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我姐夫家,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思崽心切——原來我忘了我姐姐把超超帶了回去,要明明讀完這個學(xué)期,才會一起過來住?!ぐ?馬_書¢院~ `庚_歆¨醉*噲.
我對姐夫說:“我干脆去旭哥那兒吃,我們邊吃邊商量?!?
我姐夫說:“把旭哥叫過來吃,我多煮個菜就行。”
我想想也對,畢竟有些事,一定要和旭哥商量。
跟兩位書記當(dāng)過秘書,我倒是學(xué)到了一條經(jīng)驗——什么事都要有預(yù)案。
我立即打了一個電話給旭哥,說道:“你到我姐夫這邊來吃。我們有事商量?!?
旭哥說:“好的?!?
一會兒,旭哥就來了。
我姐夫就開始上飯菜,他說:“你們有事,先吃。我看一下店子,等會兒再上來?!?
我也不講客氣了,說:“我們先吃,吃完商量事情?!?
兩人吃完。我又泡了茶,坐下說起事情的原委。
我介紹這一次,是為了給凌老師調(diào)動。而且是調(diào)到一個相當(dāng)有名的學(xué)校去。
旭哥問:“你幫她調(diào)動?蕭書記老婆的事辦不成?”
我說:“三個原因。第一,人一走下坡,朋友就遠離。第二,凌老師的要求高,非名校不進。第三,蕭書記面子重,不愿求人?!?
旭哥點點頭,說道:“這樣還差不多,我聽說北京部委司長級的領(lǐng)導(dǎo),為了小孩讀書,也放下架子找校長?!?
我說:“這叫養(yǎng)崽變崽,養(yǎng)孫變孫。在省城當(dāng)個名校校長是挺牛皮的。/x/i¢a?o~s+h\u~o~g+u,a\i`.`c′o′m!”
旭哥問:“你幫她找了一個有名的學(xué)校?”
我說:“對。校長同意明天和凌老師見一面,所以,我們今天就趕過去?!?
他說:“那就走吧?!?
我手往下按了按,旭哥抬起屁股又坐下來。
我說:“進這個名校,我有把握?!?
旭哥十分崇拜地望著我。
我繼續(xù)道:“就是等會在車上,我非常尷尬。我不是個小人,但與憶蘭離婚之后,我就沒去過她家。等會坐在一起,你說尷尬不?”
旭哥說:“你剛才說,進名校你有把握,那我告訴你,坐在車上不尷尬,我也有把握?!?
我一聽,既相信,又有點不相信。說道:
“凌老師也是個厲害人物,蕭書記走了,但她是虎死不倒威,不是一般人啊,不太好打交道?!?
旭哥說:“你有你的長處,我也有我的長處?!?
“大師,把你的長處露一點點,我也放心一點?!?
他說:“你坐到后排,讓凌老師坐副駕位就行。”
“就這樣?”
“到了江左,你再付師傅錢給我,兩條煙,沒問題吧?!?
我說:“絕對沒問題?!?
“走。”
我坐上后排,給凌老師打電話,說五分鐘就到樓下接她,開車的是李旭日。
凌老師說:“好的,李旭日,李總,我認(rèn)識?!?
旭哥把車開到樓下,我們馬上下車,我說:“阿姨好。′山.葉?屋? *首·發(fā),”
她沖我笑一下。
旭哥立即打開副駕車門,說道:“凌老師,坐前面不暈車一點?!?
凌老師說:“喲,你還知道我有點暈車的毛???”
旭哥說:“曉東告訴我的啊。”
我的天,我什么時候告訴過他。旭哥說假話跟說真話一樣,說得那樣自然貼切。
上了車,旭哥就掏出礦泉水,說道:
“你家曉東就關(guān)心你這個阿姨,我想買飲料,曉東說,買礦泉水。飲料是小孩子喝的?!?
凌老師說:“我家曉東懂我家的生活習(xí)慣呢?!?
