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
幾乎是瞬息,葉綰綰就有了一個懷疑。
她抬頭望向了長安的高空,她在通靈陣內(nèi)的這一番試探,沒人察覺。
可此刻因著南明離火之力,葉綰綰宛若能看透遮住長安通靈陣的東西。
這一座藏住他們通靈陣的結(jié)界,是龍啊。
已經(jīng)消失的龍。
即便看起來,只是它的鱗片。
葉綰綰摩挲著手指,“從仙界逃出來的妖,能飛升,有實力,還有地位,而且還與四大古神同時期?!?/p>
葉綰綰低頭笑了起來。
她的神識潛入了紫云戒內(nèi),化為一縷虛影,與玄龜跟朱雀對話,“是你們嗎?”
玄龜繼續(xù)埋頭吃吃吃,只是速度快了不少。
“沙沙沙——”
朱雀因葉綰綰強行凝聚本源,對付成文,所以剛?cè)诤系乃吞嫒~綰綰承擔(dān)了大部分的消耗之力。
如今也虛弱得很。
那小小的一頭火鳥,被星澤照顧著,見葉綰綰看來,似乎有些緊張。
葉綰綰指了指玄龜,“少了一條蛇的玄武,只剩下伴生火與殘魂的朱雀,以及外面現(xiàn)在只看到龍鱗的青龍,那我再猜一個,白虎是不是也不完整?!?/p>
“沙,沙……”
“四大古神,與四大神獸,當(dāng)年是一同進了仙界吧,所以當(dāng)年仙界發(fā)生了什么,你們?yōu)槭裁炊寂芟聛砹?。”葉綰綰笑著俯身看他們。
玄龜:“……”害怕。
“至于玄武大人后來又是怎么淪落到我們天一宗的先輩手上,當(dāng)做封印的呢?!?/p>
葉綰綰拍了拍玄龜?shù)凝敋?,“你們好多秘密呀。?/p>
“讓我太好奇了?!?/p>
玄龜委委屈屈地看向了葉綰綰,葉綰綰眉頭微挑,“莫不是你們也是被人坑了。”
玄龜:“沙沙沙沙!”
突然激動的嚼吧嚼吧。
夢靈飛了過來,落在了葉綰綰的肩頭上,翻譯,“它說是。”
玄龜:“……”難得一次啊。
葉綰綰嗤笑,“肯定也是因為某些利益沒談妥。”
玄龜險些站直起來,那激動的樣子,連著幾個旋轉(zhuǎn),險些就翻過去。
夢靈翻譯,“主人,你應(yīng)該說對了,看他惱羞成怒在罵你?!?/p>
玄龜:“……”你閉嘴!不經(jīng)夸!
葉綰綰淡聲說,“既然是從妖族出來,那想來昆侖墟會給我答案,我不著急,我就等?!?/p>
葉綰綰轉(zhuǎn)過身,目光眺望著星澤湖上層層結(jié)界護著的男子,本源之力已經(jīng)慢慢地吞噬掉他身上的天道詛咒。
沈南舟的氣息越來越平和了。
葉綰綰輕聲說。
“我等得起?!?/p>
神識退出紫云戒,葉綰綰已經(jīng)跟著大家走到了萬會樓,月溪坊最大的花樓。
明明四周熱鬧無比。
可走到這里,大家卻覺得陰森寒冷,寒風(fēng)吹過,好似四周的人影都已經(jīng)消失。
只剩下了他們。
南星悄然走到了許薏跟白簡身邊,兩個人也非常體貼地把她護在了中間。
鳳墟冷漠地走出一步,“玩這套。”
一步邁出,幻境破滅。
人聲沸騰。
還是那個熱鬧的花坊。
琉璃君小聲問,“不是讓我表現(xiàn)嗎?”
