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張平安皺眉。
“張兄,趙兄,錢兄,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看看”,屬官說完自已提起衣擺,小跑著帶人去前面人堆里打聽去了。
沒等屬官回來,突然又傳來“砰”一聲爐火倒地的聲音,猩紅的炭火滾落一地,人群立馬尖叫著四散開。
張平安這才看清,出事的原來正是他們剛剛吃過東西的那家。
原本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攤主此時看起來一臉兇狠,手里拿著切肉的小彎刀揮舞著。
那婦人和兩個大些的兒子也一臉凝重的站在旁邊,手上也拿著刀子,眼角俱都帶著狠勁兒。
另一名最小的小童則被祖父攬在懷里,老頭雖然老了,卻不弱勢,拿著手里的火鉗當(dāng)武器。
只聽中年攤主對著幾個同樣戴著圍裙的中年漢子道:“攤位費我每個月都有交,做生意攬客我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來,你們自已做不過我,來找茬砸我攤子是什么道理?”
“誰不是祖上八輩就在西安城討生活了,我祖上還出關(guān)去過大漠,去過波斯哩,招呼一聲族里也是幾十條漢子,誰怕誰,做生意就是各憑本事,哼!有本事衙門見!”
“看起來是同行之間的生意糾紛啊”,錢杰聽后說道。
屬官這時打聽完情況帶著人又小跑回來,印證了錢杰的話,“我打聽過了,是旁邊幾個攤子眼紅他家剛才做了我們那單大生意,非強詞奪理說我們本來是要去他們那兒的,其實說白了,就是找茬,估計平日就有積怨了,不過你們也不用擔(dān)心,在這條街上做生意的就沒有太軟蛋的,打一打罵一罵也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語氣隨意的就好像只是喝杯水那么簡單,看來是沒少見過。
張平安想了想沉吟道:“爐子都掀了,都是炭火,冬日里萬一走水了可怎么辦,咱們既然看到了,還是幫一幫,你讓隨從拿你的令牌過去找市令過來解決一下吧!”
“對了,不許趁火打劫,小攤小販不容易!”
“噯噯,好,下官…我也正有此打算”,屬官連忙道。
心里不由暗怪幾人早不鬧事晚不鬧事,偏挑這個時候,真是出相了!
這市令半天都沒看過來,看來工作也不盡心,回頭也是要好生敲打一番。
屬官邊吩咐人去找市令邊想到。
錢杰比較了解張平安,一看他沉思的樣子,便問道:“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我在想,我們?nèi)ス现莸南驅(qū)Э赡苡泻线m的人選了”,張平安溫聲回道。
“嗯,也好,雖然曹知府已經(jīng)說好了會派好的向?qū)臀覀冞^去的,但是冬日天寒地凍的,搞不好什么時候就會下雪,到時大雪封路很麻煩,多找?guī)讉€當(dāng)?shù)氐娜烁倹]壞處”,錢杰點了點頭說道。
最重要的是,有幾個自已人跟著更放心,他們這樣的人是不習(xí)慣將所有的身家性命只交托與不熟悉的一人的。
夜市的事情有市令的插手很快平息下來,這些人鬧的兇,但其實都是私下矛盾,只要不死人都不會去衙門。
市令按照慣例兩邊各打五十大板也就算了。
從這也能看出來,西北民風(fēng)確實更彪悍些,即使看起來再老實的人,一旦涉及到生存大事,都會以命相搏。
婦孺孩童也是如此。
回驛館的時候已經(jīng)月上中天了,冬日的月亮總是感覺帶著一層凄冷的光,不那么讓人喜歡。
張平安推開門的第一下就感覺不對勁了,他出門時門口花瓶的花枝和窗戶是呈九十度擺放的,這是他一貫做記號的一種方式。
如今花瓶的位置看起來沒有異樣,花枝的角度卻不對了。
有人來過房里?!
他已經(jīng)交代過驛館的人不用打掃屋子,手下人都懂規(guī)矩,沒有他的吩咐更不會進房。
房間在二樓,沒理由的。
再仔細一看,床褥和行李包袱也動過了,雖然看起來都和之前一樣,但很多細微處的細節(jié)一看就不對。
只有張平安本人才能發(fā)現(xiàn)。
想了想,他先去了二舅兄錢杰的房里,問他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有人到過我房里了,動了我的包袱!”錢杰皺眉道。
“我也是!”
“什么?這是什么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驛館大小算是有衙門管著的,一般小偷小摸的不敢碰這樣的地方,莫不是……”
這是在懷疑曹知府了。
張平安剛才第一反應(yīng)也懷疑過,仔細一想?yún)s覺得不是。
“應(yīng)該不是曹知府,他沒這個必要做這種事,這不是自已往自已身上找事嗎,我看他為官謹慎,不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