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后,我終于得知蕭書記回到了家里。本文搜:肯閱讀 免費閱讀
我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說要向他匯報一下工作。
他說:“到辦公室吧,半個小時后,我會過去?!?
我只好去外面散散步。走了一圈,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往一號樓臺走去。
到了樓下抬頭一望,蕭書記的房間有些光亮。迅速上樓,空曠的夜間,聽得見自己孤單的腳步聲。
外間的門是虛掩的,我推門進去,關上,再敲里間的門。
只聽得一聲:“請進”,我推開門,叫了一聲書記好。
他正在批閱文件,嘴翹了一下,示意我坐。
我給蕭書記加了茶水,再給自己泡杯茶,坐到他的對面。
他把文件夾合上,望著我。
我立馬掏煙,弓起身子發(fā)了一支給他,給他點上火,才坐下。
他吸了一口,問道:“這段很忙,是吧?”
我笑道:“確實有點忙,自從醫(yī)療中心開業(yè)以后,又忙著恢復一個宗教場所,林場場部那兒原來有一座古廟,幾十年被毀……”
我把新建上林寺,請來兩個人,一個主持寺里工作,另一個在醫(yī)養(yǎng)中心設立【手法??啤康纫槐娛虑閾褚f了一遍。
他點點頭,笑道:“規(guī)劃長遠呀,衛(wèi)生、林業(yè)、旅游三個局管的事情都做了,可以給孟市長當市長助理了?!?
我臉一紅,說道:“這些事都向孟市長匯了,只是您忙一點,沒來報告。”
他說:“莫林山的工作目前基本就緒?”
“對,這些事的后期工作基本上交給黎場長去管,我準備回局里上班,看書記有什么新指示?!?
蕭書記說道:“前面辛苦了,你迅速回局里上班,因為形勢變化快?!?
我試探著問:“是不是張書記要走?”
蕭書記抬頭望著我,半晌才說:
“有這么一回事,年底走還是明年上半年再走,這不是市里,也不是他本人能決定的。但你要迅速回局里,協(xié)助花局里做好穩(wěn)定工作?!?
“穩(wěn)定工作?”
“對。有些人天天告花局長的狀。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你必須回來后要摸清情況,有針對性地查找原因?!?
我說:“花局長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她和我談過心。說自己問心無愧?!?
蕭市長說:“什么問題都沒有?多少有一些吧。在她手里進了很多人,都是縣一級甚至鄉(xiāng)鎮(zhèn)衛(wèi)生院調來的。
就算沒有經濟問題,這些調來的人能不能適應市級醫(yī)院的要求?水平能力怎么樣?你回去之后,要幫花枝芳做做工作。”
我立即明白,目前衛(wèi)生局很不平靜。
不平靜的原因就是與大氣候有關。
人們傳說張書記要走,而花枝芳是張書記提拔的人。
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想搞花枝芳的名堂。
我說:“從明天起,我就回局里上班。”
蕭書記點點頭,說:“你不找我,我也正準備找你,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你上班后趕快了解?!?
我站起來告辭。
蕭書記點點頭,繼續(xù)看文件。
下了樓,我看看時間不到八點,就準備先給陳秀敏打個電話。
跟男同志可以首爽地說:“你方便嗎?我想跟你見個面。”
但跟女同志不好這樣說。
我想了想,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她:“陳局長,有時間嗎?”
她一聽,說道:“我還在辦公室加班呢?!?
“加班?”
“對,中醫(yī)院的人鬧事,要我負責處理?!?
“鬧事?”
“對啊。”
“那我到辦公室來吧?!?
“行?!?
我立即出門,快步向辦公室走去。
到了辦公樓,我往上面一望,局辦公室,陳秀敏辦公室都亮著燈火。
我迅速上樓,推開陳局長虛掩的門。
她見到我,苦笑了一下,連忙倒茶。
我坐到她辦公桌對面,忙問:“出了什么事?”
