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的輕蔑讓邵宏利徹底地憤怒了,一掌拍在秦峰的桌子上,站了起來指著秦峰道:“秦峰,我忍你很久了,你算個什么東西?老子在沙洲當(dāng)副市長的時候你還趴在你媽懷里喝奶呢?!?/p>
秦峰并不生氣,笑著看著邵宏利,絲毫不在意。
“秦峰,我今天是來跟你協(xié)商,不是來求你,你真當(dāng)我無路可走了?你真當(dāng)你這次吃定我了?”
“是,你說的沒錯,事情真要鬧大了,到最后你最多是丟官,而我搞不好最后要在監(jiān)獄里度過?!?/p>
“可你想過沒有?我邵宏利在沙洲、在甘涼官場混了這么多年,如果真的這么容易就被查了,我早就進監(jiān)獄了,好用的著等到現(xiàn)在?即使這次事情鬧大了,上面最后來調(diào)查,你確定就一定能查到我身上來?”
“楊志杰這次的確是擺了我一道,完全不聽我的,也不管我的利益,可說到底,對于他來說我的重要性誰也替代不了,他真的就會眼睜睜看著我被牽連進去?”
“秦峰,如果你乖乖地住手,有我的暗中幫助,再加上江龍軍的施壓,你把市一中讓給楊志杰,楊志杰會權(quán)衡利弊,有極大概率會選擇息事寧人。”
“但是你要是不立即在項目檢查上停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你要知道,楊志杰辦有些事情有我參與和沒有我參與是兩回事,如果我豁出去站在楊志杰那針對你,你應(yīng)該知道你最后是什么后果。”
“秦峰,你年輕是資本,可以輕狂,但是卻不要不識時務(wù),逞一時之快,丟掉的是自已整個未來,好好想清楚。”邵宏利威脅著秦峰。
聽到這秦峰再次笑了:“好,邵副市長的忠告我聽進去了,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明天一早,所有項目必須復(fù)工復(fù)產(chǎn),如果做不到,這幾個項目將會一查到底,所有證據(jù)都會移交給紀(jì)委?!?/p>
秦峰這話自然是說給邵宏利聽的。
“好,既然你這么不識時務(wù),那就不要怪我了?!鄙酆昀f完后氣沖沖地離開了秦峰的辦公室。
看著邵宏利離開時的模樣,秦峰笑了笑,拿起手頭上的文件繼續(xù)批閱著,就像是完全沒把邵宏利來這當(dāng)回事一樣。
就像秦峰說的那樣,現(xiàn)在整個沙洲市有資格坐在桌子上的就只有三個人,他、楊志杰和江龍軍,邵宏利在這幾個月被秦峰反復(fù)削弱力量之后,連上桌的機會都沒有了,而這次過后,邵宏利就更沒有話語權(quán)。
秦峰今天根本就不想搭理邵宏利也是因為在這件事上他根本就沒有與邵宏利談的必要,首先秦峰壓根就沒想談這個事,他現(xiàn)在就是要在這次事上徹底把邵宏利的勢力清除干凈,如果半途而廢,一切不就都白干了嗎?
而且真要談他也是去與楊志杰談,邵宏利就是一個傀儡,跟邵宏利談有什么用?
走出秦峰辦公室的邵宏利卻非常地后悔,后悔自已還是沒能忍住脾氣跟秦峰干起來了。
邵宏利非常清楚自已現(xiàn)在的處境,秦峰如果真是個瘋子繼續(xù)不管不顧這么硬扛下去,秦峰最后的結(jié)果會怎么樣他不清楚,但是他邵宏利的結(jié)局肯定好不到哪去。
其實他現(xiàn)在最好的出路就是求秦峰停止調(diào)查這幾個項目,所以來之前他就做了向秦峰低頭,在秦峰面前裝孫子的打算。
可一直囂張跋扈慣了,被秦峰揶揄了幾句他還是沒忍住火氣,也沒辦法徹底低下頭來,于是一沖動就有了最后硬嗆秦峰的這一幕。
邵宏利很后悔,他想再進去跟秦峰道歉,但是最終還是沒辦法低下這個頭,嘆了口氣下樓。
邵宏利心里很復(fù)雜,而秦峰根本就沒把這事當(dāng)回事。
當(dāng)秦峰依舊在晚上九點左右回到家的時候,楊雨欣依舊是在秦峰回到家洗完澡后走進了秦峰的屋子,還是沒敲門,直接開門進入,秦峰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你要我?guī)Ыo楊志杰的話我已經(jīng)帶到了?!睏钣晷涝谏嘲l(fā)上坐下。
“楊志杰怎么說?”
“我說你想跟他見個面,聊一聊市一中搬遷的事,楊志杰冷笑,說他現(xiàn)在沒空,什么時候心情好了再說?!睏钣晷佬χ?。
秦峰聽完也笑了:“看來他的確是認定我這次死定了?!?/p>
“我跟他說了邵宏利去找江龍軍的事,他很憤怒,當(dāng)著我的面大罵邵宏利叛徒?!睏钣晷览^續(xù)道。
秦峰點頭:“今天邵宏利去求我了,以邵宏利這囂張跋扈的性格竟然會低頭去求我,這事挺有意思的。”
“不難猜,邵宏利肯定是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楊志杰要是不管他了他不就只有死路一條嗎?自然想去求你?!睏钣晷赖?。
“事情哪那么簡單,楊志杰怎么可能真的不管邵宏利,真要到了那時候,楊志杰肯定還是會想辦法保邵宏利的,即使楊志杰不保,你爸也會保。邵宏利對于你們楊家來說太重要了?!?/p>
“邵宏利之所以今天會去求我只不過是為了保住自已的利益,最關(guān)鍵的還是舍不得那幾個項目上的利益。這也是他和楊志杰之間的矛盾點?!?/p>
“真要到了那一步,邵宏利只能舍棄這幾個項目,到那時他和楊志杰的利益就一致了,我倒是沒想過這次能把邵宏利徹底整死,但是現(xiàn)在的邵宏利嘛,死不死已經(jīng)沒多大區(qū)別了?!鼻胤逍χ馈?/p>
……
接下來一個禮拜的沙洲過的很平靜,但是卻又不那么平靜。
平靜是因為沙洲的確沒出什么大事,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包括秦峰自已,每天都在按照工作日程表忙忙碌碌,開會、出席活動、視察、會見、陪同領(lǐng)導(dǎo)檢查、應(yīng)酬、談話、批閱文件等等。
對于沙洲老百姓和基層工作人員來說,這就是非常普通的一周,和平時似乎沒有任何區(qū)別。
但是對于沙洲市高層的領(lǐng)導(dǎo)來說,這一周卻是不平靜的,這份不平靜來自于愈演愈烈的項目停工、來自于紀(jì)委對考核工作的介入。
雖然到目前為止并沒有鬧出什么大動靜來,但是沙洲高層的人都明白這件事背后是誰與誰的斗法,所以都明白接下來沙洲肯定會迎來一波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