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落整理好情緒,和扶兮一起走進了會客廳中,其他人已經(jīng)百無聊賴地等候在那。
祁輕玄讓開了位置。
“巫落姐,后面的由你來告訴他們吧,我出門一趟?!?/p>
“好。”
巫落頷首。
她眼神掠過在場的人,輕嘆一聲:“我乃巫氏一族后裔,曾在不滅城城主身邊當(dāng)過巫醫(yī)?!?/p>
“巫醫(yī)?”
除了扶兮,其他人都有些驚訝。
白澤自然清楚巫醫(yī)的來歷。
這支部族曾經(jīng)在魔族中充當(dāng)過魔醫(yī),將他們在魔族經(jīng)歷的一切凝練成了魔功,育魔真經(jīng)。
可魔族從逢魔道消失后,巫醫(yī)也藏匿進了逢魔道復(fù)雜的山巒之中,不問世事。
巫落見他們沒特別的排斥,便繼續(xù)說了下去。
“我所修煉的育魔真經(jīng)一開始是殘缺的,是城主為我拼湊起完整的功法,作為報答,我留在了不滅城?!?/p>
后來她遇到了年輕的顧家兄弟。
當(dāng)時她的理念已經(jīng)漸漸與幽影背道而馳,從顧家兄弟的所見所聞里,她對外界產(chǎn)生了好奇。
她想出去走走看,于是和幽影遞交了辭呈。
幽影并未阻攔,只是問了一個問題。
“放棄如今的身份地位,和兩個才相識不到兩個月的男人離開,這就是你的選擇?!?/p>
“我是為了我自已。”
巫落仍記得自已的回答:“雖是巫醫(yī),但祖訓(xùn)仍有救世之念,您也說過,醫(yī)者當(dāng)入世?!?/p>
“......等等,幽影是女子?”
南蒼雀聽著巫落說起當(dāng)年的故事,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等巫落話音落下,他便錯愕地問了出來。
“是?!?/p>
巫落從善點頭,“外界雖一直認(rèn)為幽影是男子,但她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女人?!?/p>
南蒼雀和扶兮對視一眼,顯然,兩人都想到了一處上。
“褚清幽?!?/p>
扶兮輕聲呢喃著。
那日在夜萊身邊的女子,在奚辭的“山河鎮(zhèn)”下毫不猶豫舍棄了分身逃離。
奚瑤光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她若真是幽影,夜萊那些話豈不一直在引導(dǎo)我們調(diào)查不滅城?”
她越說越覺得真相如此,難怪夜萊被抓后有恃無恐,一點人質(zhì)的自覺都沒有。
巫落擔(dān)憂地出聲:“以我對幽影的了解,她做事向來萬全,你們貿(mào)然前去,只會落入她的圈套?!?/p>
奚瑤光笑嘻嘻地搖頭。
“巫落姐,我們這么多人過來,就是為了送上門呀~”
“......?”
巫落眼里閃過一絲困惑。
南蒼雀輕笑著頷首:“她想甕中捉鱉,恰好我們也是,就看哪方更有本事了?!?/p>
巫落欲言又止:“幽影乃璇璣境中期的強者,再加上她功法詭異莫測,連璇璣境后期都不懼,你們......”
一群初出茅廬的少年天才,對上歷經(jīng)無數(shù)歲月淬煉捶打的璇璣境強者,顯然和腳邊的螞蟻沒什么區(qū)別。
巫落的擔(dān)憂并無道理。
但她卻忘了,眼前這些人代表了仙游新生代的最強者,不論天賦,單是他們身上的底牌就足以在璇璣境強者手下逃過一劫。
再加上仙器本身就存在著無視境界的強悍戰(zhàn)斗力,受到主人的境界限制是最小的。
“嗯,所以她會輕敵?!?/p>
扶兮頷首。
幽影將他們當(dāng)作螳螂捕捉的蟬,這份來自極大境界差距產(chǎn)生的自傲?xí)屗潘删琛?/p>
更何況,還是在她的地盤上,只會讓她更加輕敵,進而忽視不少細節(jié)。
這些細節(jié),就是他們的勝算。
見他們神色如常,似乎已經(jīng)預(yù)料到這次歷練任務(wù)的棘手程度,巫落想了想,說道:“我的育魔真經(jīng)可以短暫改變骨相形貌,若諸位不介意,我可以助你們混入。”
扶兮的手臂都是靠巫落續(xù)起來的,自然不介意。
白澤和謝昉有自已的易容手段,他們回絕之后其他人都同意了。
就在這時——
“扶兮?!?/p>
祁輕玄神色略顯尷尬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唇角動了動,“他要見你?!?/p>
他?
除了一臉了然的扶兮,剩下的人皆一臉茫然。
奚玄觴斂了斂眉,下意識去查看扶兮的反應(yīng),見她并不驚訝,眉眼微微下壓。
這浮光城里,還有扶兮的舊識?
只是既是舊識,為何不出來相認(rèn),還需要扶兮親自去找他......
奚玄觴按捺住心中的不悅,一言不發(fā)地注視著扶兮離去的背影。
......
扶兮要去見的人自然是祝融。
湖中心小島上的塔樓周圍有陣法限制,扶兮從容踏進里面,陣法溫和散開,向她敞開了懷抱。
星宿石的熔爐核心被祝融開辟出了新的空間,他如今就住在里面,目之所及,周圍皆是被他幻化出來的火君殿的模樣。
祝融此刻就坐在火君殿君座下方的白玉階梯上,那雙宛若永恒火焰燃燒的艷紅眼睛緊緊盯著踏入殿內(nèi)的扶兮。
他不滿地怨懟道:“還知道回來,一聲不吭就走是什么意思?!?/p>
“我不想打擾你睡覺?!?/p>
扶兮平靜反駁他。
祝融絲毫不覺得自已有什么錯,他理所當(dāng)然地指責(zé)她:“你就不能想其他辦法嗎?沒和我告別就是你的問題?!?/p>
“......好?!?/p>
扶兮自知和祝融爭論這個問題沒什么意義,從善如流地將這口鍋扣在了自已身上。
祝融這下滿意了,心情舒坦了。
他冷不丁地湊了上來,站在扶兮面前嗅了嗅,皺著眉問道:“你身上怎么會有老熟人的氣息?”
老熟人?
扶兮怔了一下,思索一番后便想到了白澤。
“你是說白澤?”
“原來是他啊......”
祝融很快收回動作。
他其實沒有聞出到底是誰的氣息,只是判斷出是他的一位老熟人。
聽到是白澤后他便興致缺缺地聳了下肩。
“他醒了啊,看來這天下太平不了多久了?!?/p>
“什么意思?”
扶兮好奇地問道。
“哼。”
祝融盤腿坐了回去,隨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然后說道:“萬年前的最后一場仙魔戰(zhàn)役,便是為了爭奪白澤?!?/p>
扶兮在他身邊坐下,聽到他這話眼里閃過一絲詫異。
“當(dāng)時白澤不知為何選擇入世,福澤自此蔓延到了人間,引起了仙魔的不滿,他們認(rèn)為白澤既已產(chǎn)生偏頗,便要選擇其中一個陣營?!?/p>
祝融百無聊賴地說起了這件事,眼里除了諷刺再無其他,他漫不經(jīng)心地哂笑一聲。
“最后的結(jié)局也很明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