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沛突然跳下車,下巴抬得老高,用鼻孔瞪著那小隊長,臉上堆滿了氣極不耐煩的傲氣。
他聲音拔高,呵斥道。
“放肆!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誰的車你都敢攔?活膩歪了是吧!”
他一邊罵,一遍掏出成王那塊玉佩亮了出來,幾乎要懟到小隊長臉上,聲音也壓得低沉,帶著威脅的意味。
“看清楚沒?王爺有緊急密令!耽誤了王爺?shù)拇笫?,你有幾個腦袋夠砍?還不快給爺滾開!”
那玉佩上刻了個“成”字,雕工精美,尤其是那紋樣,絕非普通人敢仿造。
小隊長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和玉佩唬的一愣,再看到謝容沛身后那個同樣駕著馬車的謝昉。
兩人同樣穿著侍衛(wèi)服,這著裝,好像還真是成王的手下......
心里頓時信了七八分。
是了!
定是成王的人在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
成王是什么人……自已這小身板可惹不起!
他想起同僚間的私下議論,都說成王每日從大景弄來流民,說是救濟(jì),但最后卻都不知所蹤,恐怕是兇多吉少......
大家都猜測,說八成是死了!
有人甚至在亂葬崗看到成王府處理尸體呢!
這些王府秘辛,豈是他一個小小守門的侍衛(wèi)能摻和的?
想到這里,小隊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原......原來是王爺?shù)娜耍⌒〉挠醒蹮o珠!冒犯了!快!快開城門!”
他臉上瞬間堆滿了笑,點頭哈腰的讓開了路。
并招呼手下快點將城門打開。
“哼!算你識相!”
“走!”謝容沛強壓著跳個不停的心臟,面上還是冷酷的表情,大手一揮。
馬車不敢耽擱,立刻駛出了城門,也出了北燕最后一道關(guān)卡!
直到城門在身后緩緩關(guān)閉,所有人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的娘誒......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又要被抓進(jìn)去了……”
車廂里,不知是誰帶著哭腔小聲說了一句,引得眾人一陣后怕。
謝容沛和在他身旁駕車的流民叮囑了兩聲,就跳下了流民的車,跑去跟盛昭擠一輛。
但是,依舊被謝昉面無表情的拎到了前面坐著。
謝昉瞪了他一眼。
這家伙,怎么這么不識趣!
人家兩個小姑娘在里面坐著,他去干什么?
還是在前面陪他駕車吧!
盛昭從車廂里探出腦袋,看著謝容沛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接著,她豎起大拇指,由衷的夸贊道。
“行啊大腳,你剛才那囂張的勁,還有那鼻孔朝天的德行,太牛了!跟咱們之前看到的成王府里的那些狗腿子,簡直一模一樣!有長進(jìn)啊,不錯不錯,給你記一功!”
謝容沛摸了摸還在狂跳的心口,沒好氣的白了盛昭一眼。
什么叫跟成王府里的狗腿子一模一樣?
他那明明是演技高超好嗎!
他還是很有用的!
成王府里那些助紂為虐的狗腿子,怎么有資格跟他比!
心里雖然這么吐槽著,但他的嘴角卻怎么壓都壓不住!
嘿嘿,昭昭夸他了!
又出息了!
......
剛出北燕,謝昉和謝容沛就立馬把自已身上套的北燕侍衛(wèi)服給脫了,眼神中的嫌棄的不能再嫌棄了。
兩輛馬車帶著劫后余生的眾人,朝著大景風(fēng)城而去。
兩座城池距離不遠(yuǎn),眼看故鄉(xiāng)的城池就在眼前,眾人心中都不免涌起一股暖流。
連盛昭都不免感嘆。
北燕真是太兇險了!
還是咱大景好?。?/p>
在距離城門尚有百步之遙,就被一隊守軍攔了下來,他們神色警惕,身上都穿著統(tǒng)一的盔甲。
“站??!”為首的守軍高聲喊道,手緊緊的按在刀柄上,眼神掃視著這兩輛從北燕方向來的馬車。
“風(fēng)城城門已封!北燕方向來者,一律不準(zhǔn)入內(nèi)!”
他身后的士兵們齊刷刷的上前一步,也紛紛握緊了長矛。
眾人看著這從北燕來的馬車也是頭疼不已。
心中更是警惕了許多。
又是北燕來的?
這幾天北燕就沒消停過,不是細(xì)作就是渾水摸魚,要么就是教唆流民沖擊關(guān)卡。
上頭嚴(yán)令,只準(zhǔn)出不準(zhǔn)進(jìn),誰知道這馬車?yán)锊氐氖鞘裁慈耍?/p>
寧可錯攔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馬車驟然停下,車內(nèi)的流民們剛剛放下的心都緊張了起來。
他們一意孤行離開大景,前往北燕,現(xiàn)在又想回到大景。
大景還愿意接受他們嗎?
薛青儀也掀開車簾看了看前面的情況,心中不免擔(dān)心。
眼看馬上就要到國土了,該不會又出什么岔子吧?
駕馬車的流民男子,面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下意識的朝后面的馬車上看去。
盛昭在車廂里嗑瓜子,順手給薛青儀也抓了一把。
這兩日來來回回的進(jìn)城出城,每次都要交涉一遍,真累?。?/p>
沒辦法,只能理解大家的工作!
無奈下,她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咳咳!”
【這大腳怎么回事,怎么坐著不動,難道還等著我這個小村姑,拿著陛下的手諭去???還是等著鐵柱這個啞巴去打手語?】
坐在車轅上的謝容沛:“......”
昭昭這是在點他呢!
他立馬會意,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走到前面。
也不多廢話,直接把皇帝手諭拿了出來。
唰的一下在領(lǐng)頭的守軍面前展開。
那守軍起初還帶著審視的目光,可當(dāng)他的視線落在那獨特的明黃絹帛上時,大腦都空白了。
他沒看錯吧?
這上面印的是玉璽?!
玉璽?
陛下才能用的玉璽?
他雙手接過,翻來覆去的仔細(xì)核對了好幾遍,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上面可說得清清楚楚,所有關(guān)卡不可阻攔!
下一秒,臉上的警惕就化為震驚和恭敬,他連忙單膝跪地。
“原來是欽差大人!卑職有眼無珠,多有冒犯,罪該萬死!”
他一邊說,一邊回頭對著同樣傻眼的士兵們吼道,“還愣著干什么?快開城門!”
士兵們這才如夢初醒,嘩啦啦跪倒一片,然后又手忙腳亂的去開城門。
守軍隊長跪在地上,偷偷打量著謝容沛那張抽搐的臉,心中已經(jīng)是驚濤駭浪。
我滴個親娘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