我的個爺爺,旭哥為我撒謊,哪一句都沒說錯。
可貴的是,凌老師竟然使用了——我家曉東——這四個字表明了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仍然像過去一樣。
這時,車子才開啟,一會兒就離開了機關(guān)。
我想主動找話和凌老師說說,真的不知從何說起。
問她工作忙不忙——這不是一句屁話?忙又怎么樣,你都不到我家來。
問她身體好吧——這不是一句屁話?不好又怎么樣?反正你又不會來看望我。
問……問……問……
我覺得問什么都不妥。
這個時候,親愛的旭哥開始救場了。
他與凌老師套近乎了,說道:
“凌老師,我和曉東到過你家里?!?
“我記得。幾年之前就到過?!?
“對。我也知道你在學(xué)校很有名。在老師和學(xué)生中威望很高?!?
“是你說得好?!?
旭哥這點,倒是沒說假話,我以前向他介紹過凌老師是個女強人。教書教得好,學(xué)生服他管理。
旭哥說:“就這么一個好機會,我想向你請教一下小孩子要如何教育,才會成長得好?!?
凌老師問:“你家小孩多大了?”
旭哥說:“兩個,大的是男孩子,11歲了。會讀書,但有點頑皮,我老婆又沒有教育經(jīng)驗。他常常到學(xué)校里闖點禍。”
凌老師說:“會讀書是優(yōu)點,喜歡闖禍,要從兩個方面分析。一是打點小架,小孩子的天性,你不要過分緊張。太老實的孩子長大中規(guī)中矩。二是鬧得過分,那要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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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哥就把他小孩的情況詳細介紹了一遍。
這就問到了凌老師最擅長的領(lǐng)域。一路上,她就介紹她的教人之道。
兒童要怎么教育,青少年又要怎么教育。優(yōu)等生要如何培養(yǎng),頑劣學(xué)生要如何引導(dǎo)。
我也時不時插幾句。
旭哥則是不斷地問個不停。
于是,凌老師就仿佛是教育導(dǎo)師,滔滔不絕,越講越興奮,越講越讓我們佩服。
這一趟,我預(yù)計有些尷尬的江左之行,在旭日不斷地用小學(xué)生式的提問下,讓凌老師找到了舞臺,開始還矜持,只說。
后來漸入佳絕,好像名師登臺,開始邊講邊做起了手式。
最后,談到自己,不知讓好幾個差生變?yōu)楹脤W(xué)生。有名有姓。
旭哥說:“凌老師,就這樣子,等你到了【求仁中學(xué)】,我就把我家小孩送到求仁中學(xué)來讀書,不管花多少錢都值。
一是我也賺了點小錢,二是為了培養(yǎng)小孩。我舍得投資。我書讀得不多,但是跟曉東局長一樣,也喜歡語文。
我記得我們語文老師教魯迅的《故鄉(xiāng)》時,說魯迅先生希望閏土的兒子,不再像閏土一樣辛苦恣睢地生活。
我也一樣,不希望我的兒子跟我一樣做點小生意。希望他跟魯迅先生說的一樣——他們應(yīng)該有新的生活。”
旭哥說這一段話,我不覺得出奇,他平時也和我這樣說過。
凌老師正是教語文的,聽到一個生意人竟然背出魯迅《故鄉(xiāng)》的原話,她著實吃了一驚,說道:
“李總,你不錯啊。一個生意人竟然這么有知識?!?
旭哥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經(jīng)常跟郝局長這樣有學(xué)問的人在一起,多少也變得愛看點正經(jīng)書。”
凌老師說:“我們曉東確實喜歡讀書,也有學(xué)問?!?
我說:“李總你放心,我們凌阿姨是肯定能進【求仁中學(xué)】的。小學(xué)畢業(yè)后,我也幫你一把勁,送進【求仁中學(xué)】,讓凌阿姨教你兒子。”
旭哥說:“凌老師,那我就教育小孩向這個方向努力?!?
凌老師笑道:“真去了,這不成問題?!?
一路上就談些教育問題。凌老師非常高興。我也一點不尷尬。
不知不覺,竟然入了城。
凌老師打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掛了筒。
她說:“去人民路【時都大酒店】,老蕭在那兒請你們吃晚飯?!?
喜歡官場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