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松江大曲的廠領(lǐng)導,跟其他酒廠聯(lián)系,做說客?”張俊很吃驚。
“這能成嗎?不同的廠,還都是白酒,是競爭的關(guān)系,我跟松江大曲的領(lǐng)導一起吃過飯,飯桌上他們還罵過茅臺,五糧液,說是如果國家也給松江大曲資金支持,幫著購買新設備,不比茅臺和五糧液差?!?/p>
“讓他們幫著做中間人,我怕剛開口就被罵出來?!?/p>
他覺得陳浩的這個提議很不著調(diào)。
“為什么要罵你?無論是松江大曲,襄樊特曲,還是五糧液,又或者是茅臺,都是國營單位,里頭的領(lǐng)導都是干部?!标惡朴挠牡牡?。
“他們互相罵,那也是兄弟罵兄弟,今天罵,明天可能私底下就一起喝酒,你到我酒廠視察,我到你的廠里學習?!?/p>
“早上在松江大曲任領(lǐng)導,晚上可能就出席五糧液的歡迎酒席?!?/p>
國營單位,又在一個系統(tǒng)內(nèi),雖然存在一定的競爭,可互相流動的頻率也不低。
“還能這樣?”張俊瞪圓了眼睛。
他還以為松江大曲,五糧液,茅臺之間的競爭關(guān)系很大,彼此之間都不服氣,領(lǐng)導之間的關(guān)系同樣也充滿矛盾。
可陳浩這么一分析,好像的確非常有道理,都是國營單位里的領(lǐng)導,的確有互相調(diào)動的可能。
“肯定能這樣啊,再說,即便不能這樣,也不影響你讓松江大曲這邊的領(lǐng)導幫著居中聯(lián)系,給些好處,嘴巴甜一點,手頭勤快一點,照樣能行?!标惡普f道。
“酒廠的利益和個人的利益有時候并不是一致的。”
“等會兒我再給你拿3000塊錢,過年之前你就不要回來了,一定要想辦法跟五糧液,汾酒,茅臺這類國有名酒聯(lián)系上,拿到他們的批條,特別是茅臺,如果精力有限,那就只將精力放在茅臺的身上?!?/p>
名酒壓根不愁賣,對一般酒水有用的規(guī)律,放在名酒身上不存在。
“茅臺怕是很困難,就是連商場和百貨店這些單位,每個月分到的茅臺都是定量的,非常有限,憑借興盛酒樓想要去拿到好多茅臺批條,有點不切實際?!睆埧≌f道。
五糧液,汾酒,他還有點信心能拿到批條,但是茅臺他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茅臺的銷量不如汾酒,但是卻非常受歡迎,各個系統(tǒng)各個單位的領(lǐng)導都愛喝。
“又不是非要讓你拿到滿足顧客需求的數(shù)量,只是讓你打開一個突破口,每個月就是拿到100瓶的批條數(shù)額,那也是可以的?!标惡婆牧伺膹埧〉募绨颉?/p>
“先在里面尋求一個突破口,建立聯(lián)系,然后再順著這個突破口慢慢的擴張,將口子撕扯的大些,后續(xù)等到政策放開些,里頭有關(guān)系,有人脈,咱們不是能更有機會,比其他的競爭者更有優(yōu)勢?”
這個就跟處對象一樣,女神級別的姑娘不缺乏追求者,自身又沒有什么優(yōu)勢,那就放長線,就不要想著表白,不要想著白頭偕老。
時不時的關(guān)心下,逢年過節(jié)的殷勤些,總歸能找到機會。
不求長相廝守,能一親芳澤,也就夠了。
酒廠也是如此,不奢望拿到茅臺廠,但能分一杯羹,成為茅臺的大經(jīng)銷商,也是可以的。
“不用給錢了,我身上有錢?!睆埧〉馈?/p>
“你的錢是你的,我給你的錢算在我倆合作的錢?!标惡频溃半m然給的錢你也占了一部分,但總比你把自己身上的錢掏出來強,你家里過日子要錢,才賺了點錢就不要往外面掏了,給家里人改善生活用。”
兩人合伙,松江大曲的利潤在10%左右,一個月1噸的量,單價是2塊5每瓶。
一個月的毛利潤有500塊錢。
張俊占49%,能有245塊錢左右的毛利潤。
每個月陳浩都給他分了,但是需要支出的地方不少,像是請領(lǐng)導吃飯,送些東西,再有住招待所,吃喝等等費用,陳浩全出了,壓根沒讓他出錢。
說是算在合作的錢里,可這會兒花的都是陳浩給的,分的他都揣進了兜里。
陳浩是真替他考慮。
就這幾個月的工夫,比他以往賺的錢都要多,甚至于說,一個月賺的比他一兩年賺的都要多。
搞名酒,搞優(yōu)質(zhì)名酒,賺的的確比普通酒水要多的多。
“浩哥,你對我的照顧我都記在心里,我這輩子肯定會一直跟著你,你說干啥我就干啥,誰做我領(lǐng)導我都不服氣,就服你。”張俊跟陳浩保證。
事事都替他考慮,錢方面尤其如此,就這幾個月,跟著陳浩后,拿的錢在他看來已經(jīng)讓家庭生活發(fā)生質(zhì)的改變。
這樣的人,他愿意跟。
“做生意,其實就跟做人一樣,在工作上雖然是上下屬,有發(fā)布命令,也有聽從命令的,但是在感情上,卻是兄弟姐妹?!标惡婆牧伺乃募绨颍拔铱隙ú粫屝值芙忝贸蕴?,能替你們考慮的地方,會主動去做,不用你們說?!?/p>
“你們有認為我做的不到位的地方,盡管跟我提,雖然說提了我也不一定會聽,但是允許提意見的這個度量我還是有的?!?/p>
陳浩直接又拿了一筆錢給張俊,讓張俊繼續(xù)去活動關(guān)系,跟名酒廠聯(lián)系。
他這邊也沒有閑著,四處找關(guān)系,尋找舊的卡車。
最后還是從張永科這邊找到了關(guān)系。
“縣飲食服務公司這邊有舊卡車,本來是用來運菜的,不過幾家飯館的生意都不怎么行,車就放著了,沒怎么用,領(lǐng)導正好有賣掉的打算,不過肯定不能賣給私人,這個是不符合規(guī)定的,至少也得是要賣給集體單位才行。”張永科說道。
“你真要想買卡車,縣飲食服務公司的這輛卡車就蠻合適的,我可以跟你居中聯(lián)系一下,不過簽轉(zhuǎn)賣協(xié)議的時候得要以興盛酒樓的名義,需要蓋生產(chǎn)隊的紅章?!?/p>
私人不能有車。
“沒問題,肯定蓋生產(chǎn)隊的章,這方面不會讓飲食服務公司為難。”陳浩道。
章在隊委,他隨時要用,隨時拿就行,方便的很。
三天后,張永科帶了兩個人過來,陳浩作陪,在興盛酒樓吃了頓飯。
開了一瓶茅臺。
吃喝一個多小時,事情談妥了,卡車以一萬四千塊錢的價格轉(zhuǎn)賣給興盛酒樓。
不過私底下,陳浩給的是一萬五千塊錢。
車當天晚些時候就開到了興盛酒樓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