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死了,幾千年,我等了幾千年!”
鏡齊實力遠不如俞眠,但卻游刃有余,他手里有個鈴鐺,輕輕晃了晃,俞眠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忘記這個了嗎?希音?!彼湫χ?,“當初把你送出去交由其他宗門處理,我也不是毫無準備的?!?/p>
俞眠此時心情已經(jīng)緩和下來,她將那塊玄隕收了起來,面無表情下令:“殺了他。”
鏡齊哈哈大笑,后背涌出數(shù)根黑線扎入自已人身體,那些人攻擊更為兇狠了。
“去,把玄隕帶回來?!?/p>
兩方人打了起來,末云跟云崢成了主力攻擊對象。
云崢將一擁而上的攻擊擋了回去:“怎么感覺這死老頭怎么光打我們兩個??!”
打是好打的,就是這些人根本沒有實體,打起來不要命,打斷了黑霧接著還能繼續(xù)打。
鏡齊冷哼一聲:“兩個沒用的廢物,沒有繼承你們哥哥的天分也沒有腦子,這么多年活著居然沒有對他下過手?!?/p>
想當初他還是在這二人體內(nèi)下了蠱才送回來的,就指望著借這兩個小孩步入元嬰后能將鏡無危送走。
可誰知一切都那么剛剛好,兩個小孩赤子之心,心思明凈根本不受蠱蟲影響,反而還在結(jié)嬰時,將體內(nèi)的反制的所有禁制和蠱蟲并數(shù)消除。
要不然他為何當初冒著被殺死的風險送回這兩個孩子。
多年籌謀一場空,鏡無危卻越來越強,他等到如今這個時候,才終于熬走了鏡無危。
“強又怎么樣,還不是得比誰活得久?!?/p>
鏡齊身上死氣污濁,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換了多少具身體才達到這樣的效果。
此處處于俞眠二人待的私密位置,尋常人不得進入,因此打起架來也只有方才趕過來的莊子文幾人。
那鈴鐺不止,俞眠忍著腦海里突突跳動的神經(jīng),蓄滿了靈力就抽了過去。
方才囂張的人直接被打趴在地上,沒了掌控,那幾十個黑衣人齊齊倒下。
而云崢他們更是驚異:“師娘!你早動手我們就不用打了!”
他們在這里吭哧吭哧大半天,對方毫發(fā)未傷,而她這一巴掌就解決了,叫他們情何以堪。
若是放在往常,俞眠多少都要皮兩句,嘚瑟一下,可她覺得自已現(xiàn)在實在沒什么興致也沒什么心思。
她也不樂意跟鏡齊玩什么反派談心環(huán)節(jié),直接將人捆了,扔給末云二人。
“懷瑾交代過,要你們兩個殺了他?!?/p>
剛要走,俞眠又想起些事情:“對了,他是你們親生父親,有什么想說的趁最后一次說了吧,回來我不想再看見他?!?/p>
雖然那些記憶里,她總像個旁觀者一樣毫無感情,可她又不是傻,記仇得很。
鏡齊不甘地趴在那里,搖得那鈴鐺直響:“不可能,我在你神魂里動了手腳,只要中此蠱,施術(shù)便會五臟劇痛,頭痛欲裂,你怎么一點事都沒有。”
俞眠斜他一眼:“修為比不過懷瑾就算了,怎么腦子還比不過,真不知道你怎么生出這樣的人來?!?/p>
差人家那么多境界,就一個蠱術(shù),鏡無危怎么會放心留在她身上。
她確實有感受到腦子有些抽痛感,但不明顯還能忍受。
云崢聞言面色微變,一腳就踩碎了那個鈴鐺。
而她這句無心的話像是踩到了鏡齊的痛處,他立馬開始叫喚了。
“若是沒有我,他如何能來到這世上!承天命而來又如何,照樣是我鏡齊的兒子!”
這番話好在只有他們幾人聽到,方才還說這是末云二人的父親,幾人面色各異。
俞眠走了,末云跟云崢面面相覷。
“你爹你來?!?/p>
“不,你爹?!?/p>
這對他們倆來說簡直是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個爹,明明從小到大都是跟著鏡無危長大的。
鏡無危如師如父,強大又溫雅,沒人愿意承認地上這玩意兒是自已的爹。
云崢嚴肅:“若是師尊愿意,叫師尊為爹還差不多,這人算個什么東西?!?/p>
末云實在無語:“按照關(guān)系來算,那不應該是哥……兄長嗎,什么亂七八糟的都亂套了。”
兩人互相推脫,莊子文卻勸說:“趕緊動手吧,城主都走了,誰知道他還有沒有后手。”
剛這么說完,鏡齊便停止了掙扎,一道黑霧從他口中逃竄而出。
這熟悉的一幕讓末云二人臉色一冷,他二人當機立斷將本命劍刺了出去。
鏡齊靈活躲開兩劍,叫囂:“兩個孽障,待到來日我再要你們命!”
但他沒注意到頭上那冒著雷電的靈網(wǎng)。兩個本命劍回轉(zhuǎn)過來,在收束的靈網(wǎng)上相對刺下。
鏡齊尖叫,黑霧彌漫。
云崢拉回那團網(wǎng),沒有了玩弄之色:“我來吧,讓他去那河里走一遭?!?/p>
那般扒皮抽筋必定讓他這等罪孽深重的魂靈灰飛煙滅。
俞眠朝著那個尖嘯的聲音而去,那個方向是鏡無危做過手腳的地方。
以她的修為,這霧觀內(nèi)城都是瞬間而至。
底下那血色的池子里,飄滿了血色的霧氣,那其中有什么東西消融下去,尖嘯聲也逐漸停止。
等她落了地,一個金色的光團飛了到了她手心。這氣息很熟悉,不是夜曇,是朱嬌嬌。
俞眠詢問守在這里的鬼:“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那鬼哆哆嗦嗦遞給她一塊留影石,而其內(nèi)記錄著夜曇親自走下去,痛苦地被這池子里的水侵蝕著,最終肉身盡毀,只余下這魂體。
而這跟霧觀原本已經(jīng)投入那河流的的居民一樣,沒有人形的魂體,只有無意識的小球。
俞眠明了,這里的水是那條河里的水,可以對一個有罪之人千刀萬剮,去其惡的水。
夜曇也走了,帶著一身的秘密,什么都沒說清楚。
在臨安離別的那封信里,朱嬌嬌寫著對往后的祝愿,希望自已到了外祖家能讓他們同意自已去生意。她祝愿自已生活如風,瀟灑自在,來生自由,也祝他們恩愛百年。
俞眠嘆了口氣:“怎么過得亂七八糟的?!?/p>
好好一個人類小姑娘被家里人欺負,又被邪修欺負,最后變成了魔。莫名其妙把她的懷瑾弄死了,然后又自已死了。
搞不懂,這些人都在做些什么真的一點搞不懂。
那金色的光團只是短暫在她手里逗留了一小會兒,便朝遠處飛去了。
俞眠有些驚訝,這城里的鬼天然地都會靠近她也畏懼她,而這光團居然能脫離她而去。
一路跟過去,正好在河邊跟云崢幾人相遇。
而那河邊竟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座橋,那橋很高很遠。
俞眠心有所感走了上去,存于她口袋里的圓盤飛出。
她像是受到了感召喃喃幾個字:“輪回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