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難怪這人手眼通天,對大夏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難怪這人對他們的動向聊熟于心,好像一切都在這人的眼皮子底下一般,難怪各種刺殺和阻礙都如同跗骨之蛆,陰影一般緊緊的攀附他們。
其實在發(fā)現(xiàn)沈方有問題之后,溫思爾心中就有了懷疑,但是她心底不太愿意承認。
崔丞相是她父親的好友,是她僅剩的長輩。
他會給自己準備冬衣、提醒自己京都不安全、給自己朝中的幫助……
可偏偏就是他,間接害死了父親,還想要他們兄妹的命。
為什么???父親明明救了他的兩個孩子,他明明是看著他們長大的長輩!
溫思爾垂著頭沉默下來,只覺的心中酸澀無比。
這一切都太奇怪了,她不愿意相信真相。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時,忽然就被陸繹瀾拽到了懷中,緊接著,緊密的擁抱就擁了過來。
她被陸繹瀾緊緊抱著,密不透風的安全感傳遞而來。
溫思爾愣了愣,隨即便感覺眼眶有些發(fā)熱,她終究還是沒忍住,轉而抱住了眼前的人。
四周安安靜靜的,好像世界上就剩下了他們二人一樣,所有的一切都被阻隔在外,他們就這么心無旁騖的擁抱著,就像擁抱著一切。
溫思爾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悶聲道:“其實我早就想到了,但是不愿意承認……”
但是事實不會因為你不想承認就有所改變,溫思爾不是那種脆弱的人,她很快就將情緒整理好了。
她伸手搓了搓臉,看著陸繹瀾道:“這個墓室要怎么處理?”
陸繹瀾笑著瞧她,伸手點了點她的腦袋,“問我干什么?自然是你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p>
溫思爾抿著唇去瞧他的神色,“我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你難道不想看看所謂的神兵神武嗎?說不準就能一統(tǒng)天下了。”
她這話自然是有些故意的成分在的,陸繹瀾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認真道:“你可聽說過古戰(zhàn)場?”
溫思爾點點頭又搖搖頭,“有所耳聞,但是沒那么清楚。”
陸繹瀾低嘆一聲道;“那是前所未有的一場慘烈的戰(zhàn)爭,在歷史的記載中都很少,是因為那場戰(zhàn)爭死了太多的人,幾乎沒人能將這一切記載下來了?!?/p>
“在僅有的記載中,其中的慘烈也是讓人不忍直視的,那時候留下的東西,血腥殺氣太重,更何況,那么記載中,幾乎兵器都被掄斷了,即便留了下來,到這時候也恐怕不能用了。”
“我知道鎮(zhèn)北王的意思,他未必覺得這些兵器真的有用,可是懷璧自罪,總有有心之人想要借此挑起戰(zhàn)爭,他是不愿意見到天下再起兵戈。”
溫思爾的目光閃了閃,她輕聲道:“我想毀掉這里?!?/p>
陸繹瀾目光溫柔的看著她,“好,聽你的?!?/p>
“等我們出去,我立刻安排人準備火藥,直接將這里炸掉,將所有的東西都深埋地下……”
——
“轟”的一聲響起,四周震蕩起來,隨時坍塌,直接將所有的一切都掩埋起來。
溫思爾他們在外面看著,看見這一切被埋葬的時候,他們心中莫名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溫思爾小聲道;“可惜父親的手書……不能留下了……”
溫承明站在她的身旁,輕聲道;“這也是完成了父親的遺愿。”
溫思爾笑了笑,“嗯?!?/p>
所有人汲汲營營想要得到進入古墓的方法,很多人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可所謂的神兵不過是被封鎖起來的罪惡。
這些罪惡該深埋入土,永遠不見天日。
等到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之后,一行人重新踏上了回國的路途。
比之來時,他們回去的速度更加快些,緊趕慢趕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回到了國都。
誰知他們前腳剛到,宮中便匆匆來了人。
“王爺!溫大人!陛下請你們進宮!”
幾人對視一眼,都知道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陸繹瀾和溫承明甚至來不及修整,便匆匆進了宮。
弗一進宮,二人便感覺到了氣氛的緊繃。
殿外齊刷刷的跪了一片的人,都在瑟瑟發(fā)抖。
陸繹瀾他們走進去,剛進門,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女帝正坐在上首,臉色看起來很是難看,氣氛躁動,大殿中煙躺著一個倒在血泊中的人,周遭的侍衛(wèi)全都握著劍提防著。
陸繹瀾見狀幾乎立刻就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他忙大步往前走了幾步,臉色一變。
“母皇?您有沒有受傷?”
女帝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神色看起來有些疲憊。
溫承明站在那死掉的刺客身前,神色微微一變。
“于尚書?”但是話音剛落,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不對……這不是于尚書,縫面人?”
這人的下巴上有著密密麻麻的針腳痕跡,看起來很是恐怖嚇人。
女帝沉著臉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們這才知道,這些時日,縫面人在京中橫行,很多朝廷命官都中了招,一開始的時候還只是假扮嫁禍,但是到了后面,竟然開始公然刺殺。
很多沒有防備的人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死掉了。
這些縫面人簡直就像是跗骨之蛆無處不在,不小心就會被他們蒙混過去。
如此看來,這朝廷簡直就像個篩子一樣漏洞百出!
陸繹瀾沉著臉蹲下身,那倒在血泊中的人除了下巴上的一道口子之外,竟然看不出其他改造的痕跡,想來就是丘狄那幫人又想出了新的招式!
“還有不少這樣的人混在人群中,如果不解決,將會是一個大麻煩?!?/p>
聽見女帝沉沉的聲音,陸繹瀾上前一步,低聲道:“我們已經順藤摸瓜,找到了一些線索……”
女帝揮揮手讓旁人下去,“怎么說。”
“只是現(xiàn)在還不能打草驚蛇?!标懤[瀾的神色很冷,一雙桃花眸銳利如刀。
“我們還需要慢慢部署,請君入甕,免得將人逼急了,這些混在暗處人可不好解決,免得讓朝廷元氣大傷。”
他話音落,和溫承明對視了一眼,二人心中都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