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能安安心心睡一覺。
但下一秒,眼前驟然一亮。
荼茶清楚的知道,自已做夢了。
就是,這夢很奇怪!
她變成了一棵矮矮的茶樹,還長在酷熱的沙漠里。
荼茶:“……”
正當(dāng)她以為自已要渴死時(shí),沙丘上,由遠(yuǎn)及近傳來陣陣駝鈴聲。
小崽憋了憋,努力拔出根須,想象著雙腳走路的樣子。
然后——
她真拔出了根須!
她走了起來!
她啪嘰摔倒了!
小崽呸呸吐沙子,氣的卷起嫩葉子捶了捶黃沙。
這到底誰做的夢???非得這么折騰她!
小崽恨恨卷葉子:“我雖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能連人都不是??!”
“說多少次了,”系統(tǒng)幽幽出聲,像一團(tuán)棉花糖,噗嘰從小崽腦殼里掙出來,“寶寶你是一棵小茶樹?!?/p>
它漂浮到荼茶面前上下打量:“寶寶,這才是你的本體?!?/p>
荼茶冷笑:“呵?!?/p>
智障會傳染,不想說話。
系統(tǒng)扭動棉花糖身體:“大舅舅的夢真獵奇啊。”
荼茶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遠(yuǎn)處的沙丘上,憑空出現(xiàn)兩人。
走在前面的是個(gè)女人,長著圣姑的臉。
跟后面的則是白博雅。
此時(shí),他癡癡的跟著“圣姑”,花癡的沒眼看。
荼茶把綠葉拍的啪啪響:“他好像一條狗啊,才不是我大舅?!?/p>
她的聲音大,惹來沙丘上兩人的注意。
“小寶!”白博雅歡快揮手,像只興奮的大猩猩,蓬蓬跳過來,一把握住茶樹主干扯起來。
白博雅意識清醒得很:“小寶,你怎么也在這里?好奇怪啊這地方我走不出去,圣姑要我跟她走?!?/p>
“對,要跟我走,”圣姑從白博雅身后探頭,“你也要跟我走?!?/p>
然,荼茶一眼就看穿,這人根本就不是圣姑!
她渾身冒黑氣,面目猙獰扭曲,絲絲縷縷的黑氣纏到白博雅身上。
系統(tǒng)尖叫:“啊啊啊,臟東西!寶寶打死它!”
荼茶不作他想,細(xì)枝條嘩啦啦晃動,照臉抽過去。
同時(shí),她的根須虬結(jié)成拳頭的模樣,梆梆往死里捶。
“啊啊啊啊啊,”圣姑身體晃動,被抽過的地方皮開肉綻,“皇族!是皇族佼佼者!”
白博雅懵了幾:“小寶?”
他所看到的,是小茶樹的小寶,一句話不說按著圣姑就抽。
荼茶兇兇的揮著嫩芽尖:“大舅舅,她是臟東西喬裝的圣姑,專門迷惑你的,我要打死它。”
這還得了,白博雅表情立時(shí)就兇狠了。
他絲毫不懷疑荼茶的話,一腳就踹過去。
小崽緊隨其后,她終于發(fā)現(xiàn)茶樹身體的好處。
那就是——揍人超方便!
枝條一揮,一片葉子就是一個(gè)大逼斗。
太棒啦!
雖然沒變成章魚,但是她是茶樹!
枝葉超多的綠茶樹!
舅甥倆一人一樹,追著臟東西攆。
這畢竟是白博雅的夢境,他一個(gè)念頭起。
下刻,他像狼一樣四肢著地,嗷嗷跳出去,狠狠砸臟東西背上。
幾拳頭下去,臟東西再維持不住圣姑的外形,散落成幾大塊黑團(tuán)。
荼茶:“?。?!”
白博雅還四肢著地跑回來,圍著小茶樹走了幾圈。
小崽嫩葉狂抖:“大舅舅?”
白博雅哈哈大笑:“小寶,我早就想這么試試了?!?/p>
“沒人的時(shí)候,我四只腳走路,跑的就是快!”
荼茶:“……”
這不是我大舅舅,快帶走!
