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趙仁之還拿出隨身帶的帕子,將劍上的血跡擦干凈,然后“刷”一身利落地放回劍鞘中?!?\4?看!書? /已*發(fā)!布^最/新′章·節(jié)_
劉三郎嘴唇動了動,還是什么也沒說。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他只能逼自己狠下心。
“劉兄,看來這些人也只是棋子而已,接下來咱們還是得找到主力軍的去向”,趙仁之道。
“可是咱們兵力有限,總不能分散到四周去找,按照正常的行軍路線來說,他們肯定在大名府到平鄉(xiāng)附近的這一塊,咱們不如繼續(xù)往南看看?”劉三郎提議道。
“也只能這樣了,不知道他們出了什么岔子”,趙仁之感到很傷腦筋。
最主要的問題是糧草不多了。
以往還覺得楊眾帶軍挺靠譜,沒想到他也有瞎子拉琴的這一天。
卻不知,楊眾也是實在沒料到情況會這樣急轉(zhuǎn)而下。
他本想讓兩位副帥斷后,修繕防守收復回來的城池。
待戰(zhàn)事差不多穩(wěn)定后,再假意潰敗,讓最后一波敵軍去攻城,巧妙的除去兩個眼中釘。
一般防守城池的兵力相對薄弱,戰(zhàn)場上局勢瞬息萬變,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事兒說出去也沒什么能被挑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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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巧的是,兩位副帥恰巧和他想到一處去了,屈居人下已久,兩邊素來不和,對方便也準備趁這次北伐除掉他,自立為王。
于是在經(jīng)過廣平縣后,本應留下駐守在廣平的兩位副帥糾集了自己的親信,率兵埋伏了楊眾。
楊眾一時大意,手下將士死傷慘重。
往南回開封的路已經(jīng)被兩位副帥切斷,想往北走和劉三郎他們匯合也被逼的不能成行。
無奈下,只好往冠縣方向而去,且戰(zhàn)且退。
想從冠縣繞道到威縣,然后經(jīng)巨鹿往冀州而去。
只有和劉三郎他們的兵力匯合,他們才有一戰(zhàn)之力。
所以劉三郎他們才沒找到人。
閆副帥看楊眾率殘兵落荒而逃,心里那叫一個痛快,自然是乘勝追擊。
“想當初在荊州,要不是我?guī)椭茏用髂菑P披了黃袍,哪有他姓周的做皇帝的這一天,結(jié)果新朝建立,屁股底下龍椅還沒坐穩(wěn)呢,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老子有哪點比不上那個楊眾,竟然讓他騎在我頭上拉屎拉尿,我呸!”閆副帥是越說越氣,恨恨地啐了一口。′p,a¨o¨p^a?o¨z*w~w_.-c/o,m+
旁邊他的好兄弟朱副帥笑瞇瞇勸道:“大哥說的是,他姓周的都能做皇帝,咱們又未嘗不能自立為王,就算不能占盡這天下沃土,偏安一隅做個土皇帝也比這勞什子的副帥做的舒服呀!”
“兄弟言之有理!”閆副帥點點頭,雖然他心里隱隱有些怯的慌,但邁出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了。
當下命令手下急行軍,一定要將楊眾的人斬殺干凈。
楊眾帶著殘兵一路被攆得狼狽不堪,人越來越少,一度覺得自己肯定會死于閆副帥手下。
誰知他剛過冠縣,還沒到陶縣,身后的追兵就突然不見了。
楊眾顧不得想太多,只能一個勁的往前跑。
最后終于在威縣附近和劉三郎派出來的探子匯合。
趙仁之和劉三郎兩人看著狼狽不堪的眾人,猜到必然是出問題了。
楊眾幾天幾夜沒合眼,實在疲憊不堪,灌了一大碗稀飯后,便呼呼睡去,也來不及回答兩人的問題。
其他人也差不多的情況。
兩人抓了一個精神稍好些的舉旗兵詢問一番,才得知閆副帥和朱副帥兩人叛變了。
“這姓閆的,當初我就覺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劉三郎竟然沒感覺到太驚訝。
恐怕是兩人不睦已久,他心中早有這種預感。
趙仁之凝眉道:“現(xiàn)在他們叛變已是事實,多說無益,咱們被切斷后路,只能背水一戰(zhàn),否則連開封都回不去。”
“是這個理”,劉三郎點點頭,不過他們怎么突然又沒繼續(xù)往前追了,難不成是遇到了白巢的人?”
“很有可能,也許白巢沒有埋伏在平鄉(xiāng),而是埋伏在了冠縣呢?不過這也說不通啊,難道他還能早就料到兩人會叛變?
如果他們兩個不叛變的話,咱們隊伍也不會往冠縣方向走,定然是經(jīng)邯鄲往冀州方向而來的”,趙仁之邊想邊搖頭,怎么也想不通。
不只是他想不通,閆副帥兩人也想不通,怎么會在冠縣碰到白巢的人,而且還是戰(zhàn)力驚人的主力軍。
但有些事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
兩邊都想不通。
但既然對上了,白巢二話不說,果斷下令進攻,先下手為強。
因此閆副帥兩人只能帶兵迎戰(zhàn),因為兵力被分散,最終的結(jié)局沒有很大懸念,白巢將閆副帥等人的殘兵隊伍一直追擊到聊城附近。
眼看雨依舊沒停,白巢不再戀戰(zhàn),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了冠縣。
閆副帥等人這才得以喘息,不久前楊眾的下場現(xiàn)在輪到他了。
他也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白巢的反應他看在眼里,略一思索,便明白關竅所在。
強撐著疲憊的身軀站起來命令眾人道:“都起來,不許歇息,連日暴雨,聊城很有可能會決堤,到時黃河水災泛濫,一切就都完了!”
底下兵士們疲憊不堪,不是很樂意,怎么抽打都起不來,喘得像破風箱似的。
閆副帥和朱副帥也無可奈何,光桿將軍有什么可當?shù)?,未來能不能翻身還是得靠這些兵。
一個多時辰后,天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閆副帥眉頭緊皺,掏出千里鏡往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二話不說,翻身上馬道:“你們這些癟犢子,狗日的,讓你們走你們不走,這下好了,好的不靈壞的靈,黃河真決堤了,還想活命的趕緊起來!”
然后也不管底下眾人的反應,帶上親衛(wèi)直接騎馬跑了。
朱副帥反應極快,立馬騎馬跟上。
一行人風馳電掣間便只剩背影,余下的兵士們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起來跟著往外跑。
黃河決堤泛濫,最怕的不是被水淹,而是水災泛濫后的瘟疫,極少有人能逃過瘟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