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落下的剎那,地面血光沖天而起,凜冽的殺意瞬間凝結(jié)?!閯h\芭-看-書\王^ .勉.廢′閱?黷^
“出來了!”
邪惡,貪婪,異樣的目光注視這里,俞眠有些不太舒服。
清靈的靈氣緩緩流淌到體內(nèi),鏡無危的聲音很清晰傳入她的耳朵。
“眠眠,握著我的手,帶你看看什么是真仙境?!?
那邊的修士原本還想叫囂著說幾句場面話,沒想到魔族那些人一看見鏡無危便齊齊沖了過去,他們也就不裝了。
“動手!他當(dāng)真只有金丹期——呃!”
方才沖得最兇的那個修士,被一掌貫胸,肉體破碎,元嬰飛出。
俞眠抬著手,瞳孔震驚。
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難,難怪你殺人那么不講究,原來這也控制不住??!”
手中靈力噴薄而出,她都沒使多大力,那人啪嘰就沒了。
“眠眠,他要跑了?!辩R無危站在她身旁彎下腰,抬著她的手指向那人的元嬰。
“攤開手,對,再用力握住?!?
他循循善誘,溫柔得像是在哄人入睡,完全不像在做這種殺人的事。
那元嬰,便隔空在俞眠手中,碎了開來。
她咽了咽口水,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連人都沒碰到,一個元嬰修士就沒了。
太強了,也有點太恐怖了。
“不要怕。?比¨奇\中,蚊?王! /庚′歆*罪+全!”鏡無危懷抱住她,“殺人的手不能抖,心不能軟。你若心軟,便是予人斬你的刀?!?
猶豫間,漫天的術(shù)法靈光和修士的武器都招呼了過來。
俞眠沒面對過如此龐大的攻擊場面,不自覺便將頭扭了過去,心慌抬手一擋——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響,沒有靈光對撞的漣漪。無論是焚天的烈焰還是劍芒,所有攻過來的人都在剎那內(nèi)驟然崩散,化作齏粉與血霧,湮滅于無形。
被妖族攔在外面站得老遠(yuǎn)看戲的白塵,驚得扇子都掉了。
“這,這這是眠眠?”
什么時候背著他修煉得這么厲害了!怎么不帶他一起!
剩下那些人悚然一驚,慌忙退開。
而俞眠根本未再抬眼,她肩膀一縮,幾乎是本能地就朝鏡無危貼去。動作又輕又快,帶著點慌不擇路的依賴。
她將臉埋進(jìn)鏡無危胸口,聲音悶悶的:“我不要學(xué)這個了……”
知道這些人壞,也知道他們該死,可真動起手來,這種強大到輕而易舉像拂去飛灰般殺人的力量,讓她沒來由地心慌。
“你說過,想殺誰你來替我動手……現(xiàn)在,我不想殺了……”
鏡無危怔愣一瞬,黑沉的目光有了絲清明。
他低下頭來抵著俞眠發(fā)頂:“對不起,是我心急了。那今日便當(dāng)練手吧,剩下的讓我來。”
俞眠埋在他懷里,聽著外面砰砰炸開的聲音,叫囂聲,慘叫聲,還有陣法武器利器相向的聲音混雜在一起。\餿-艘?暁*稅!枉! ′冕/肺_岳?黷.
就在這一片要把人耳膜搗爛的喧囂聲中,突然有一聲極細(xì)、極輕的震顫,叮鈴蕩了開來。
“縛心陣,起。”
一切堙滅于寂靜。
鳥鳴,燥熱,微風(fēng)吹過,眼前的山景有些熟悉但明顯沒有那般繁華。
俞眠微微皺眉抬起頭來:“天劍閣?”
看起來很像,但好像窮了些,建筑和浮夸的裝潢都少了很多。
“娘親!理理我嘛?!?
稚嫩的小孩聲音突然出現(xiàn),俞眠低頭,看見個只有她小腿高的小女娃在拉她裙擺。
見她注意到自己,那個小女娃很高興:“娘親,我們?nèi)フ业?!?
