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古塔內(nèi)劍拔弩張,易澤連同凌霜子對峙神秘的冥影。
易澤的身后是36把漆黑的如墨的落英劍,凌霜子的頭上則懸著那把玄妙的南斗道尺,冥影渾身散發(fā)著鬼氣,比兇神還詭異,四周圍繞著洶涌的陰魂。
三人之間氣機不斷碰撞,氣勢在接連提升,隨時準備在下一刻就要動手。
凌霜子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這會還在繼續(xù)道:“你是這人的意志?沒想到修煉了冥典后,死后在特殊情況下還會衍生出你這樣的東西。”
冥影不置可否,卻也沒有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隨后凌霜子像是特意為易澤解釋一樣,緩緩說道:“冥界的位格與靈界相當,當年寶靈界被冥界入侵,入侵的主力是一個叫地冥宗的勢力,據(jù)說它是上古時冥界霸主勢力的一個分支,其宗內(nèi)有一部冥典,修煉后威力驚人。”
“這部冥典,不僅冥界之人能修煉,一些人類修士也能修煉,所以前期有不少寶靈界修士被地冥宗蠱惑,修煉了冥典,雖然短期內(nèi)修為突飛猛進,實力大漲,但殊不知,到最后都成了冥界之人的養(yǎng)料?!?
凌霜子看向地上跪著的白衣干尸,感嘆道:“這位當年估計也是驚才絕艷之輩,竟然能將冥典修煉到這般層次?!?
易澤有些好奇,凌霜子是如何知道修煉功法深淺的,很配合的發(fā)問:“你是怎么看出這些來的?”
凌霜子深沉的看了一眼大殿:“能將這里所有人在一瞬間全部殺死,他又是這樣的跪姿,恐怕當時他正在施展冥典中,一門需要付出極大代價的神通。”
易澤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冷冰冰的凌霜子,也有喜歡吊人胃口的壞毛病,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強忍著一言不發(fā)。
凌霜子見易澤不配合了,斜了他一眼,緩緩吐出了四個字:“這門神通名為:冥王叩首!”
“冥王在冥界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上古的冥王宗更是冥界的霸主,又有什么人能承受他的叩首,這門神通就來源于此?!?
“若對手的實力沒有強出很多,一旦施展出冥王叩首,被叩首的對象,很難承受這一擊造成的傷害,看這大殿中的場景,恐怕這位白衣干尸,身前至少有元嬰后期的修為!”
聽了凌霜子的話,易澤即便早有心理準備,還是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
一記叩首,消滅十位元嬰,上百位金丹,整個鑄劍齋的人估計都是受到了冥王叩首的影響,全都在一瞬間死于非命,寶靈洞天也因此化作一片絕靈之地,甚至現(xiàn)在即將面臨崩塌。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冥影幽幽的說:“不止這些人,還有鑄劍齋唯一的化神,否則他也不至于隕落,那位化神當時反應倒快,在發(fā)現(xiàn)不對后立刻躲進了青嵐塔的上層,可惜,依然無法逃脫被清算的命運。”
易澤聞言更是震驚,以元嬰之境殺化神,這真能做到嗎?
凌霜子也在一邊凝眉不展,似乎也對此感到不可思議。
冥影似乎因為被困在這里久了,也可能是想分享白衣干尸當年的壯舉,此時說話的欲望很足。
只聽他慢條斯理的道:“他的身上除了自己,還背負著當年被這些人拋棄和欺騙的萬千冤魂,他一個元嬰后期修士沒有這份一人滅一宗的實力,但加上所有冤魂的愿力,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要在失陷的寶靈界,將冥典修煉到能夠施展冥王叩首的地步,還要費勁千辛萬苦追蹤到這所謂的寶靈洞天,你們以為當初支撐著他的是什么,那是萬千慘死的同胞,復仇的信念!”
“等他找到鑄劍齋,鑄劍齋裝模作樣的給以他最隆重的接待規(guī)格,又怎么知道,他在乎的并不是這些,鑄劍齋也因此失去了最后生存的機會,不過,也正好所有人匯聚一堂,由他一網(wǎng)打盡?!?
冥影似乎有些激動,說話越來越大,不過很快他就克制住情感,又重歸于平靜。
隨著他的訴說,逐漸還原了當年的一樁懸案,鑄劍齋,包括整個寶靈洞天,為何會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確實是被滅門了,而且是被當初他們拋棄在原來寶靈界的同族。
這位白衣干尸也是厲害的可怕,一人滅一宗。
易澤和凌霜子詫異的對視一眼,這個冥影的來歷已經(jīng)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他不是冥影,恐怕稱其為冥胎更為貼切。
冥影肯定來源于這具白衣干尸,可能是發(fā)生了某種異變,才誕生出了意識,而干尸生前的意志至今還在影響著他。
不過冥影應該是一個全新的意識,只是偶爾才會被影響,他現(xiàn)在的目標很明確,就是附身或者說奪舍某個人,從寶靈洞天出去,重新開始生活。
也不知他一個人在這里誕生了多少年,一直與這么多陰魂為伴,作為一個有靈智的存在,不得不說是個奇跡。
“當年玉華觀從寶靈界接出來的人,應該都是殘余的人族商量之后選出來的火種,剩余的人應該是自愿斷后的,為何對后來的鑄劍齋這么大怨念?”凌霜子皺眉不解道。
“自愿斷后?沒錯,當初的確是這樣,但是那些人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們甘愿為之斷后的人,就在后方,繼續(xù)為其他人斷后!”
“當年寶靈界商量好的事情,無數(shù)中小勢力留下傳承,最后卻被組成鑄劍齋的三大勢力侵吞,能夠活著來到幽瀾界的,只有三大勢力,以及跟他們親近的勢力,那些相信他們的中小勢力,則被無情的拋棄在寶靈界。”
“而那三大勢力,來到幽瀾界之后,迅速組建起鑄劍齋,蒸蒸日上!”
隨后,冥影又看向白衣干尸,輕聲道:“說來可笑,他本來可以存活的,只是實在不齒三大勢力的行徑,留在了最后一波斷后的隊伍里,最后還幫著這些人回來報了大仇!”
易澤和凌霜子沉吟不語,他們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沒有資格判定對錯,只能說人性實在復雜的可怕。
這時,冥影已經(jīng)恢復如常,看著易澤兩人,平靜的說道:“好了,該知道的你們都知道了,準備好迎接死亡了嗎?”
“你好像很自信,吃定我們了,另外,我可不信你是這個人的意志,因為你只為自己而活?!币诐傻牡?。
“別著急,等我成為了你,你就知道我是誰了?!壁び翱聪蛞诐傻哪抗猓敛徽谘诘耐嘎冻鲐澙分?,這使另外兩人都很奇怪,為何他這么執(zhí)著于奪取易澤的身體。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冥影已經(jīng)向他們發(fā)起了攻擊。
凌霜子冷冷的盯著冥影,頭上的道尺紫光大放,奇怪的紋路在尺身上出現(xiàn),一股浩大的氣息彌漫而出。
“令,陰,善,福,印,將,南斗殺陣!起!”
大殿的六處地方突然冒出光柱,與道尺的紫光遙相呼應,冥影的頭頂浮現(xiàn)一道巨大的法陣,一股肅殺之氣升騰而起,牢牢鎖定住冥影。
冥影眼睛微瞇,他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凌霜子進入大殿的時候,就悄無聲息的布置好一道殺陣。
下一刻,無數(shù)靈光匯聚到冥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