“有你表現(xiàn)的時候?!?/p>
鳳墟說完,已經(jīng)進樓。
侍女們見狀,一個個迎了上來,“大人,公子~來玩嗎?呃,姑娘們也來玩嗎?”
葉綰綰掏出了一個箱子,“別打擾我們。”
重重的一箱往侍女的懷里一放,她愣了一愣,打開,全是滿滿的黃金。
她嗷的一聲破音,四周的侍女也看呆了。
啪。
盒子蓋上。
“姑娘大人~我來帶路~”
侍女直接擠過其他人,靠近葉綰綰,給他們迎上雅間,葉綰綰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大堂。
神識掃過。
身上都有靈力波動。
但,不是修士。
葉綰綰勾唇,“真好玩。”
鳳墟也看見了,“是啊。”
想起鳳墟說他們走哪毀哪,葉綰綰突然覺得該給自已正言:“會長大人,換個說法,我們怎么能叫走哪拆到哪呢,我們明明是走到哪,就拯救到哪里。”
鳳墟微怔,他轉(zhuǎn)頭看著葉綰綰。
她坦然且淡定地迎著鳳墟的視線,越過他,眼角余光還看著大堂的凡人。
“你看,如果沒有我們,這世間該多么黑暗?!?/p>
南星跟許薏、白簡他們都聽見了。
一個個都望向了葉綰綰。
連一直都想要跑的李萬知這會兒也瞧著臺階上的葉綰綰,眼睛亮亮的。
“不破不立。”葉綰綰笑笑,“不破,又怎么立?不拆,又怎么挖出底下的黑暗,然后手起刀落,全部殺干凈呢。”
鳳墟一怔。
“不破……不立?!兵P墟眸色深深,他一同望向了大堂。
那些人之中已經(jīng)有人察覺到他們,不時迸出驚喜與貪戀的目光,頻頻向他們看來。
鳳墟抵著扇子笑了起來,“這么說,我豈不是要邀請你們來昆侖墟了?”
“可以給會長大人打個折的?!比~綰綰寵辱不驚,還適時地提出了交易。
鳳墟一愣,隨即哈哈笑起來。
他回身,扇子又要打在了葉綰綰的頭上時,葉綰綰抓住了,“會長大人,我會跟師父告狀的?!?/p>
“行吧。”鳳墟剛才的冷郁似乎一掃而空,他抽回扇子,大大方方,瀟瀟灑灑地踏上了二樓。
琉璃君覺得,他好似悟了什么。
一下子就放下了什么。
一直守著的地方,并不代表要一直維持著現(xiàn)狀。
毀了重建,也是可以的。
與其別人來,不如他自已動手。
鳳墟低聲笑著。
“我們是英雄!”
突然一句,是李萬知。
他舉起手,高高地喊,“英雄!”
鳳墟站在二樓高處,倚著欄桿看著他們,迎著湖面送來的清風(fēng),他低聲說:“對啊,英雄。”
侍女聽了半天,沒聽明白,但她也懂,不該問的別問,她引著他們進了一間屋。
“大人,這里?!?/p>
鳳墟睨著她,淡聲道:“叫你們主子出來?!?/p>
侍女忙說,“大人,我們老板不在?!?/p>
鳳墟扇子輕敲在掌心,一下又一下,侍女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捂著心口,“你……你做了什么。”
琉璃君看不下去了,“蠢貨,妖皇都來了,沒看到嗎?把人叫出來,還有,你們把草木一族的女君藏在哪里?”
侍女臉色煞白,“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
鳳墟含笑道:“既然不明白,那就不用明白了。”
唰。
扇子展開。
嘭,一聲心弦的斷裂,前方站著的侍女陡然不動,砰然一下,化為流光碎了。
揚向了天際。
整座花樓安靜無比。
鳳墟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扇子:“請了我的人來做客,那就要好好招待,如果怠慢了她,那我可是要生氣的?!?/p>
安靜。
鳳墟慢聲說:“沒聽到嗎?月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