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氣、筑基、結(jié)丹、元嬰、化神之后的煉虛期。
比閻定還要強(qiáng)大的煉虛。
葉綰綰看著尋隱的背影,這一刻,感覺到無比的踏實,燕雎像是看出了她的擔(dān)憂,也看出來了她之所以會傷的這么重,就是因為強(qiáng)撐著氣息不散。
燕雎第一次對一個孩子有了佩服,但也是滿心的心疼。
“不會有人傷害他們的,你別擔(dān)心?!?/p>
葉綰綰是怕自己的沖動之舉,連累了白簡他們。
所以才一直撐著。
葉綰綰輕聲問:“我可以睡覺嗎……”
聽了這話,李萬知繃不住哭了出來,“這個時候你還在問什么,睡啊,想睡就睡??!”
可葉綰綰卻依舊看著燕雎,執(zhí)著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燕雎明白,她要自己一個承諾。
燕雎道:“睡吧,師叔保證,醒來你就在天一宗了。”
葉綰綰似乎這才放松下來,她低聲喃喃:“師叔,我想念雪山了……”
“也想念……師父了……”
少女閉上眼,沉沉睡去。
燕雎的手卻慢慢地攥緊,他冷冷地掃過那邊不斷聚集的人馬,他冷聲道:“無上宗的,都給我站出來?!?/p>
蒼雷劍出鞘。
雷光閃爍之間,青年站在了已經(jīng)被尋隱夷平的山腳,寒聲道:“全部,給我滾出來!”
自這一天之后,所有人都知道,想打天一宗的人可以,但打了小的,那么就等著老的來報仇。
老的打完,還有更老的。
燕雎跟尋隱為葉綰綰一怒平了夢澤山。
震驚了整座夢澤城跟修仙界。
但這一切葉綰綰都不知道,燕雎沒有騙她,等她醒來,確實是在天一宗的洞府里。
只是少女昏昏沉沉的,怎么都睜不開眼。
她隱約能聽到身邊有人走動,還能聽到尋隱師伯的罵聲跟低聲賠笑,似乎是師父在生氣,還有掌門師伯在勸。
“三哥跟小燕雎已經(jīng)把那群人全廢了,你再去無上宗踢人家宗門,好似有些說不過去,雖然師兄是覺得踢一踢也沒什么,但沒借口啊。”
“忍一忍。”
“我們已經(jīng)讓老五回來了,他這次還帶了藥回來,肯定能給小丫頭治好。”
“誒,也是難為她了,強(qiáng)行提升修為,這孩子,怎么就不珍惜自己,跟你一樣。”
葉綰綰不知道裴玄說了句什么,但能聽到師父是在維護(hù)自己,她閉上眼又睡了過去,這一覺,她睡了很久很久。
也很踏實。
兩輩子以來,從沒有這么踏實過。
像是赤腳踩著草地,天是藍(lán)的,湖水是青的,草是綠的,似她感悟的天地,也是她多年來,夢寐以求的一覺。
她,找到歸屬了。
心之所在。
天一宗。
葉綰綰是在一個月后醒來的,醒來的第一天,就看到了李萬知哭腫的眼睛。
“小師妹,我是讓你睡,但我沒讓你睡那么久,你再這樣睡下去,大家都要按不住裴玄師伯了。”
“師父說了,到時候那就是兩個宗門大戰(zhàn)了?!?/p>
“我不怕身死戰(zhàn)場,我是怕你看不到我在戰(zhàn)場的英姿啊?!?/p>
“嗚嗚嗚你醒來吧?!?/p>
葉綰綰睜著眼睛看了他好一會,李萬知才反應(yīng)過來,少女是醒著的。
他嗷了一聲,一蹦三尺高。
“醒了醒了!”
“小師妹醒了!”
聲嘶力竭的一聲喊,李萬知從屋內(nèi)跑到了屋外,在院子里沖山脈里大喊,等葉綰綰出聲喊住他時,屋內(nèi)便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
一身銀白長發(fā),一身銀色長袍。
像極了融入雪山的顏色。
就是五官都是淡淡的。
他站在三步之外,瞧著葉綰綰,像是從頭到腳審視了一個遍,確定她是完好的,而后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皺眉道:
“出息呢?!?/p>
“打不過不會叫人嗎?”
