)這樣了?!?/p>
“不生氣?”謝飛瞪大了眼睛:“就是因為他們的擅自行動,擅自做主,把事情搞成了現(xiàn)在這個局面,如此的傷財費力,我能不生氣嗎?”
“這要是提早告訴我,我根本不會允許這些?!薄胺品埔彩呛靡??!?/p>
“閉嘴吧你!”謝飛呵斥了司機一句,然后抬頭看向了頭頂?shù)奶炜铡?/p>
“咔嚓,咔嚓~”的又是幾聲劇烈的聲響,數(shù)道閃電再次劈向山區(qū)……
原始山區(qū)內,張浩,謝菲菲一行人正在頂著暴雨前行,所有人都已經(jīng)被濕透。
因為雨水太大,導致地面也極其濕滑。謝菲菲一個不小心,直接滑倒在地。
張浩眼疾手快,上前就拉起了謝菲菲:“菲菲,你沒事兒吧?”
謝菲菲手上被劃開了數(shù)道小口子,她滿身殺氣,都顧不上理會張浩。
“等我抓到他的,我一定要抓到他!……”
在距離謝菲菲他們不過五公里的另外一座大山山頂。
渾身濕透的王焱站在這里,環(huán)視四周,幾分鐘后,他又走到了一棵大樹邊。
他拿著匕首,再次從樹上畫了起來。
處理完這一切,王焱轉身就藏進了一處小山洞。
山區(qū)之中,早晚溫差原本就極為懸殊,再加上狂風暴雨的侵襲,致使山區(qū)內的氣溫陡然驟降到了零度以下。
而那漆黑的山洞,也因此變得愈發(fā)陰冷。
王焱渾身上下已然濕透,穿著衣服令人難受不堪,脫了則更是痛苦。
寒風凜冽,如刀刺骨,吹得王焱下意識地蜷縮起身體,緊緊抱住了雙臂。
然而即便如此,依舊難以抵御那徹骨的寒冷。
沒過多久,王焱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從地上緩緩爬起,使勁搓著雙手,來回踱步,試圖通過運動來取暖,但除了感覺更加饑寒交迫、疲憊困倦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作用。
迫于無奈,王焱只好再度蜷縮起身體,聽天由命。
他倚靠在角落,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洞口那如注的暴雨,往昔的一幕幕,不斷在腦海中浮現(xiàn)。
他先是憶起了自己的那些兄弟,接著又想到了水封盛世,最后,薛琪的身影也浮現(xiàn)在了腦海之中。他越想越壓抑,越想越郁悶,越想越憤怒。
片刻之后,王焱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喃喃自語:“這到底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p>
話音剛落,王焱忽然察覺到洞內的涼風減弱了許多。
起初,他并未過多在意,依舊滿心懊惱地抱著頭。
但很快,一股刺鼻的腥氣撲面而來。
這下,王焱再也坐不住了。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望向洞口。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散發(fā)著無盡寒意的雙眸。
在這樣的時刻,突然出現(xiàn)這樣一雙眼睛,嚇得王焱本能地往后挪動了一段距離,隨后順勢抓住了手槍和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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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一具龐大的軀體出現(xiàn)在了王焱的面前,竟然是一頭成年棕熊。
棕熊身長至少兩米,渾身的毛發(fā)都已被雨水完全浸濕。
它的嘴里,還叼著一個正在流淌鮮血的鹿頭,王焱所聞到的腥味,正是由此而來。
棕熊一邊緩緩前行,一邊大口咀嚼著鹿頭。
它的牙齒極為鋒利,一時間,山洞內滿是“咯吱,咯吱”的骨骼碎裂之聲。
棕熊前行到距離王焱不到一米的地方時,停了下來,繼續(xù)咀嚼著鹿頭。
鮮血順著棕熊的牙齒流淌到地上,場景極為嚇人。
王焱下意識地又開始往后退,可此時已經(jīng)退無可退。
這下,王焱的內心徹底陷入了絕望。
他不停地搖頭,心中暗自慨嘆:“難道老子最后要死在這樣一頭畜生的手上嗎?”