兩人一回頭,荼茶就看到棉花糖一樣的系統(tǒng),一口一個(gè),咔咔就把幾塊臟東西全吞了。
小崽大驚:“統(tǒng)統(tǒng),你真是餓了,什么都吃的下。”
棉花糖統(tǒng)打了個(gè)飽嗝:“打散的臟東西,像是豬肉片?!?/p>
說完這話,它好似需要分解消化,身影慢慢消失。
徹底消失前,系統(tǒng)說:“寶寶警惕臟東西,它們共享意識,匯聚融合產(chǎn)生族群體?!?/p>
“污染了人后,它們會以本人記憶為藍(lán)本,在意識層面幻化成最想見的人?!?/p>
“根據(jù)族群需求,悄無聲息的篡改記憶,達(dá)到操控宿體的目的……”
系統(tǒng)消失,進(jìn)入了休眠狀態(tài)。
小茶樹抖抖枝條:“難怪喬裝成圣姑,原來是想操控大舅舅?!?/p>
白博雅沒在意,他捧著小茶樹,一會扒拉綠葉,一會戳下打卷的嫩芽尖。
不然就捏捏細(xì)細(xì)的根須,把玩的不亦樂乎。
他嘿嘿直笑:“小寶,你這樣子真可愛?!?/p>
荼茶不勝其煩,葉子往他臉上一糊,啪啪啪就是幾下。
“別做夢了,”小崽想好好睡覺,“快點(diǎn)醒過來?!?/p>
白博雅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覺口鼻都是濃郁的生茶葉的植物清香。
那味直沖天靈蓋,叫他一個(gè)哆嗦,手腳亂揮,下刻猛地睜眼驚醒了。
然后,他對上圣姑面無表情的臉。
白二的聲音傳來:“大哥,你太失禮了?!?/p>
他愣愣看向白二,沒注意到自已還抓著圣姑的手不放。
白二:“你應(yīng)當(dāng)做夢了,圣姑來看望你,你抓著人就不放,一會說要跟圣姑走,一會喊小寶,還說你真可愛。”
他沒說,白博雅還笑的賊惡心!
白博雅:“……”
他繃著冷臉,若無其事放開圣姑的手,抹了把臉坐起身。
白博雅:“抱歉,是做了個(gè)噩夢?!?/p>
其實(shí),他一醒過來,夢里的事就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有棵小茶樹很像小寶。
他還被茶葉子糊了一臉。
圣姑木著臉點(diǎn)頭:“將軍無事,我就先回去了?!?/p>
話罷,她起身飛快往外走。
待走出白家大門,圣姑鉆進(jìn)馬車。
四下無人了,她猛地捂住滾燙的耳朵,那張美貌的臉漸漸就紅透了。
確實(shí),太失禮了……
皇宮,紫宸殿。
荼茶睡飽睜眼。
她先看了看系統(tǒng),確實(shí)休眠狀態(tài)了,怎么戳都沒反應(yīng)。
她在龍床上滾了滾。
系統(tǒng)每次都很厭惡臟東西,可是為什么能“吃”呢?
而且吃了就休眠?
“奇怪,”荼茶小聲嘀咕,“想不通……”
臟東西與其說像皇族的天敵,也像是系統(tǒng)的天敵。
那系統(tǒng)真的只是個(gè)AI智能?
頭一回,荼茶對系統(tǒng)生出了疑惑。
“什么想不通?”皇帝進(jìn)來,把崽撈起來,“說給朕聽聽,朕幫你想?!?/p>
荼茶斟酌語言:“我有個(gè)朋友,我很信任它,它也確實(shí)對我好,我有個(gè)敵人,我朋友很怕,一邊讓我別靠近敵人,一邊轉(zhuǎn)頭就把敵人吃了?!?/p>
皇帝意味深長看著小崽。
她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哪來什么“朋友”?
他不戳破,當(dāng)真還認(rèn)真想了想。
皇帝:“小九信任這個(gè)朋友嗎?”
荼茶點(diǎn)頭:“信的。”
沒系統(tǒng)她活不到現(xiàn)在,也沒法再有龍玉。
皇帝鳳眸幽深:“你雖信朋友,但這朋友對你卻有隱瞞?!?/p>
“所瞞之事對你而言,多半只有三四成好處,但也不會有太大的壞處,最大的贏家是這朋友。”
他吐出一句叫荼茶震撼的話。
“這朋友需要你,且非你不可,小九你該加價(jià)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