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小就能認識這么多字。
阿寶從書包里翻出自已的五子棋。
“叔叔,可以跟我下棋了嗎?”
陸延州爽快的答應(yīng):“好。”
雖然他覺得林家這情況,自已在這里跟兒子下棋不大好。
但是陸延州沒辦法拒絕兒子。
林妙妙回來的時候,看父子二人在下棋,很安靜。
她回來知道林家出了這么多事,都忽視了阿寶。
陸延州能起點作用,也算是做好事了。
林媽媽的手術(shù)做了兩個小時。
出來的時候人還沒醒來,林父和林大哥一個包扎著頭,一個瘸著腿,模樣看起來比剛出手術(shù)室的林母還要狼狽。
“醫(yī)生,我妻子怎么樣了?”
“手術(shù)很順利,等會就能醒了,創(chuàng)口不大,后續(xù)恢復(fù)的好,很快就能出醫(yī)院?!?/p>
林父又驚又喜,連忙道謝。
林母半個小時后就清醒過來了,林妙妙想著大哥和父親現(xiàn)在的樣子,有些擔心怕林母看見了會激動扯到傷口,于是把兩人打發(fā)去吃飯了。
林母問的時候,說他們回家給她做飯。
林母埋怨說:“做什么飯,隨便吃點就好了?!?/p>
雖然嘴上是這樣說,但眼底是笑著的。
她剛做完手術(shù),林妙妙讓她好好休息,也不打擾。
林父和林大哥就在外面偷偷看,看她又睡著了才敢進去。
林母在醫(yī)院躺了兩天,醫(yī)生就說可以出院了。
至于林父和林大哥的傷,兩人蹩腳的扯了個謊,說是搬貨的時候摔了,林霄為了救父親,著急之下不小心崴了腳。
林母也沒懷疑,嚷著想回家。
說女兒和女婿大老遠的跑回來,都沒來得及招待,就顧著讓他們照顧自已。
心里過意不去。
醫(yī)生說可以出院,家里人也不好在勉強。
林霄說:“你們先走,我去接小桃,她這會兒應(yīng)該還沒收攤?!?/p>
他知道陸延州的車坐不下這么多人,干脆去接妻子再回去。
林母點點頭,說讓他讓兒媳婦不要太辛苦。
本來之前劉桃只是偶爾才會去擺攤,現(xiàn)在因為家里的事兒,每天熬著夜的做手工活,就是為了給家里人人分擔責任。
劉桃和林霄結(jié)婚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懷上孩子。
她很是擔心。
林霄也心疼妻子,連忙轉(zhuǎn)身走了。
這兩天,林家沒人,大家還以為林妙妙和陸延州已經(jīng)走了。
沒想到不但沒走,居然還把林家人送了回來,林母的手術(shù)都做完了。
這會兒瞧見兩人不但沒找麻煩,還提著大包小包的一堆的禮物。
大家很是吃驚,想象著雙方鬧崩的場面沒看見,羨慕的同時,心里又很是不是滋味。
大哥大嫂回來的時候有些晚,兩人手上提著不少東西。
看到林妙妙,劉桃有些局促。
林妙妙這才知道她做的東西,她有些吃驚。
“大嫂,你針線活這么厲害!”
她說著,又覺得那圖案有些熟悉,“這圖案,我好像是看見過?!?/p>
劉桃驚訝的看她,說:“你忘了嗎,這都是你畫的啊,之前我們打掃的時候,我看到你筆記本上畫了很多漂亮的圖案,就想著能不能縫制出來。”
丈夫當時還說:“妙妙小時候就愛涂涂畫畫,家里的墻上到處都是她畫的東西?!?/p>
不過她后面突然開始發(fā)奮圖強學習之后,就沒怎么畫過了。
林妙妙愣住,她從沒想過自已隨手畫的東西會被大嫂縫制出來,還做成了這么多精致的東西。
“你畫的圖案都很好看,很多人都喜歡跟我買?!?/p>
劉桃不好意思的說,她以前只會縫一些花花草草之類的,之后看到林妙妙畫的那些畫,就嘗試了一下。
當時就縫了一個錢包,沒想到一眼就被人看上買走了。
之后她多嘗試了其他圖案,發(fā)現(xiàn)相比較自已繡的花花草草,大家更喜歡林妙妙畫的那些圖案縫制出來的成品。
所以她擺攤生意還算是不錯。
不過家里人心疼她,只是偶爾讓她去一次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林依依害了家里人,她也不至于每天都去。
林妙妙小時候確實是挺喜歡畫畫的,長大了也偶爾會畫,不過后面跟著陸延州學習之后,就沒時間了。
也就忽視了,這會兒看見大嫂做出來的成品,她忽然有些驚喜。
問:“大嫂,這些成品我想跟你買幾個,寄給我的朋友?!?/p>
她這次走的著急,都沒來及請于美靜吃飯。
心里有些愧疚,想著于美靜最喜歡一些精致的小物件,這個她肯定喜歡。
“什么買不買的,這都是你的圖案畫的好,才能賣的好,我感謝你還來不及,你喜歡就盡管拿去,送你了?!?/p>
林妙妙謝了一聲,她選了個錢包,打算給于美靜和經(jīng)理以及張嬸各送一個。
第二天,林大哥和林父都沒去干活。
而是被催著去地里收玉米。
因為這段時間忙著賺錢,大家玉米都收完了,林家還沒收。
林妙妙也跟著去幫忙。
搬玉米她還是會的,順便帶阿寶學學干農(nóng)活。
阿寶沒搬過玉米,他也很矮,根本夠不著。
陸延州很心疼,說:“阿寶這么小,做什么農(nóng)活?!?/p>
林妙妙看他手受了傷,只能一只手干活,還不忘盯著這邊,有些無語:“我跟阿寶這么小的時候也在做農(nóng)活,偶爾做一下又不影響什么,讓他知道農(nóng)民伯伯種糧食的辛苦,以后才會更珍惜糧食?!?/p>
陸延州被她堵得啞口無言,以前都是他教林妙妙一些大道理,現(xiàn)在反而被她教了。
林父和林大哥很是不好意思:“你們大老遠的回來,還幫我們干活?!?/p>
“我對不起你們啊?!?/p>
“爸,你說啥呢,你從小養(yǎng)我到大,我?guī)湍愀牲c活兒還干錯了?”