或許是聽到了王焱的心聲,正在啃食鹿頭的棕熊,突然停止了動作。
它的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王焱的身上,它看著王焱,王焱也看著它。
此時此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短暫的幾秒鐘過后,棕熊直接吐出了嘴里的半個鹿頭,然后起身朝著王焱爬去。在快要接近王焱的時候,棕熊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
“嗷嗚~~”一聲熊吼,王焱的臉上頓時濺滿了唾液與鹿血。
王焱則將槍口對準了棕熊的腦袋,手指也放在了扳機之上。
一人一熊就這樣陷入了對峙。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王焱額頭的汗水開始如瀑布般往下流淌。
此時的王焱,已然完全感覺不到寒冷,腦海中只剩下了該如何保命。
但問題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即便他扣動扳機,也無法將棕熊一擊斃命。
這棕熊的熊掌都快趕上他的腦袋那般大了,鋒利的熊爪宛如刀刺。
但凡它揮動一下熊掌,絕對可以輕而易舉地送走王焱,更別提那恐怖的獠牙了。
這一刻,王焱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shù)個念頭,他的眼神也變得愈發(fā)瘋狂。
“狗日的,老子和你拼了!”
王焱憤怒的叫吼了一聲,然后當下就要扣動扳機。
與此同時,棕熊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
它張開血盆大口,當即就咬向王焱。
千鈞一發(fā)之際,“砰~”的一聲清脆的槍響聲傳出。
緊接著,原本正要咬向王焱的棕熊,突然發(fā)出了一聲嘶吼,然后瞬間就轉過了身。
它面目猙獰,如同發(fā)瘋了一般,徑直沖出了洞口。
一看棕熊跑了,王焱也顧不上其他了,他連滾帶爬地也沖出了洞口。
山洞外,三名身著雨衣的黑衣男子,組成了一個三角攻擊陣。
他們每人手持一把手槍,對準棕熊不停地射擊。
他們的槍法極準,每一槍都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棕熊要害。
棕熊只要追擊其中一個人,那剩下的兩個人就會加大射擊力度。
于是,棕熊一會兒撲向這個人,一會兒撲向那個人,接連數(shù)次之后,棕熊的身形明顯變得緩慢了許多。
又過了沒多久,棕熊徹底停止了動作,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三名黑衣男子站在原地,絲毫不敢松懈。
他們迅速更換子彈,然后一人又朝著棕熊打了一梭子,在確定棕熊徹底死亡之后,這才將目光投向了王焱。
王焱站在原地,眼神閃爍。
他看著對面的三人,對面的三人也看著他……
同一時間,在距離王焱兩公里的另外一處小山洞內。
謝菲菲以及張浩這群人正圍坐在火堆邊烤火。
“菲菲,我總覺得,咱們鉆得有點太深了。應該停下來等等大部隊了?!?/p>
“沒事兒,他們找他們的,咱們找咱們的,別和他們保持一個頻率?!?/p>
“可是咱們這么找,無異于大海撈針啊?!?/p>
另外一名士兵也跟著點了點頭:“對啊,而且經(jīng)過這么一場暴雨之后,各種痕跡就會被清洗得更加干凈了。這對咱們找人就更加不利了?!?/p>
“沒錯,咱們這么找不行的,太遭罪了,而且還沒有什么希望?!?/p>
“是啊,也不知道這鬼天氣還要持續(xù)多久?!?/p>
聽著眾人的議論紛紛,謝菲菲把目光投向了張浩:“浩哥,你怎么看?”
張浩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都跟著你跑到這里了,那還有什么辦法呢,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別聽他們的抱怨。廢話真多,毛病也多!”
剛剛抱怨的士兵,一聽張浩開口了,當即都不再吭聲了。
謝菲菲沖著張浩笑了起來:“還得是浩哥,永遠都這么支持我?!?/p>
“行了?!睆埡茋@了口氣:“我這連個招呼都沒打就帶著兄弟們又和你鉆到這里!這就等同于又是私下擅自行動!這要讓你哥知道,肯定又得批我!”
“沒事兒,只要咱們能把人抓回去就行了!再說了,他還沒習慣嗎?”
“你到說的簡……”張浩這個“單”字還沒說出口,就聽見不遠處“嘣~”的一聲槍響。
這一刻,洞穴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謝菲菲更是直接沖出了山洞。
洞外暴雨如注,但在這暴雨之中,還是可以清晰地聽見槍響的回音。
張浩瞅了一眼槍響的方向,然后輕輕抬手。
眾人迅速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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