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
竇明也跟著皺起眉頭。
但他眼睛剛閉上,不想這會兒再睜開,就冷冷地說,“它天天都這樣,你是太久沒來了吧,多跪幾天就習慣了?!?/p>
池顏:“是嗎?可我記得我前天才來。”
“嗤,原來你來得這么勤,這不知道還以為被罰的是你,不是我呢?!?/p>
“師兄如果覺得不夠,我回去就去跟青璃師伯申請,給你湊滿百年?!?/p>
“……”竇明這一次沒忍住,他睜開眼,聲音惱怒,“你夠了沒,自從葉綰綰走了之后,你就這樣陰陽怪氣,有意思嗎?”
“有意思?!背仡佫D過頭,看著竇明,“對你特別有意思?!?/p>
“你!”竇明猛然站了起來。
“因為你沒認錯?!背仡伓⒅]明,一句話說得竇明不敢往前,池顏冷聲說,“你雖然跪在這里,但你一直都沒認錯。”
竇明大聲喝道:“我為什么要認錯,我有什么錯,我不過就是嫉妒她,嫉妒也錯了嗎?”
池顏思索了一下,“三師兄,我有時候挺佩服你的不要臉的。”
竇明冷笑,“那你是該佩服的,不然你也不會養(yǎng)成這憋憋屈屈的性子。”
兩個人對視一眼,又分別扭開。
竇明抿著唇,心底卻極為難受。
崖上安靜了一瞬。
池顏又開口了,“如果她真的被關在外門十年,這十年我們真的都沒去撿她回來嗎?為什么?我們?yōu)槭裁匆獙λ@么殘忍?!?/p>
這悲傷的語氣與凄凄慘慘的氣息。
竇明實在受不了了。
“池顏,你神經(jīng)是不是!”
池顏回過頭,紅著眼睛,“我忘不掉?!?/p>
裴玄推演的畫面,一直都刻在他腦海里,怎么都忘不掉,葉綰綰還回來的藥,更是每時每刻都在扎他的心。
他忘不了 ,更理解不了,為什么他們要這么對葉綰綰。
為什么要這么傷害她。
竇明眼睛通紅,“那你就折磨我?”
“不然我折磨誰?”池顏在崖邊坐下來,傷心地道:“誰讓你最對不起小師妹,我不折磨你,難道去折磨師尊,我又沒膽子。”
竇明覺得比玄冰崖懲罰更惡毒的刑罰出現(xiàn)了。
那就是池顏的嘴。
“你是去天一宗進修嗎?這嘴怎么越來越臭?!备]明氣得臉色鐵青。
“我倒是想去。”
池顏嘆口氣,“聽說青璃師伯就去找天一宗了。”
竇明眼皮一跳,“找天一宗做什么?!?/p>
“不知道,說是夢澤城出現(xiàn)了一些事,昨天就走了?!?/p>
竇明意外,“她不在宗門?”
池顏無聊,“是啊,不然你以為我今天怎么有空,師伯這兩年可一直抓著我功課呢?!?/p>
“還是抓得不夠多?!?/p>
竇明陰陽怪氣地說完,又坐了下來,池顏的那一句話也亂了他的心,裴玄推演的畫面,葉綰綰被他們七劍穿心……
是真的可能發(fā)生嗎?
他有些失神,而分神的懺啊,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
竇明蹙眉,不對。
“今天的罡風好似……真的有些暴躁?!?/p>
竇明一頓。
暴躁?
他盯著云海里掃來的罡風,那一陣陣的罡風里,似乎還藏著別的什么東西。
他疾行兩步,沖到了池顏邊上,一把抓住了池顏的肩膀。
池顏:“……草。”
“我以為你要推我下去。”
“不對勁,”竇明臉色變了變,“罡風的速度變密集了?!?/p>
“不都這么密集嗎?”
“不一樣,往日里一刻鐘才出現(xiàn)的一波,今天半刻鐘就出現(xiàn)一波,而從你跟我說話的時候,還不到半刻鐘,就出現(xiàn)了三波?!?/p>
池顏皺眉,“不懂,什么意思?”
竇明深吸口氣,“意思就是……玄冰崖的情況不對,你快去告訴師尊?!?/p>
池顏狐疑地盯著他,“你在找借口支開我?”
竇明臉色難看,不斷變換的面色最后化為了一聲吼,“誰跟你開玩笑,你快去找?guī)熥穑 ?/p>
“玄冰崖不對勁了!”
竇明過于嚴肅的臉色叫池顏也起了幾分認真。
竇明說別的都可能是開玩笑。
但開師尊的玩笑,他可不敢。
他立刻道:“我馬上去?!?/p>
看到池顏要飛出去叫人,竇明就忍不住在想,要是有天一宗那個通靈陣法,他們何至于這么麻煩。
可看他離開,竇明也馬上緊盯著玄冰崖。
而隨著罡風越來越強。
且其中攜著血色出現(xiàn)。
竇明的臉色開始變幻。
這情況……
何止不對,這是太不對了!
他聲音發(fā)抖,而且極其尖銳地響在了玄冰崖。
“魔!”
“是魔氣!”
當血色出現(xiàn)在玄冰崖,竇明是怎么都坐不住了,而這方看守的弟子跟剛離開的池顏看到整座玄冰崖化為了血色,也立刻放出了信號。
池顏加快速度,沖回了青云峰。
信號沖破天空,提醒了所有的弟子。
無上宗所有弟子都望向了那一支藍色的煙花升空,不過隨之的是血色的天空,整座東面天空,宛若被血染紅。
化為了血云。
通天的魔氣凝聚而來,居然在吞噬著無上宗的靈氣,剎那功夫,這血云開始彌漫,蔓延,慢慢地侵襲過來。
在榆木峰教導新弟子的于春疑惑地看向了天空。
正推著師父范謙出來走動的承安,正與范謙說著,“師父,青璃師祖說了,只要你肯重拾修煉,突破元嬰那天,你的斷肢就能重生,到時候師父就能跟我一起出外歷練了?!?/p>
范謙聽著承安一聲聲的規(guī)劃,那聲音與神色里全是對未來的向往。
他一直死寂的心也開始浮動了一絲希望。
元嬰啊……
只要突破,他還有機會的是不是。
師徒兩個人正規(guī)劃著明天的修煉,練武場的弟子們一個個在學習御劍,那一張張朝氣蓬勃的面龐,帶著對未來的期盼,可此刻的他們看著血霧一點點地靠近過來。
茫然且疑惑地看向了天空。
“這是什么?”
大家討論,好奇,全然不知道危險的到來。
卻是范謙望著天空,生死直覺叫他突然抓住了承安的手。
“師父,怎么了?”承安擔心地問。
范謙盯著血色天空,血云之中,有東西在翻涌,而那熟悉的死亡直覺,叫他第一時間翻身沖向了承安。
下一剎那,只見巨大的血色陣法突然之間出現(xiàn)在無上宗的高空。
嘭!
猛然之間張開的陣法。
飄動的無數(shù)陣紋。
而籠罩在最上面的力量。
卻是一朵血色的腐心蓮。
而蓮花之內(nèi),是一具在重塑的肉身。
“跑!”
范謙啞聲說,承安怔怔地看著,看著流光籠罩下來,廣場上無數(shù)弟子被吸成了血沫,而那流光,掃向了范謙。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