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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信?哪個李?”李萬知丈二頭腦摸不著頭腦,“為什么要來信?”
方鶴安:“……你姓什么?”
“李。”
李萬知反應了一下,“我家的信?為什么要來信。”
陸清玄跟柳夢瀾對視,想起來南明離火一事還沒告訴李萬知,當下兩人斟酌了片刻,陸清玄出聲,“就是……”
李萬知奇怪,“他都天天跟我聯絡的,寫什么信?!?/p>
大家:“……”
“啥?”
連燕雎都扭過頭來。
李萬知被大家一盯,反而納悶地撓撓頭,“怎么了嗎?我來宗門的時候天天都找他吵架,他后來嫌煩了就不回我消息了,但我好幾年沒聯絡他,他又開始找我了,但我記仇,就沒理他?!?/p>
“最近還聯絡?”燕雎問。
“最近一次聯絡是兩年前了,他給我送了一句口信說自已有事忙然后就沒了?!?/p>
燕雎、陸清玄:“……”
柳夢瀾嘀嘀咕咕:“所以我們越過小萬知四處找人是干什么呢?!?/p>
燕雎不解,“你們都是怎么聯絡的?”
他們從沒有聽李萬知說過。
連方鶴安跟白簡都奇怪。
李萬知訕笑,干笑,然后沉默地看向了大家,當著他們的面,吹了聲口哨,林間鳥兒回應,李萬知指了指,“就這樣?!?/p>
“……”
李萬知繼續(xù)干笑,“我會鳥語?!?/p>
“我爹也會一點。”
“我們會通過鳥類送信聯絡,不過一年多前去極寒之地,那邊沒鳥,聯絡不上了,莫非老頭就是因為這個事聯絡不上我才給宗門來信?我去看看?!?/p>
說完李萬知趕緊跑了,但走出幾步還沒忘記回來看葉綰綰,“小師妹,我牽你。”
方鶴安笑罵道:“你去吧,小師妹有師姐呢?!?/p>
“大家一起一起?!?/p>
三個小的牽著葉綰綰跑向了大殿,陸清玄看向了在原地思索的燕雎,“先進去看看,沒聽掌門師兄在通靈陣內說,應該不是大事?!?/p>
“嗯?!?/p>
大家一同走向主殿,可這會兒,三人思索片刻,看向了彼此:“是不是多了一個人?!?/p>
“……嗯?!?/p>
三人看向了道玄子。
道玄子溫和且有禮貌地說,“各位可以當我不存在的?!?/p>
陸清玄微笑,“怎么當呀玄天宗掌門師兄?!?/p>
道玄子思索:“把我當陣靈?”
三人異口同聲:“可你不是?!?/p>
道玄子嘆氣,“它不想走,我只能跟著它來了?!?/p>
道玄子掏出陣靈,不斷伸長的光團,如果不是被道玄子抓著,它已經跑了。
可即便跑不了,這光團也伸長了脖子,巴巴地望向了葉綰綰的方向,也是夢靈它們的方位。
柳夢瀾好奇地提出建議,“你松開手試試。”
“……松開它就跑了?!?/p>
“跑了也在天一宗。”
“也是?!?/p>
道玄子立刻松開手,果然,陣靈嘩啦一下化為流光飛向了葉綰綰,投入了她的懷里。
那親昵的貼貼以及上下跳動的活躍,是道玄子八百多年都沒見過的。
道玄子:委屈。
葉綰綰也察覺到懷里多了一個東西,她手指輕輕地拂過,笑著從紫云戒內取出靈丹。
“給你的?!?/p>
陣靈高興地一口吃下,卻更精神了。
跟著過來的柳夢瀾指著陣靈說,“你家小天找到家了?!?/p>
道玄子:“……”
陸清玄摸著下顎沒有的胡須說,“來這好啊,好啊?!?/p>
道玄子:“……”夠了。
“都平安回來了?”李明德聞聲從主殿出來,看過他們,放心道:“回來就好?!?/p>
殿內一時叫什么的都有,“掌門師伯~”
“師父!”
“師兄。”
道玄子也行了禮,“明德師兄?!?/p>
“道玄子師兄,許久未見?!?/p>
大家寒暄片刻,便一同在偏殿喝茶,因天一宗沒有外門弟子,所以都是自已倒自已的。
李萬知一坐下就忍不住問,“師伯,聽說我爹來信了,他為什么要這么正經地寫信,是出什么事了嗎?”
李明德笑著說:“沒什么事,只是我前些日子托他找的一樣東西,有了些眉目?!?/p>
李萬知聞聲這才放心,“那便好,不過師伯找什么,為什么沒聽你說?!?/p>
李明德看了李萬知一眼,“小萬知聽過南明離火嗎?”
李萬知一愣,撓頭,“那是什么?”
大家聞聲一頓。
殿內聽到了茶盞輕碰的聲響,大家都在喝茶,李萬知何等聰明,“跟我家有關?”
“有些關系,小六的肉身需要南明離火淬煉,所以想要拜托你父親去找找線索。”
“……”李萬知不解,“師伯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可以親自回家催促我家老頭的?!?/p>
李明德笑道:“去信也是一樣的?!?/p>
“那有線索了嗎?”
李明德一頓,慢聲說:“他今日來信,是提到了一些線索,想來等過些時間,就會給我們好消息了?!?/p>
“那就好?!?/p>
李萬知松了口氣。
殿內話題從李萬知父親的信轉移,李明德與道玄子聊起了兩個宗門的事,敘起了舊。
偏殿只有兩位長者的說話聲,一切如常,可唯有方鶴安知道,向來最閑不住的李萬知,今日詭異的安靜。
坐在自已位置上的李萬知垂著眼,摩挲著自已的手指玩,一言不發(fā)。
方鶴安探頭過去問:“怎么了?”
李萬知抬起頭,笑著道:“沒事,師兄。”
可看著他笑容的方鶴安心底咯噔一下,不,他有事。
葉綰綰低頭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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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出事了?!?/p>
雪山,紫靈洞府,葉綰綰進了紫云戒內,與星澤湖上沉睡的少年說話。
她看不見沈南舟。
所以只能坐在湖上,伸出手摸索著,確定摸到了他的手,感受到了他的體溫。
葉綰綰才輕聲說,“掌門師伯雖然沒有說出任何不好的消息,但以四師兄的聰明跟敏銳,肯定知道,一,東西沒到手,二,沒找到關鍵線索,那他的父親不會專門寫信過來?!?/p>
“李萬知,萬知,能取出四師兄這個名字的前輩,又怎么會是尋常之輩,他來信,肯定是有重要消息,掌門師伯沒說出來,那就說明……這個消息不能往外說?!?/p>
“而且不能當著四師兄的面說?!?/p>
葉綰綰捏了捏沈南舟的掌心,“五師兄,你說,我猜得對不對?!?/p>
可星澤湖上無比安靜。
沒人回應她。
葉綰綰垂著頭,“沒有找到東西,但又收到了信,說明這信也有可能不是李前輩寫的,而是別人,而不能寫信的四師兄父親,也可能出事了。”
葉綰綰自言自語地述說著。
“我不敢去見師父,我怕我胡亂說話,師父會揍我,可我控制不住自已亂想,所以我只能與你說說話了?!?/p>
“可五師兄……”葉綰綰的聲音沙啞,“你什么時候醒。”
“我……想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