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么?”
“啥?”
“余家徹底的發(fā)達了,萬歲爺親自下旨賞賜,那一個個的箱子不停的往家搬,四個漢子抬的面紅耳赤!”
“啥?”
朱大嘴他婆娘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壓低嗓門道:
“我告訴你,你可別跟別人說啊,精子,一箱箱的金子!”
“嘶!”
眾人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微趣暁說徃 罪薪章截庚芯噲
若是別人說這話,她們絕對不信,問題是這話是長安保安鄉(xiāng)勇團團長朱大嘴的媳婦說的。
朱大嘴大家認識,這一次去了草原,回來就要蓋房子,還是大房子,這得賺多少錢?
朱大嘴婆娘得意的挑了挑眉。
趁著別人不注意,把一截子萵筍塞到了嘴里,然后不動聲色的咀嚼了起來。
覺得味道不錯,她又塞了一坨,只不過這次沒看清,塞進了一坨蒜。
她們是來大慈恩寺幫忙的。
這么多人住進了大慈恩寺的客房,指望大慈恩寺苦心幾個僧人肯定忙不開。
這些婦人就是大慈恩寺請來幫忙的。
摘菜,做飯,清洗客人走后的床褥背墊,打掃衛(wèi)生。
大慈恩寺就會從客人住宿錢拿出一部分給這些來幫忙的發(fā)工錢。
一天下來雖然掙不了多少錢,但卻比在地里忙要賺的多。
只要不閑著,有錢拿,每個人都是開心的,這群婦人很容易滿足。
如今來長安的商隊越來越多,哪怕最小的商隊那也是幾十號人。
這些人到長安,人吃馬嚼的都在花錢。
環(huán)境好,還清靜,抬頭就是神佛,大慈恩寺最受歡迎。
在神佛的注視下,這里談生意最好,所以住在這里的人很多。
大慈寺的收入除了客房錢的收入,最大的一部分是香火。,¨5@4a看°2書/° {?首|(發(fā)×?
這些商隊來長安會拜佛捐一筆錢。
走的時候祈禱一路平安會再給一筆。
對待房錢他們可能會討價一番,給神佛的錢可不會,他們會認為給的越多,也就代表著心越誠。
大慈恩寺的香火越來越好,已經(jīng)有人跪在山門前請求出家了。
可唯識宗的佛法太難,能入苦行大師眼的一個都沒有。
小撿誠意滿滿地拜了所有佛,心滿意足的走出山門。
望著忙碌的婦人,他覺得長安雖然沒有京城恢弘,但勝在一個干凈和清靜。
正看著,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大腦袋,細看,才發(fā)現(xiàn)是昨日那個傻子。
“作甚!”
“你罵我傻子,我要找你打一架!”
小撿興奮地搓搓手,作為曾經(jīng)在京城混過的人,他最愛打架。
為什么吃那么胖,因為身上有肉才有勁,往那里一站別人就怕。
(ps:古代將軍并非都是肌肉男,多數(shù)呈現(xiàn)膀大腰圓的體型特征,博物館的畫作很寫實,真的很寫實。)
“我會打傷你的!”
肖五嗤笑道:“我不會打死你的!”
小撿一愣,被一個傻子威脅了,點了點頭:
“好,咱們?nèi)ズ竺妫 ?/p>
“好,擊掌立誓,輸了別哭!”
望著肖五這個傻子舉起的手掌,小撿愣住了,也后悔了。
這還是人么,手掌上厚厚的老繭比那東廠殺人的番子都厚。
這一手老繭,已經(jīng)到了火中取栗的地步。
“你是干嘛的?”
“長安城鄉(xiāng)勇保安團零零零零七號肖五爺,快擊掌,輸了別哭,輸了也別去告狀,別連朱存相都不如!”
“朱存相是誰?”
“一個傻子!”
小撿擊了掌,跟著肖五爺朝著寺院的后面走去?!蘞魚_看¨書-網(wǎng). ^首-發(fā),
苦行小和尚望著又有人要挨打了輕輕嘆了口氣。
這年頭,怎么就有人信一個渾人的話呢?
望著山門前熱熱鬧鬧的婦人,苦行和尚貼著墻根朝著大雁塔走去。
他做功課的時間到了,他要去學習了。
茹家大門也如大慈恩寺山門般敞開,賓客如云。
茹讓穿著長衫,站在大門口親自迎接每一位客人。
茹家仆役忙的腳不沾地,只要過家門口的那都有一杯茶水喝。
茹讓太開心了,自己的妹妹竟然有了誥命,五品的宜人!