葉綰綰本來抿著唇,裴玄也皺著眉頭,似乎在想,自己是不是語氣太嚴(yán)肅了,嚇壞她了。
葉綰綰紅著眼睛,卻是揚起笑臉,“可是師父大人,我不知道怎么叫?!?/p>
“我以前沒叫過?!?/p>
“……”裴玄唇瓣動了動,到底沒當(dāng)著弟子的面罵人,面上不動聲色的,揮手便把一道靈光打入床榻邊的弟子令牌,就見弟子令牌內(nèi)多了一道他的元神印記。
“下次打不過,直接喊我?!?/p>
葉綰綰點頭,“好?!?/p>
說到這里,裴玄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兩個人一起安靜下來。
平日里除了修煉,他們師徒似乎也沒說過別的什么。
裴玄也不知道該如何找話題,特別是小姑娘柔柔弱弱地坐在床上,十分乖巧的模樣,跟平日里憋著一口氣想要努力表現(xiàn)的倔強(qiáng)不同。
這時的葉綰綰看起來更脆弱了,總不能一開口就叫她去雪里練個功。
正巧,白簡跟方鶴安他們也已經(jīng)上來了,裴玄便也淡淡說:“他們這些日子倒是天天過來,想來有話與你說,為師不打擾你們?!?/p>
話落,人也消失在了原地。
李萬知沖了進(jìn)來,剛要喊一聲師伯,可裴玄已經(jīng)不見了,李萬知不解,“師伯跑那么快干什么?!?/p>
“小師妹!”方鶴安像一陣風(fēng)沖了進(jìn)來,趴在了葉綰綰的床邊就開始嗷,直接被白簡一袖子掃開了。
方鶴安:“……”
白簡握著葉綰綰冰涼的手,還沒說話,眼淚就先掉。
葉綰綰伸手給她擦眼淚,笑道:“師姐,不能當(dāng)哭包?!?/p>
白簡用力點頭,又說:“你不能一個人沖動,打不過還有我們,還有師父,我們一起。”
“好?!?/p>
白簡又想到了什么,抬頭看著葉綰綰,一字字地重申,“還有你沒錯,自己的東西,就該要回來?!?/p>
“如果你還想要報仇,我們就去無上宗,把人給你抓回來?!?/p>
白簡目光灼灼地望著葉綰綰,似乎是在等著她的答案,只要她點頭,她就去。
方鶴安跟李萬知也是。
“我們是師兄妹,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想要就告訴我們,我們義不容辭!”
葉綰綰看過他們,也看見了他們眼中的認(rèn)真,她突然伸出手,抱住了白簡,輕聲道:“我什么都不要,我有你們就夠了?!?/p>
葉綰綰還看向了方鶴安跟李萬知,重復(fù),“有你們就夠了?!?/p>
方鶴安害羞地?fù)蠐项^。
李萬知哎呀兩聲,扭扭捏捏地說:“小師妹,你這樣四師兄會害羞的,畢竟師兄還沒婚配呢?!?/p>
白簡、方鶴安:“滾!”
葉綰綰聽著李萬知被罵被打,不禁想笑。
屋內(nèi)的吵吵鬧鬧沖淡了雪山的清冷,望著他們的葉綰綰感覺到了某一道注視。
她抬眸望了過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沈南舟。
少年靜靜地看著屋內(nèi)的熱鬧,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那目光之中帶著留戀,卻也藏著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害怕。
他想靠近,但又不敢。
葉綰綰出聲:“五師兄。”
屋內(nèi)三個人一同停下來,望出去。
沈南舟身軀微僵,他艱難地扭頭與葉綰綰的目光對上,葉綰綰咧嘴,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我的弟子令牌排行是六?!?/p>
沈南舟:“……”
“你是師兄?!?/p>
“我是師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