“你再跟我客氣,我就走了?!?/p>
林爸爸趕忙閉了嘴,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雖然這樣說著,但林妙妙也干不了多少,陸延州單手都比她麻利。
他和林父林大哥都遙遙領(lǐng)先了,林妙妙還在后面。
阿寶夠不著,所以林妙妙用鐮刀割斷,讓阿寶蹲著撕。
陸延州路過的時候,會順手幫他撕幾個。
阿寶小臉兒紅彤彤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干農(nóng)活動起來了,小家伙的氣色居然比以往還要好。
中午大嫂給他們送了糖水喝。
林妙妙嘴上義憤填膺說要多干,實則下午就不行了。
陸延州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把那邊的干完了,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
“我那邊都弄完了?!?/p>
林妙妙看著那邊的一大塊地,再看看自已才撕了的一小塊,心里跟自已生氣:“你活干完就干完了唄,跑我這里干什么?”
陸延州說:“爸讓我過來的,讓我?guī)湍??!?/p>
還爸,他叫的比林妙妙還要順口。
林妙妙嘴角抽了抽。
“哦,我爸爸這么關(guān)心我心疼我,你幫我跟他說聲謝謝?!?/p>
陸延州:“……”
他有些無奈的看林妙妙,壓低聲音說:“是,就你爸爸心疼你,我不心疼你。你力氣小,干多了手疼,去休息吧?!?/p>
說完他就把林妙妙拉到另一邊,自個兒忙活起來。他的動作很快,速度也麻利,當年好歹也是在農(nóng)村干過兩年農(nóng)活的人,力氣又大,動作的時候手臂肌肉繃緊,林妙妙要好幾次才能撕開的玉米,他隨手一撕一拉就開了。
跟撕紙似的輕松,沒一會兒就走老遠去了。
陸延州額間滾滾地流汗,忙完回來的時候,看林妙妙揉著手,他說:“沒剩多少了,明天你和阿寶在家待著,活我來干,聽話?!?/p>
他說完扔下這句話后,彎腰撿起地上的工具,說:“回去吧。”
林妙妙手確實是疼的厲害,她從小干活就不多,也干不了什么體力活。
家里的農(nóng)活也不多,爸爸和大哥基本忙得過來。
她做的也就少了,不過現(xiàn)在大哥和爸爸又要忙著去鎮(zhèn)上賺錢,她也希望自已能多幫點。
可沒想到,自已實在是不爭氣,連陸延州一只手都比不過。
她有些郁悶。
看陸延州拿著東西走在旁邊,目光又落到他的手臂上,“你的手,沒事了嗎?”
“沒事。”
“你來這里這么多天,工廠怎么辦?”
林妙妙終于問出了自已最想知道的事兒。
陸延州跑來鄉(xiāng)下,一天兩天也就罷了,這一直不回去,工廠不要了?
不會被開除掉吧。
雖然他們工廠以前廠長做的時間不長,但是像是他這樣才上任幾個月不到就被開除的,還是頭一個。
陸延州看著她說:“我媳婦都跑了,我賺那么多錢干什么?”
阿寶扛著小鐮刀說:“可以買房子呀,買衣服呀,買五子棋呀。”
“我跟媽媽就有很多要買的東西,所以要賺很多錢?!?/p>
說完,還仰頭看林妙妙,“是不是媽媽?”
林妙妙眉眼溫柔的摸了摸兒子的小臉,說:“對?!?/p>
陸延州望向阿寶:“阿寶最想要的是房子嗎?”
阿寶點點頭,說:“對呀,我想跟媽媽有自已的房子,這樣就不用住在別人家啦?!?/p>
“阿寶不喜歡搬家,總是有很多東西帶不走?!?/p>
他還惦記著自已的小豬抱枕沒能帶走呢。
陸延州心中微澀。
這幾天兩人住的是林家這邊,晚上林妙妙帶著阿寶早早就累得睡著了。
陸延州本想去給林妙妙送藥擦手的,擔心她的手第二天會疼。
接過扭門,門被林妙妙從后面插上了。
在自已家,也跟防賊似的。
當然防的也不是家里人,而是他。
陸延州知道,林妙妙這幾天對自已沒有那么冷淡,只是因為家里人都看著,不想跟他發(fā)生矛盾,讓家里人擔心。
陸延州收回手,一轉(zhuǎn)頭,瞧見林大哥正蹲在地上給林大嫂洗腳。
林大嫂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已洗。”
“別鬧,你著肚子哪洗得了,我?guī)湍?。?/p>
“這幾天太忙,我看你腳有些腫,是不是孩子又鬧了?!?/p>
“錢的事兒我會想辦法,你不要逞強?!?/p>
陸延州看著這一幕,想著林妙妙懷孕的時候,身側(cè)卻無一人。
他眼底頓時就是一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