茹家到了自己這一代已經(jīng)不能用日落西山來形容了,那是差一步就泯然眾人。
如今倒好,家里有了新氣象。
沒出閣的妹子有了誥命,那不是等于賜婚?
一想到妹妹都有了誥命,茹讓就覺得心花怒放。
當初若不是自己慧眼有加,力排眾議,據(jù)理力爭,這好事就錯過了。
拿誥命的怕是王晚榆小娘子了。
好在自己有眼光,如今的一切,足以證明自己的眼光好。
“茹縣令,恭喜?。 ?/p>
“茍老爺子說的什么話,女大不中留啊,馬上就姓余了!”
茍老爺子笑了笑:
“門當戶對,家里出了貴婦,對家里今后的子嗣可是一個大榜樣,家宅有明燈咯!”
“承您老吉言,老爺子,請!”
“縣令大人客氣!”
院子里賓客如云,孩童嬉笑打鬧。
茹慈安靜的坐在閨房里捧著自己的誥命服飾,衣服上的瑞草和四季花怎么看都覺得好看。
怎么看都看不夠。
再看旁邊的誥命文書,通覽之下,色彩絢麗,自有一股華貴喜慶。
想著這都是自己的,她忍不住又捧了起來。
本身就是官宦之家,茹慈對誥命了解遠超旁人。
因為自己有一個好哥哥,平日最愛念叨祖上是什么什么云云
最大的夢想就是恢復先祖的榮光。
茹慈心里很清楚。
一般官員的的大婦想要有個“誥命”稱號難如踏冰上高山。
對于那些顯貴來說卻是一點都不難,爵位可以傳,“誥命”也一樣。
婆婆傳給兒媳,兒媳傳給孫媳,但這誥命等級可不是不變的。
如果沒有什么大功勞,一代低于一代。
這些自己現(xiàn)在不羨慕了。
自己今后的誥命說不定也可以往下傳,哪怕一代比一代低自己也是愿意的。
有了這些,孩子的起步就比別人高一些。
這才是誥命的意義。
茹家熱鬧,余家卻是很安靜。
官職未動,多了一個兼任衛(wèi)所的千戶之職,就像三邊總督劉敏寬那般。
身兼多職。
武功衛(wèi)所的三個千戶開心壞了,余令有了武職,他們就認為余令是一家人了,是來接死去的劉武德的官位的。
直到此刻三人才明白軍報上的內(nèi)容是真的。
余令要是殺一點人根本就不會驚動萬歲爺,更不要說讓萬歲爺親自下旨了,萬歲爺連朝會都不開。
他會親自下旨?
余員外此刻開心的將皇帝賞賜的瓷器擺在案桌上。
原先覺得供桌上只有一個碗孤零零的怪可憐的。
如今余員外覺得供桌太小了,擺不下這些瓶瓶罐罐以及各種大小碗,大小碟子,供桌已經(jīng)配不上這些了。
“爹,我來幫你!”
悶悶的手才伸過來就被打了一巴掌,余員外伸手往外一指:
“不是我說你,你這大了,你大哥回來你就不會去服侍著,去,看茶去!”
“哦!”
“對了,你養(yǎng)的貓看好,它要上了供桌,碎了瓷器,我找你余念裳!”
“老古言都說貓上供臺神仙不怪!”
“我說的是別弄碎了我的這些寶貝!”
“知道了!”
悶悶嘟著嘴離開,朝著書房走去。
書房里,小老虎和余令正聊得火熱,什么都說,什么都聊,大事,小事,瑣事,都聊。
“這次萬歲爺很開心,職位沒動有很多原因,最大的原因還是學問的問題!”
余令無奈道:“我準備秋收后就去京城,先考舉人,若是能中,再往上!”
小老虎笑了,一想到余令在京城可能會呆很長時間他就開心呢。
“對,這才對,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nèi)閣,別看這個是笑談,但笑談才是大道理?!?/p>
小老虎輕輕抿了口茶,繼續(xù)道:
“萬歲爺吃飯的時候給你起了一個字,他說,下次殺敵要報此名,你要聽么?”
“啥,好聽么?”
“知道土默特部內(nèi)亂后,陛下坐在那里持戈高唱:進厥虎臣,闞如虓虎,鋪敦淮濆,仍執(zhí)丑虜,余令乃是朕之山君,余令乃是朕之山君!”
小老虎瞇著眼,直視余令眼眸道:
“山君,余山君!”
光影透過光窗撲了進來,舔爪的大貓伸了個懶腰,它的身影打在書架上,光影搖動,如下山虎。
“你是小老虎,我是山君,好聽,我喜歡!”
小老虎咧嘴笑了,他知道余令懂了,這兩個字就是今后進士及第的開門鑰匙。
余令,字守心,號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