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明即將抵達京都國際醫(yī)療中心的消息,像一陣風般吹遍了國際醫(yī)療界。
畢竟李在榮發(fā)的國際聲明確實讓很多人都很意外。
京都國際醫(yī)療中心內部,氣氛嚴肅而緊張。
陳陽召集了核心團隊,包括文浩東、旬佳宏、李成杰、蘇云雪以及高安良,進行緊急部署。
“李洪明的病情比我們之前接手時更為復雜和危重?!?/p>
高安良站在投影前,屏幕上顯示著李在榮緊急傳過來的最新檢查報告和影像資料。
“韓醫(yī)后期所謂的‘綜合療法’,濫用了一些藥性猛烈的礦物藥和動物藥,試圖強行‘攻伐’骨化灶,導致毒素蓄積,損傷了肝腎功能,同時進一步耗傷了根本,現(xiàn)在是邪毒內陷、正氣衰敗的危局。”
旬佳宏眉頭緊鎖:“師父,這種情況下,扶正與祛邪的尺度極難把握。扶正恐助邪焰,祛邪又怕傷正,一步走錯,可能就是……”
文浩東也收起了平日的跳脫,凝重道:“關鍵是,外面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治好了,是理所應當,畢竟我們之前夸下??冢恢尾缓?,或者稍有差池,之前所有的努力和聲譽都可能毀于一旦,小棒子那邊肯定等著看笑話?!?/p>
陳陽目光掃過眾人,沉穩(wěn)如山:“首先我們不要有那么大的壓力,這個病本就是世界難題,治不好也是很正常的,咱們不是為了爭強斗勝,而是在挽救生命?!?/p>
“我之所以愿意接受李洪明,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咱們京都國際醫(yī)療中心本就是為了疑難雜癥而成立的,這個病癥也可以充實咱們的病例庫。”
“治療方案和治療思路也能為以后治療同類疾病積累經驗?!?/p>
都說中醫(yī)講究一人一方,不像西醫(yī)可以普遍化,這也只是相對而言的。
中醫(yī)醫(yī)生最重實踐,大量的病歷積累對一位中醫(yī)的成長是至關重要的。
個體差異、因人而異只是細小方面,同類疾病同樣有參考和借鑒之處,只不過中醫(yī)的病癥分類和西醫(yī)不同罷了。
無論是《傷寒論》也好,還是其他的一些中醫(yī)典籍也罷,都有著大量的中醫(yī)病案,這些病案正是后人治療的依據(jù)和參考。
“不過李洪明畢竟身份不一般,咱們還是要重視一些的,能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輿論糾紛是最好的?!?/p>
陳陽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正式成立李洪明專屬醫(yī)療小組,我任組長,旬佳宏、副組長李成杰和夏洪亮也參與其中?!?/p>
“根據(jù)我們得到的消息,H國那邊也會有幾位韓醫(yī)專家跟隨,所以所有用藥、治療方案,必須經過我最終確認,安保級別提到最高,無關人員一律不得接近特護病區(qū),以防萬一。”
“明白!”高安良迅速記錄。
.......
元月二十五日下午,載著李洪明和H醫(yī)療團的專機降落在京都國際機場。
李洪明直接被嚴密的醫(yī)療車隊接往京都國際醫(yī)療中心特設的VIP重癥監(jiān)護區(qū)。
他比在漢城時更加消瘦,面色灰暗,氣若游絲,意識時清時迷,身上多處關節(jié)紅腫明顯,監(jiān)護儀器上顯示的生命體征極不平穩(wěn)。
崔成敏、姜明旭、金世煥三人,陪在李洪明邊上,李洪明剛剛安頓好,三人便提出要立刻會見陳陽,并“了解”治療團隊的構成和初步方案。
崔成敏年近八十,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穿著筆挺的西裝,眼神倨傲。
“陳陽主任,久仰大名,會長病情危重,時間緊迫,我們想第一時間了解貴中心的救治方案。畢竟,會長的身份非同小可,治療過程必須萬無一失。”
他的中文帶著濃重的口音,但表達清晰,語氣中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
H國的論資排輩同樣很嚴重,崔成敏在H國那可是老資格,這次要不是李洪明以及H國的會議鬧出這么大動靜,這個老頭子都是不怎么輕易出山的。
姜明旭身材矮胖,瞇著一雙小眼睛,也跟著道:“聽說陳主任擅長用經方,但會長此乃沉疴痼疾,非尋常藥石可醫(yī)。不知陳主任此次,是打算沿用古方,還是另有‘奇招’?”
話語間,隱隱有質疑陳陽能力,暗示其可能濫用虎狼之藥之意。
金世煥則面無表情,一雙大手放在桌面上,指節(jié)粗大,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陳陽和他身后的團隊成員,似乎在評估每個人的“功底”。
雖然李洪明再次病危是在崔成敏三個人會診治療之后,但是崔成敏覺得他們治不好李洪明的病并不是能力問題,也不是韓醫(yī)的問題,而是李洪明的病癥確實很嚴重。
這世上還是存在一些治不好的病癥的,李洪明的病屬于國際醫(yī)療難題,他們治不好,陳陽這邊同樣治不好。
這也是崔成敏三人跟隨而來的原因,他們就是要看看陳陽一個小年輕憑什么大放厥詞。
“三位大師,李會長的病情,我們已初步研判。其病機根本,在于‘肝腎精血極度虧虛,痰瘀深伏骨髓,陰陽離決之勢已成’,當前之急,在于‘固脫防變,顧護元氣’。”
首先開口的是高安良。
高安良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因此,初步治療方案分為三步:第一步,以‘大劑滋陰潛陽、固攝元氣’為法,選用《溫病條辨》中的‘三甲復脈湯’合‘生脈散’化裁,急煎頻服,穩(wěn)定生命體征。”
“第二步,待元氣稍固,則‘填精益髓、化痰逐瘀’,以自擬‘滋髓化骨方’為主,峻補肝腎,攻逐頑邪。第三步,則需配合針灸、推拿,舒筋活絡,延緩骨化進程?!?/p>
陳陽雖然年輕,可畢竟是國際醫(yī)療中心的實際掌舵人,這種沖鋒陷陣的事情不能一開始就讓陳陽上。
崔成敏快速掃了一眼方案,冷笑道:“三甲復脈湯?生脈散?此等尋常方劑,用于會長如此重疾,豈非隔靴搔癢?更何況,病人此刻虛不受補,你用大劑滋陰,就不怕滋膩礙胃,反損后天之本?”
姜明旭則指著滋髓化骨方中的幾味藥材,尖銳地問道:“陳主任,你們用的這幾味藥,或是血肉有情之品,大補奇經,或是蟲類搜剔之藥,藥性峻猛,用在如此虛弱的病人身上,若引動伏邪,導致病情爆發(fā),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面對連番質問,陳陽尚未開口,文浩東已按捺不住,朗聲道:“三位大師,學術討論,我們歡迎。但若未經實踐便妄加指摘,恐非為客之道?!?/p>
“這個病究竟是我們來還是你們來,你們要是有能力,李先生現(xiàn)在也不會在我們京都國際醫(yī)療中心吧?”
二哥的一番話頓時說的崔成敏三個人老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