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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本王知道了!

“可我已猜到了。”

“猜到了?”傅翊眼底掠過一點(diǎn)驚訝,又壓下,“是,你這樣聰明,自也猜得到,那就不要說出來?!?/p>

他摸摸她腰后還別著的兩根棺材釘:“也不要急著動(dòng)刀,再等等?!?/p>

“走吧,該下馬車了?!备雕崔D(zhuǎn)去牽住她的手。

程念影松開門簾。

傅翊這才帶著她鉆了下去。

“若我不喚你‘郡王’,又喚你什么?”程念影驀地問。

“往日在蔚陽的時(shí)候,有沒有在背后偷偷直呼我大名罵我?”傅翊好奇地笑著問。

“……有?!?/p>

雖然話是自已問的,但聽了還是略有一絲扎心。

傅翊抿了抿唇,才接著道:“喚我表字。”

“哦。”

傅翊也沒催問她怎么不喚一聲來聽聽。

進(jìn)到門內(nèi),聽人喚了聲“兄長(zhǎng)”。

程念影抬眼一看,正是傅瑞明。

“那日與阮師對(duì)戰(zhàn),你傷了?”程念影上前兩步問。

傅瑞明愣了愣,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才緩緩反應(yīng)過來——

這不就是那日站在江慎遠(yuǎn)身邊的,與堂嫂長(zhǎng)得一樣的人?

兄長(zhǎng)為何要突然剿滅這少虡樓,自是有了答案。

傅瑞明試探著喊了聲:“……堂嫂?”

程念影沒應(yīng)聲,只三兩步與他走得更近,好奇地壓低聲音問:“鐘定元如今人在何處?”

傅翊在后頭瞧著,自憑空生三分醋意。

“左右都是親近的人,何必故意壓著嗓子說話?”傅翊跟了兩步道。

程念影沒回頭。

傅瑞明卻沒由來有些壓力,肩塌了塌道:“他……先關(guān)起來了?!?/p>

程念影不管傅翊說了什么,只依舊壓著聲音,低低與傅瑞明說話。

傅瑞明點(diǎn)頭應(yīng):“好?!?/p>

二人究竟說了什么,傅翊是半個(gè)字也沒聽清,頓時(shí)大為不爽:“說的什么話,我聽不得?”

程念影回頭:“你不要問?!?/p>

傅翊:“……”

果真是學(xué)好不容易,學(xué)壞一出溜,轉(zhuǎn)頭就又用他身上。

傅翊最后挑了挑眉尾,也真沒問。

引得傅瑞明都難得露出了驚奇之色。他知道兄長(zhǎng)的脾性,向來不容他人在跟前欺瞞。

除了放長(zhǎng)線釣大魚的時(shí)候。

傅瑞明還揣著一肚子疑問,傅翊便叫走了他。

程念影跟著施嬤嬤走了,獨(dú)自宿在了一處。

第二日傅翊起了個(gè)大早來找她,卻沒見著人。

“小禾姑娘沒說去哪里了?”傅翊問。

“是跟著傅大人走了,奴婢還當(dāng)是主子吩咐呢。”丫鬟也錯(cuò)愕。

傅翊捏了捏指尖:“子茂昨日與我夜談到三更,今日怎的還一早來找了人?也不嫌累?!?/p>

丫鬟自然答不上這句話,只能垂著頭充木頭。

傅翊轉(zhuǎn)身走了。

丫鬟才一下想起來,主子與傅大人夜談到三更,主子也該累了才是??!

程念影此時(shí)正在見鐘定元。

鐘定元身上捆縛了三條沉重的鎖鏈,壓得他幾乎抬不起頭,罵人的話都是艱難從喉中擠出來的:“傅翊賊子!怎敢如此對(duì)我?”

接聲的是傅瑞明:“世人皆知,太子已身死。你既已脫下貴族頭銜,為何不能如此待你?”

鐘定元這幾日就翻來覆去地罵傅翊,沒成想有一日有人搭了腔,他急匆匆抬起頭,先看見了晦氣的傅瑞明,再是程念影……

他頓時(shí)更氣得不輕:“你還敢來見我?你背叛了我二人的盟約!竟眼睜睜瞧著我被傅翊的人拿下!”

程念影走近,蹲下來,與他視線齊平:“傅翊先做了為我好的事。”

鐘定元大怒:“于是你便倒向了他?”

程念影提醒他:“你先前在康王府上還想殺我?!?/p>

鐘定元目光閃了閃:“但最后不是我在水下挨了你的打嗎?”

