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聽了巨鱉的痛斥,彭戰(zhàn)對它充滿了同情,站在它的立場,現(xiàn)在的做法已經算是十分克制了,要是自己遭到這種背信棄義,恐怕會鬧得更大。
不過犯錯的畢竟是兩千多年前的無情帝王,讓現(xiàn)在的這些老百姓來買單,委實有些說不過去。
“你的仇早就有人幫你報了,秦國統(tǒng)一之后,僅僅維系了十幾年,就被其他人給滅了,而現(xiàn)在生活在這里的,就是那些滅掉秦國的人的后代。”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秦王是巨鱉的死敵,滅掉秦王的自然就是巨鱉的朋友,甚至還可以算是幫其報仇的恩人,而它現(xiàn)在居然想要禍害恩人的后代,豈不是成了恩將仇報?
“他們不是秦國人的后代?”巨鱉有些驚訝的問。
“當然不是了,秦國人統(tǒng)一龍國之后,橫征暴斂,天下百姓揭竿而起,群雄逐鹿,最后一統(tǒng)龍國的被稱為漢王,他曾經就率兵駐扎在蜀地。”彭戰(zhàn)盡可能的讓漢王和蜀地扯上關系。
“既然如此,他為什么不放我出來?”巨鱉原本十分欣喜,轉念一想,立馬怒聲問。
“秦王抹去了所有有關你的記憶,事實上他不光抹去你的,他還用焚書坑儒的方式,抹去了所有對他不利或者他不喜歡的歷史記憶,所以后人根本就不知道有你的存在?!?/p>
“可惡至極,簡直是可惡至極,秦國的后人何在,我一定要淹死他們,我一定要淹死他們!”
“他們被殺,被流放,或者臣服,就算是秦國百姓,也早就已經失去了原來的特征。”
“蜀國子民呢,他們還在嗎?”
“蜀國子民也猶如涓涓細流,融入龍國正統(tǒng),并沒有純粹意義的蜀國子民,但不管是哪兒的人,只要來到這里,就自動承接了蜀國的遺風。”
彭戰(zhàn)這么說,并沒有忽悠巨鱉,事實上龍國很多的確的風俗是因地而異非因人而異。
巨鱉垂頭陷入了沉思,很明顯,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超過了他的認知,他的想法還停留在秦國人殘殺蜀國百姓,并將他們的子民派到這里來生活,所以他淹死這些人,既合情也合理。
“是誰告訴你,這里生活的人是秦國人的后代的?”彭戰(zhàn)問,前面都只是安撫巨鱉的情緒,而這才是彭戰(zhàn)最關心的問題。
“是一個突然出現(xiàn)在我腦海中的念頭,這念頭一經冒頭,就變得越來越強烈,而正好封印有所松動,在憤怒的加持下,我居然沖破了封印?!本搠M說道。
“你不覺得這一系列事情,太過巧合嗎?”古神問。
“當時我被憤怒沖昏了頭,根本就沒有仔細思考,現(xiàn)在看來,我難道被人當槍使了?”巨鱉有些疑惑的說。
“不是難道,是肯定,有人想要借助你的力量,制造混亂,而他要趁渾水摸魚。”古神十分嚴肅的說。
“誰,誰想利用我,在哪兒,我要淹死他,我要淹死他!”巨鱉的情緒再一次激動起來。
隨著它的情緒激動,江水又開始暴漲涌動,組長的對講機里面,又傳來各種不好的消息。
“鱉丞相,趕緊穩(wěn)住江水,那個家伙將你誘導出來,引發(fā)水患,你現(xiàn)在的做法自然是它希望看到的,怎么可能被你的水淹死?”彭戰(zhàn)趕緊說。
“對,對,你說的沒錯,我不能做它想讓我做的事情,否則就真被當槍使了?!本搠M恍然大悟。
隨即它來了幾個深呼吸,穩(wěn)定情緒,并發(fā)出一陣奇怪的聲音,隨后江水慢慢的變得穩(wěn)定。
“水位下降了,水位下降了?!?/p>
“溢出的江水變少了,溢出的江水變少了!”
……
巨鱉剛穩(wěn)定住情緒,組長的對講機里面就傳來各種好消息。
“大巫師,我將何去何從?”巨鱉低聲問古神。
“如果你離開這條江,對這條江有什么影響?”彭戰(zhàn)問。
“它的水量變化會很大,旱如溪,澇如海?!本搠M說。
彭戰(zhàn)聞言,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讓巨鱉繼續(xù)回去守護岷江,好像有點兒說不過去。
但如果它離開,那么就會有千萬百姓面臨洪澇災害,成都平原再一次淪為澤國。
彭戰(zhàn)雖然沒有說,但古神卻感受到他的想法。
“你想去哪兒?”古神反問。
“我不知道??!”巨鱉十分茫然的說,它此刻的心情,就好像一個坐了幾十年的牢的人,被刑滿釋放,得到了自由,卻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