她再苦笑一下,說道:
“本來是你的事,花局長不讓我告訴你。就是中醫(yī)院一些人聯(lián)名告狀,說一個中醫(yī)院還辦不好,又辦一個什么醫(yī)養(yǎng)中心。
醫(yī)養(yǎng)中心是衛(wèi)生局辦的也行,而是與林業(yè)局、莫林山林場聯(lián)合辦的,這就是要弄死中醫(yī)院,吃里扒外?!?
我一聽就明白了,其實就是告我的狀。
我問:“他們還說什么?”
陳秀敏說:“這里有告訴信,你看看。”
說罷,把一封告狀信遞給我。
我看完,肺都快要爆了,不過,此時的我,不再是剛參加工作的我,也不是一年前的我。我把信退給陳秀敏。問道:“你加班,就是為了這件事?”
“對,我要辦公室宋志給我擬個稿子,明天準備到中醫(yī)院去開一次會,整整風?!?
我正色道:“辛苦你了,明天我陪你去,現(xiàn)在就給花局長打電話?!?
說罷,我立即撥通了花局長。
接通后,我說:“局長,莫林山的工作,我基本上完結了,準備明天回來上班。剛到辦公室,碰到陳局長在加班。
問明情況,她說中醫(yī)院有一些人告狀,目標沖著我,所以,我明天陪陳局長一起去整風?!?
花局長一聽,立即說:“你在辦公室,那好,我馬上過來?!?
放下電話,我對陳秀敏說:“花局長立即過來?!?
陳秀敏壓低聲音說:“有些人等不及了,蠢蠢欲動。甚至市委市政府都敢罵,罵領導瞎了眼,聽你出的餿主意,一個中醫(yī)院還辦不好,又與別的單位合辦什么醫(yī)養(yǎng)中心?!?
我“哼”了一聲,說道:“都是些混世魔王,自己沒能耐,怕別人競爭。明天,我一定要整整風?!?
兩人議了一陣,花局長來了。
她說:“你們兩個到我辦公室去吧?!?
進了花局長辦公室,她氣憤地說:
“一些人不干事,專門整人,前一段時間,告我收了別人多少錢,弄得紀委到這里來查,查出什么問題嗎?沒有。
我確實從基層調過幾個醫(yī)務人員到市里的幾個醫(yī)院。
人家也有正當理由,有的是夫妻長期分居,有的是家有老人需要照顧。誰當局長對這些情況都會照顧啊。
我照顧了一些特殊情況,就說我收了多少多少錢。在后面指使別人告狀,全是一些陰險小人的做法?!?
等花局長發(fā)完脾氣,我對陳秀敏說:
“你要宋志回去,不要寫什么講話稿了。明天,有一萬擔責任,我也來承擔。我一定要參加中醫(yī)院的整風會?!?
陳秀敏立即出去了。
花局長低聲說:“就是那個曹在后面煽陰風點鬼火?!?
我點點頭,說道:“局長,你不要管,讓我來對付。”
她說:“你也不能做得太猛?!?
到了這時,我挑明道:“你放心,我現(xiàn)在只是削掉他周圍那些跟隨者,不會動他?!?
一會兒,陳秀敏進來。
三人商議了明天去中醫(yī)院開會的方案。
最后,我說道:“這己經是唱明戲了,我也不怕唱戲。門口那個保安對出出進進的人都清楚,馬上會報告對方。這個人一定要換掉。”
花局長說:“主要是那一年,我辦公室差點失火……”
我說:“我來換。”
真是吃了這碗行政碗,沒過一天安定日子,剛把莫林山的事兒基本落妥,單位的斗爭又拉開了帷幕。
我不好斗,但這一切都是逼出來的啊。
難怪我哲學老師說,從哲學的角度來說,人活著就是斗爭。與天斗,與地斗,與自己斗,與別人斗,你若懦弱,永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