“后來到夔州,你還丟下我,自已拿著腰牌跑了,不管我的死活?!?/p>

“是,是……但最后還不是我被下了大牢?”說起來鐘定元都覺得自已運(yùn)道實(shí)在不好。

每次做點(diǎn)壞事,就搬起石頭砸了自已腳。

鐘定元試圖喚醒她的一點(diǎn)“良知”:“是何人陪你日日去試那阮師的高低的?是我!”

“那也是因你心知江慎遠(yuǎn)并不怎么服從你,恐怕回到御京,皇帝也未必會(huì)復(fù)立你太子之位。你只是用來殺傅翊的刀。你決心要為自已找一條后路,才找到了我?!?/p>

“……”鐘定元激動(dòng)地朝前撲,又被鐵鎖鏈給扯了回去,差點(diǎn)沒摔個(gè)狗啃屎。他艱難抬頭,“這些都是傅翊教你的?”

“不是啊,你當(dāng)初來找我要同我協(xié)作時(shí),我便猜到你的心思了?!背棠钣凹{悶,“很難猜么?”

“…………”

鐘定元冷笑著調(diào)整好坐姿,顯得自已不那樣狼狽:“好了,所以你便能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貟佅挛伊??既然如此,今日還來作甚?”

程念影看著他,正兒八經(jīng)地問:“你能告訴我,如何殺皇帝嗎?你是他的兒子,你自然了解他。”

鐘定元的表情霎時(shí)定住。

半晌,他才重新找回聲音:“你、你在同我說笑?”

連傅瑞明都震驚地看向了她。

“皇帝是一定要?dú)⒏雕吹?,我看明白了??晌也幌胨麣⒘烁雕础D菦]法子,只好我來殺皇帝了?!背棠钣坝X得自已說的十分通順易懂了。

可鐘定元還是在劇烈沖擊下顛三倒四起來:“你殺皇帝……你一個(gè)小小的殺手,怎么能殺皇帝?皇帝是天子,諸人都是天子的臣民,怎么能殺皇帝?”

“殺手不就是殺人的?殺誰不是殺?為何皇帝殺不得?”

鐘定元驚駭?shù)乜聪蚋等鹈鳎骸八偭耍悴粍駝瘢俊?/p>

鐘定元這些日子最大膽,最白日夢(mèng)的想法,也莫過于讓父皇復(fù)立他太子之位,復(fù)立完不久,父皇就在對(duì)付傅翊的過程中身亡,然后他順利繼位……

這里還有個(gè)更瘋的呢。

傅瑞明聽過后,沉默半晌,道:“太子學(xué)史,沒從史書中讀到子弒父登基的舊史嗎?”

鐘定元張大著嘴:“你、你……”

“不錯(cuò)?!备等鹈鬟‰S身的佩劍劍柄,越抓越緊,“為何……殺不得?”

*

梁王很快得到了想要探聽的消息。

“大抵是從六日前開始的,定王府上的人幾乎每日都要出去采買些東西。不是什么吃食,而是女子所用之物。什么珠飾水粉、綾羅綢緞。似是還不夠,定王的次子還在暗地里搜羅稀奇名貴的玩意兒?!?/p>

“都是用來哄小禾的?!绷和踵?。

“主子說什么?”

“還有呢?還探聽到什么?”

“傅翊每日都去定王府上?!?/p>

“不夠,還不夠……還有什么?”梁王仰面想了想,突然問:“那日定王說他的第五女病得神志不清了,從何時(shí)開始病的?”

這倒比定王府的消息好打探多了,很快下屬就來回了話,道:“五日前?!?/p>

“那我再問你……”梁王心臟狂跳不已,“定王府上的奴仆去采買女子之物時(shí),按的是什么規(guī)制?可是等同定王府郡主?”

“定王府上有沒有傳出,多一個(gè)妹妹來的流言?”

那下屬道:“這倒沒有……不過,不過聽聞前兩日定王府上整治了兩個(gè)爭(zhēng)風(fēng)吃醋的妾室。那兩個(gè)妾室沒有孩子,似是說怕外頭來了什么帶孩子的女人,要同她們搶位置?!?/p>

梁王一掌擊在扶手上。

那木頭扶手竟猝然斷裂。

“本王已然肯定了!”

“不止一個(gè)想渾水摸魚的!這里還有個(gè)想冒充本王認(rèn)女兒的!”

“什么?什么女兒?”下屬更懵。

“再立即派人到河清去……本王要打聽先前武寧侯府夫人楚珍在河清的那個(gè)胞妹?!?/p>

“今日傅翊又要去定王府是吧?”

“準(zhǔn)備車馬,本王今日也去?!賯涠Y,備下禮!要……大禮!”

*

“送上門的怎么稀奇?排除萬難找到的,才如眼珠子一般?!备雕捶^手中一頁書。

“阿影怎么還不回來?”他不高興地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