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我就幫你?!?/p>
這句話回蕩在林間。
蕩起一陣微風(fēng)。
白簡跟方鶴安、李萬知三人都是一怔,可念頭一轉(zhuǎn),便帶著平靜地站在了葉綰綰的身后。
白簡甚至多移動了一步,往葉綰綰的方向多近了一些。
林玄天、柳在溪他們只是望來。
他們沒有出聲。
但用行動代表著他們的態(tài)度。
他們支持葉綰綰的任何決定。
白奕站在隊伍之中,還時刻觀察著山脈陣法變化,以求做到時時把握,好及時通知。
不過白奕也知道,葉綰綰心里有數(shù),便是此刻與閆定的對話,也是有數(shù)。
只有秦北在思索一個事,“你說我把這個場面往靈市直播能賣錢不?!?/p>
大家:“……”
白霖:“你還是要點(diǎn)臉吧?!?/p>
秦北思索片刻,這么一傳,閆定就顏面無存了,不過在看到葉綰綰的時候,秦北還是放棄了。
閆定顏面盡失什么的無所謂,但不能讓老大聲名有損。
好事要傳千里,壞事嘛,那就自家悶著。
閆定聽了這話,好笑道:“你要我求你?”
“不求嗎?”葉綰綰坦然地看著他,“你總不能想著我無緣無故跑來救你?!?/p>
閆定一怔。
葉綰綰打量著他:“閆道尊,我是為陣法而來,救你的話,是順帶的,但這個順帶的前提,是你要開口。”
“只要你說,我就救。”
“你不提,我不多管閑事?!?/p>
因為沒這個情分。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可以說是干干凈凈了,即便是葉綰綰記恨著以前的恩怨不救閆定,也沒有人會說她,可她現(xiàn)在只要一句話。他,求不求。
青璃張了張嘴,她知道葉綰綰要干什么。
可清高是閆定的命。
他不會低頭的。
果然,閆定閉上了眼。
不求。
葉綰綰也習(xí)慣了,她轉(zhuǎn)身干脆地走。
這是兩個人都不低頭。
可。
噗通。
兩聲跪地聲。
“葉師妹,求你?!?/p>
大家一驚。
就是閆定也倏然睜開了眼睛,就見是池顏跟白霧,閆定的四弟子跟六弟子。
一個煉藥師,一個掌控一點(diǎn)空間規(guī)則的特殊者。
這一次閆定在南山派出事。
季長懷就帶著他們兩個人來了,這些日子,他們?nèi)齻€人一直都守在此地。
看著閆定一步步地步入死亡,卻無能為力。
他們已經(jīng)承受不住了。
閆定不悅地喝道,“你們兩個干什么,起來!”
池顏啞聲說,“師尊,青云峰不能沒有您,您不求,我們來求。”
白霧也紅著眼圈,“對?!?/p>
閆定咬緊牙關(guān),憤怒地道:“你們……也要忤逆我嗎?”
葉綰綰挑眉,“也?”
“師尊,”這一刻,連季長懷也站了出來,這讓閆定臉色鐵青,還有帶著幾分難以置信,“連你也要忤逆我?”
季長懷目露悲傷,“您……別犟了?!?/p>
閆定忍不住,他沒有!
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他犟!
他只是想做自已該做的事。
“你沒錯,但方法錯了,”葉綰綰平靜出聲,“我從沒有說你以已身護(hù)陣是錯的,我只是想讓你……”
葉綰綰看向了閆定。
四目相對。
他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低頭。”
葉綰綰要閆定低頭。
可閆定不想。
他這輩子,承認(rèn)自已錯了的事,只有一次。
也只有這一次……
葉綰綰看出來了,“不止這一次呢。”
“你。”
閆定險些吐血。
他也真的吐了。
本身就是勉強(qiáng)壓制怨氣,只要心緒跟著波動,那么他就非常容易遭受反噬,而在這種情況下,閆定居然還選擇用自已的肉身去封。
葉綰綰只能說兩個字:“愚蠢?!?/p>
青璃:“?”
于春不在。
葉綰綰慢步走進(jìn)黑霧內(nèi)。
大家的目光跟著一凜。
白簡要跟,但被攔下。
葉綰綰一步步地走近閆定,不受任何怨氣影響,“我不理解,自不量力的事,你就那么喜歡做嗎?”
“不如人就不如人,輸了就是輸了,你就那么害怕這兩個字嗎?”
“不管是你自已,還是你的徒弟,還是我與葉倩,你就那么不認(rèn)可嗎?”
葉綰綰一步步地穿過怨氣,來到了閆定面前,“一個輸字,一個求字,就這么難以啟齒嗎?”
閆定失神地看著葉綰綰。
“以至于拿了所有人的一生還有自已的命來賭?”葉綰綰輕嗤出聲,“你耽誤的,可不止是你自已,還有整座青云峰的弟子,以及已經(jīng)離開師門的我與淺淺?!?/p>
“你懂嗎?”
閆定不懂,他甚至不明白地看著葉綰綰,為什么敢這么穿進(jìn)來。
即便她這一具肉身是傀儡,可元神呢。
她的元神依舊會受傷害的啊。
然而葉綰綰沒有離開。
在這些充滿了怨恨以及負(fù)面情緒的無上瘴氣里,閆定覺得自已心底的封印在被撬動。
有一種叫做惡念的東西在打開。
可葉綰綰站在這些東西的中心,她低頭看著盤膝而坐的自已。
平靜地說著,“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讓你見識一次?!?/p>
聲音落下。
一座五行法陣從葉綰綰的腳下出現(xiàn),流光沖起的剎那,葉綰的長發(fā)也跟著飛舞起來。
而她一聲低喃。
“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