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她回到城里,連夜對他的想念變成了噩夢,難耐的孤獨成了煎熬,總是莫名其妙的大哭,崩潰。
一點小小的事情就讓她潰不成軍。
可她卻找不到任何人傾訴,只能自已一個人慢慢的去消化這些來勢洶洶的情緒。
她那么愛吃的人,那段時間卻連胃口都仿佛消失了,吃的每一口都想吐出來。
情緒影響加上不規(guī)律的生活作息,導致她很快就熬垮了身體,林妙妙從來不知道,原來一段不正確的感情會讓人變得如此脆弱。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她被查出懷孕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不要的,堅決不能要的。
可生活不會給她任何選擇。
林妙妙用了五年時間,都沒消化掉跟他的感情。
可這段時間短暫的經(jīng)歷,卻讓她徹底想開了。
原來他在眼前的時候,會更痛苦。
“可這些東西終有一天都成了你攻擊我的理由不是嗎?”
“是我混賬?!标懷又堇∷氖?,將額頭抵在她的手背上,“你打我罵我都好,別走好不好?!?/p>
“我再也不說那些混賬話惹你生氣了?!?/p>
“你嫌我以前窮,賺不到錢,現(xiàn)在我能賺了,錢都給你?!?/p>
“你不愛學,以后我也不逼你學了,你只要開心就好。”
林妙妙說:“有你在我就不會開心?!?/p>
“我在這里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是你給我?guī)淼?。?/p>
“我很抱歉當初年輕氣盛對你糾纏不清,給你完美的人生帶來污點,但我也付出了代價了,現(xiàn)在我只想離開,其余的我都不在乎。”
林妙妙的性子很急也很躁,不開心的開心的她會很明顯的表達在臉上,可現(xiàn)在的她太過平靜了,當初要離婚的時候,那樣憤怒的怨恨的神情都沒了,讓陸延州感到一種極端的恐慌感。
一種以前只要解釋清楚,就能破鏡重圓的念頭,在這一刻,這樣的自信突然就消散了。
外面艷陽高照,可身處于此的陸延州卻覺得渾身發(fā)涼。
他不知道要說什么話才能讓她留下,只能喃喃自語:“你再想想,再想想?!?/p>
“你肯定是還在生我的氣,所以才會不在乎?!?/p>
“你氣頭過了,就在乎了,就不想離開了。”
“高考名額的事,我會再給你申請……”
“不用,我不需要?!绷置蠲畲驍嗨穆曇?。
“我不會用你的關(guān)系得到這些東西,我想要,我會自已去考?!?/p>
她不會再因為他的一點施舍,就高高興興,最終只會遭到反噬。
她不需要這樣的幫助。
“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p>
林妙妙用力的抽回自已的手,撐著沙發(fā)起身離開了。
她剛走出辦公室,就對上不遠處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周巧。
周巧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林妙妙感覺她是特意盯著自已來的,她眼神冷了冷。
果然,周巧看她終于出來了,忙走上前,笑著道:“妙妙,你還說跟陸廠長沒關(guān)系,隔三差五就進廠長辦公室,聽說現(xiàn)在工廠還有免費參加高考的名額推薦,你肯定也被推薦了吧?”
她語氣艷羨著,可盯著林妙妙的眼神分明是嫉妒。
那天她看見林妙妙,立即打電話回去跟家里人說了,家里人聽說林妙妙和陸延州再續(xù)前緣的事兒,都很吃驚,誰也沒想到陸延州當初一個壞分子,搖身一變成了國營工廠的廠長,林妙妙因為有關(guān)系也跟著吃香喝辣。
家里人都讓她要好好討好林妙妙。
但她是流水線員工,平時上班時間比林妙妙的長不說,也不自由,很難碰到她。
蹲了好幾天,才讓她蹲到人。
見林妙妙不說話,她繼續(xù)說:“哎,還是你好啊,能當會計不說,還能參加免費高考,我其實也挺想去上學的,當初咱們小學一個班級,我成績比你還好呢?!?/p>
林妙妙打斷她:“你想說什么?!?/p>
“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這么好的機會,咱們還是老鄉(xiāng),你現(xiàn)在混的這么好了,是不是應該也拉我一把?”
“我也不說跟你一樣當會計啥的,但這個上大學的名額你幫忙跟陸廠長說一下,也給我申請一個唄?!?/p>
林妙妙知道她不懷好意,但沒想到她這么貪心,聽到這話,都笑了:“我算是什么東西,想申請就能申請的嗎?你當這工廠我家開的?”
“你前夫不是廠長嗎?他想要個名額,不是手到擒來?”周巧卻覺得她是不想幫自已,故意這樣說。
“你也說是前夫,人家憑什么幫我?!?/p>
“他要不幫你,你能當會計嗎?”周巧立即說道:“你別告訴我你是靠自已當會計的,我可不信。當初你鬧離婚,你家里人那樣對他,他都愿意幫你,只要你開口,肯定也愿意幫我的吧?”
再次提到這件事,林妙妙眼底閃過幾分疑惑:“我家里人怎么對他了?你說清楚?!?/p>
周巧一臉古怪的看她,“你不知道?你家里人沒告訴你?”
林妙妙心里有不好的預感,“什么意思?”
周巧說:“你跑掉之后,陸知青曾經(jīng)偷偷跑去找過你,但是被人舉報了,村里人怕他一個壞分子偷跑掉沒辦法交代,找了人去抓他,還差點把他打死了。你也知道咱們那小村莊的,根本沒有什么醫(yī)療水平,都治不好了,好在那個那會兒他兄弟正好來通知他可以回城的消息,看見他出了事才趕緊把他送去了城里的大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