“幻境?”俞眠瞇了瞇眼,“這也做得太拙劣了?!?
明明他們剛才還在神淵的地宮內(nèi),而且這根本就不是她經(jīng)歷過的事,一下就叫她發(fā)現(xiàn)了。
俞眠凝神聚氣,企圖以靈臺清明之氣破除幻象。
“嗯?怎么沒用?”
那小女娃見她不理人,有些委屈:“娘親你理理我嘛~”
幾番破陣后依然沒用,俞眠懵了:“不是說身上有三十多道禁制嗎,怎么連個幻象都解不了?!?
小女孩委屈巴巴,隨后就掏出了劍。
俞眠被劍光閃了眼,頓時嚇了一跳:“你干嘛,要弒母!”
這便宜孩子,沒理她居然就掏劍了。
果然是幻境,如此兇險。
小女孩眨眨眼:“娘親,你在說什么呢。玉風(fēng)要練劍啊,爹爹今日教過了新的,你不理我,我就要練劍了?!?
她倒也不哭,就乖乖地耍起了劍。
只是那劍法,俞眠怎么看怎么覺得跟自己很像。
“稀爛?!?
無情的點評,讓小女孩癟了嘴。
俞眠蹙眉:“玉風(fēng)?張玉風(fēng)?”
“嗯嗯!”見俞眠叫她的名字,小女孩很高興,“娘親,你記得我名字了!”
俞眠悟了,她現(xiàn)在是張玉風(fēng)的娘,那——
“鏡無危在哪兒?”
這人什么時候都很厲害,去問問幻境里的他怎么辦,應(yīng)該也可以吧。
那小女孩很興奮:“你終于要跟我去找爹爹了!”
俞眠眼珠子都要落下來了:“鏡無危是你爹!那不是你師兄嗎?”
他們修道的玩兒這么花?
小張玉風(fēng)點點頭:“是啊,爹爹也是師兄啊?!?
這就讓俞眠起了好奇心:“那你娘是誰?。俊?
她也沒管小張玉風(fēng)滿臉疑惑,拿著人家的劍就往自己臉上照。
清冷脫俗的臉,和那淡漠塵世的眼。
俞眠一眼就認(rèn)出了,是那個待在鏡無危身邊極其漂亮的美人。
“啊,前妻啊……”
俞眠面色變幻,看著小張玉風(fēng)的臉多了些憐惜:“原來是個喪母的小可憐。”
沒再糾結(jié)更多,俞眠將劍遞給了小張玉風(fēng):“走吧,去找你爹?!?
原來是這么修的無情道,先把娃生了再修,嘖嘖,聰明啊,真會鉆空子。
那是不是殺妻證道,他已經(jīng)殺過了,我撿了個漏。
俞眠在這里胡思亂想,遇見岔路卻不知道怎么走了。
她還怕被幻境中的人發(fā)現(xiàn),沒想到這個小張玉風(fēng)卻很熟練地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娘親,這邊!”
活潑的樣子,倒是比成年后可愛多了。
兩人快要走到某處大殿,小張玉風(fēng)卻拉著她悄悄往小路去,躲到后面。
“噓,娘親,低下頭來,不要說話,我們悄悄的。”
小胳膊小腿煞有介事護(hù)著她的頭,俞眠很配合蹲了下來。
只是剛蹲下,她便聽見里面怒極的罵聲:“荒于修煉,懶散怠惰!有如此好的天賦,你竟然浪費在這種小玩意兒身上!”
皮肉相接的鞭笞聲聽得俞眠肉痛。
她恰好低著頭,瞥見了方才那天真的小張玉風(fēng)滿眼沉靜,哪里還像個孩子。
“父親,無危知錯。”
聽見這聲音,俞眠猛地一抬頭。
大殿中央,鏡無危跪在蒲團(tuán)上,后背血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