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蕩山延綿三千里,山高霧濃,瘴氣彌漫。
一處山峰上,幾名遮掩了容貌的灰衣男子,正低聲交談著。
“這地方,神識探查受限,那馬良倒是會躲!”
“他躲不了太久的,此山不過三千里,已經(jīng)有分神期大修士趕來了,用不了太久他就會被找出來!”
“可惜了,來的人越多,那支神筆就越是和咱們無緣?!?
“來都來了,碰碰運氣嘛?!?
“話說,那神筆真有畫假成真的功效?別是以訛傳訛夸大其詞??!”
“我剛收的侍妾還沒來得及侍寢,得到消息后就眼巴巴的跑到了這里,就算搶不到神筆,過過眼癮也行??!”
幾人中,身材最為高大之人沉聲道:“應(yīng)該錯不了,確實有畫假成真的功能?!?
“這馬良,八十年前本是皇城司一小旗,修為不過金丹期。
但僅僅八十年時間,修為卻一路突飛猛進(jìn),如今已是返虛期修為,似乎從來沒為資源犯難,更不曾有過瓶頸?!?
“本以為他是修行界的天縱奇才,但后來有一次,他在和同僚喝酒時,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按他的說法,他年輕時在一處秘境中偶然得了一支筆,當(dāng)日在家畫了個美人,結(jié)果那美人當(dāng)天夜里便從畫中走出,與他共赴巫山,結(jié)為道侶?!?
“哦?”幾人聞言驚呼一聲,有人更是興奮道:“果真如此?我那里有些典藏的孤本,真想請那馬良幫我臨摹一下。”
高大男子掃了他一眼,“你就這點出息?要是我,我直接把師娘臨摹出來!”
“噓!師兄慎言,這話可不能亂說!”
有人哈哈笑道:“不過師兄若真得了神筆,麻煩多臨摹幾個師娘,大家?guī)熜值芤粓?,你可不能吃獨食?。 ?
眾人連連點頭,看得出來,對于師娘,他們這些弟子早就惦記多時了。
只是可惜,師父那老東西,一直活的好好的,就是不死??!
高大男子掃了一眼四周,確定無人偷聽后,笑道:“繼續(xù)說那馬良,這馬良發(fā)現(xiàn)畫出的美人可以變成真,之后便動了心思,嘗試著畫靈石,畫丹藥。
結(jié)果,還真成真了!
這些年,他修為不斷提升,在皇城司的官職也越來越高,時間久了,未免有些得意忘形,一不小心,在所謂的朋友面前透了底?!?
說到這,他哂笑一聲,“這人也是單純,在官場上順風(fēng)順?biāo)畱T了,沒受過官場里的毒打,竟然把同事當(dāng)成了朋友,你說可不可笑?
這次馬良據(jù)說是來雁蕩山做任務(wù),結(jié)果卻被各路高手給堵在了山內(nèi),很明顯,就是他那些所謂的朋友透露出的消息?!?
“這些人也是有意思,礙于身份,不方便直接下手從馬良手里搶奪神筆,便想借刀殺人,讓咱們這些散修、邪修來出面,待馬良死后,他們再出場來摘桃子!”
高大男子說到這,哈哈笑道:“但估計,那些人也沒想到,這事情鬧得有點大,散修邪修們呼朋喚友,陸陸續(xù)續(xù)這得來了幾千人了。
而且化神期修士就已經(jīng)來了數(shù)位,估計后續(xù)高手會越來越多,那些透露消息之人想要摘桃子,恐怕沒那么簡單了!”
這邊,雁蕩山內(nèi)無數(shù)修士在尋找馬良的藏身之地,另一邊,宋玄簡單的跟宋茜和邀月二人交代了幾句,便準(zhǔn)備動身。
在他看來,只是個五百功勛值的小任務(wù)罷了,不值得將二人也帶上。
若真事不可為救不下人,大不了自已直接跑路就是。
以他的本事,就算被合體境大能追殺,他也完全有信心可以脫身。
對于夫君的安排,邀月自然不會多言,倒是宋茜,有些興奮的多囑咐了幾句。
“哥,救人不重要,記得把那支筆帶回來啊!
你是知道的,我從小就有個繪畫夢!”
宋玄:“......”
“知道了!”
他擺了擺手,“看好寧采臣,別讓他出什么意外,這人氣運不弱,以后說不定在朝堂上還能用得上。”
“知道知道!”
待宋玄走遠(yuǎn),邀月好奇問道:“小茜,夫君若真帶回來那支神筆,你準(zhǔn)備畫些什么?”
“嘿嘿.....”
宋茜只是望著老哥離開的方向笑笑沒說話,眸中熠熠生輝。
......
雁蕩山,地底某個溶洞內(nèi)。
一名身著皇城司黑色袍服的中年男子,一頭白發(fā)極其惹眼,此刻正站在石壁旁,正在不斷提筆畫著什么。
很快,隨著他輕吐一聲,一個陣旗從畫中出現(xiàn),落在了手里。
一手握著陣旗,他一手捏動印訣,隨后一道法力發(fā)出,陣旗便融入了地底消失不見。
做完這些,他疲憊的坐在地上揉了揉額頭,“有這陣旗加持,應(yīng)該還可以再隱藏一天。也不知道,我的求援任務(wù)有沒有被人接取?!?
說著,他掏出身份令牌,看了一眼自已發(fā)布的求援任務(wù),隨后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喜色。
“幼娘,我發(fā)的任務(wù)有人接取了!”
在他不遠(yuǎn)處,還站著一位黃裙女子。
這女子看起來二八年華,肌膚似雪、身段窈窕,一時清麗宛若畫中仙子。
和這滿頭白發(fā)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頗有種老夫少妻的感覺。
瞧見男子忙完,她有些心疼的走上前挽著他的胳膊,低聲道:“夫君,你之前不是說,出賣你的,就是皇城司的人嗎?
現(xiàn)在又如何能判斷,那個接取了任務(wù)的人,究竟是來救你的,還是來殺你的?”
男子聞言一愣,頹然的坐在地上,長嘆了一口氣。
“一時大意,方才惹來如此必死之局。我死了也就罷了,倒是連累了幼娘你,若是當(dāng)年我不曾把你畫出來,或許你也不必陪著我一起承受今日之危機!”
幼娘眸中含淚,輕輕搖頭,“夫君不必自責(zé),若非夫君,我又如何能來這世間走一遭?更不會明白,原來這世間,還有情愛一說。
生同寢,死同穴,幼娘這一生,已經(jīng)滿足了!”
男子有些感動,“快扶我起來,我還能接著畫,我要多畫幾面陣旗,多支撐幾日。
或許,會有轉(zhuǎn)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