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貴妃輕咬紅唇,冷幽幽的盯著姬太初。
姬太初恭敬說道:“卑職在凈身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給自已定下了一條準則:陛下無論說什么,做什么,吩咐什么,在卑職眼里,都是對的。
陛下認為卑職是珠貴妃娘娘的殺父兇手,那卑職就是珠貴妃的殺父兇手,卑職愿意承擔這個罪名?!?/p>
梁廣定定的盯著姬太初,好一陣后,點點頭說道:“既然你承認是珠貴妃的殺父兇手,那就跟著珠貴妃回珠香宮,讓她出出氣吧?!?/p>
“諾?!奔豕Ь磻馈?/p>
梁廣看向珠貴妃,溫聲說道:“在確定殺害海臨侯的兇手之前,愛妃就先拿他出氣吧。
他實力很強,不必擔心下手輕重的問題。
如果他敢反抗、躲避,亦或是冒犯愛妃你,告訴朕,朕誅他九族!”
說到最后,語氣當中隱含殺機。
珠貴妃抿了抿嘴唇,輕聲道:“多謝陛下賞賜?!?/p>
賞賜?
鐘貴妃暗哼一聲,對這個詞很不滿。
“都回去吧,朕乏了?!?/p>
“諾。”
皇后娘娘、鄭貴妃、珠貴妃、鐘貴妃起身,一同對著梁廣行了一禮,隨后陸續(xù)離開。
姬太初、老御醫(yī)也恭恭敬敬的退出這座寢殿。
唯有洪公公,仍舊跪在地上。
“起來吧?!绷簭V開口。
洪公公連忙站起身,看向梁廣,低聲道:“老奴沒找到曹正欽,但老奴可以確定,曹正欽絕對還沒有離開朝歌城,一定是被李三更給藏了起來。
如果曹正欽離開朝歌城,他不可能誰都不帶。
吳貴他們也都言之鑿鑿,說中午的時候,曹正欽還在督主府呢。
另外,老奴還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件事,鐘秀宮的總管劉瑾,此刻正在東廠,擔任臨時總管一職?!?/p>
梁廣眉頭微皺,看向洪公公,“他什么時候跟淑貞的人勾搭上了?”
洪公公搖了搖頭,“老奴不知,聽吳貴的意思,李三更很信任劉瑾,以及另外四個戴面具的女人?!?/p>
戴面具的女人?
梁廣微微瞇眼,忽然想到皇后蕭美娘提及的‘面具’,心中不由一動,說道,“她們是美娘的人?”
“這個……”洪公公猶豫,再次搖了搖頭,“老奴無法確定,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老奴覺得,有必要告訴陛下?!?/p>
“什么?”梁廣看向洪公公。
洪公公低聲道:“吳貴他們說,他們抄了曹正欽的家,外加那一百一十七人的府邸,一共搜刮到了總價值超過兩千萬兩黃金的財物?!?/p>
兩千萬兩?
梁廣一呆,旋即臉色變了,森然的笑了,笑的很瘆人,“兩千多萬兩黃金?他就給朕二百萬兩?”
洪公公猶豫道:“還有一件怪事?!?/p>
梁廣冷冷的看向洪公公。
洪公公連忙說道:“那價值兩千多萬兩黃金的財物,包括各種底漆、珍寶,全都不翼而飛了?!?/p>
???
不翼而飛?
梁廣眉頭緊張,緊緊盯著洪公公,“什么意思?”
洪公公低聲道:“老奴懷疑,那些財物都提前被李三更給藏起來了。”
梁廣漸漸冷靜下來,問道:“價值兩千萬兩黃金的財物……即便是朕的珍寶庫,也藏不下吧?”
“這個……”洪公公一時沉默。
梁廣又問道:“你認為曹正欽一個人能貪污多少?”
“這個……”洪公公眸光微動,繼續(xù)保持沉默。
梁廣冷笑道:“他再貪,總不能比朕還有錢吧?朕的內(nèi)庫有多少黃金?有兩千萬兩嗎?”
洪公公再次跪地。
梁廣譏諷道:“如果李三更真私藏了兩千萬兩黃金的財物,他敢跟你打賭,讓你專門去一趟東廠查他?”
洪公公咬牙道:“老奴又中計了?!?/p>
話是這樣說,心里卻是很狐疑。
他很確定一件事:曹正欽貪的錢財珍寶,絕對遠超二百萬兩黃金。
但這話不能跟這位皇帝陛下明說。
不然這位皇帝陛下要是發(fā)現(xiàn)一個東廠督主,貪的錢財珍寶,比內(nèi)庫里錢財珍寶的都要多不少,那肯定會勃然大怒,甚至可能會徹查每一個太監(jiān)。
到時候,真查起來,那事可就大了。
也因此,明知道‘李三更’絕對私藏了大批錢財珍寶,但他卻只能再吃下這個悶虧。
梁廣冷幽幽的道:“他大概從一開始,就給你設好套了,就等著你去鉆?!?/p>
洪公公輕聲道:“陛下既然明白他懷有異心,為何不直接拆穿他?”
“異心?”梁廣冷笑道,“他的異心,是想往上爬,是想取代你,成為朕最信任的近臣?!?/p>
洪公公悶聲道:“可他太危險了,他升的太快,對陛下您可能沒有足夠的敬畏之心?!?/p>
梁廣譏諷道:“如果你和曹正欽不是那么廢物,他能升的這么快?”
洪公公沉默。
梁廣問道:“算上你在內(nèi),皇陵二十位宗師,能不能拿下他?”
洪公公連忙說道:“如果是皇陵最強的二十位宗師,一定可以?!?/p>
梁廣沉吟問道:“如果在這期間,他繼續(xù)吸人功力呢?”
洪公公眸光微動,說道:“吸功寶典并非毫無上限,丹田、經(jīng)脈、竅穴能夠容納的真氣是有限的。
吸收的真氣,一旦超出身體的強度,便會適得其反,走火入魔都有可能。
而且,他修煉的,并非完整的吸功寶典,他想要再次提升實力,需要時間的沉淀?!?/p>
梁廣說道:“那就等到臘月初八之后,看他有沒有真正學會宮里的規(guī)矩。
如果他真像你說的那樣,缺少敬畏,那就用他再造一個聽話的李三更?!?/p>
“諾?!焙楣奶炝诵┰S。
“……”
另外一邊。
出了養(yǎng)心殿后,姬太初簡單的跟皇后娘娘告別一聲,無視鐘貴妃的目光,直接跟上了珠貴妃的貴妃車輦,一邊恭敬的跟著,一邊透過虛神鼎,傾聽著梁廣和洪公公的談論聲。
聽到最后,他嘴角泛起一抹不可察覺的弧度。
“再造一個聽話的李三更?”
“那今晚,我要是太聽話了,豈不是浪費了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