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政研室有多少人?
說出來不怕嚇?biāo)滥?,一共?5人。*2′8-看′書?網(wǎng)` `已·發(fā)`布?最?新?章\節(jié)¨還有13名退休干部,我們四水開發(fā)區(qū)都只有50來個干部。
當(dāng)然,我也不必要個個認(rèn)識。我不過是掛名在這個單位而已。
我直接掛靠的這個處叫【省情研究處】。主要編輯一本不定期內(nèi)刊——【省情研究與匯報】。
第二天,聞主任打了一個電話給我,我趕到他辦公室。
當(dāng)我到達時,除了胡靜,還有一位40多歲的胖胖男子坐在里面。
聞主任給我們作了介紹,我才知道胖胖男子是省情研究處的處長沈伯洋。
雙方認(rèn)識之后,聞主任就給我們?nèi)碎_了一個小會。
他說:“郝曉東同志就掛名在研究處。雖然不在那兒上班,但黨組織生活,評先評優(yōu)都在研究處。曉東同志有什么需要解決的問題,工作上的,找沈處長。經(jīng)費方面的找胡靜。”
我點點頭。
聞主任問我有什么要求。
我說:“目前沒有太多的要求,就只要一些全省基本情況的資料,以及近五年來,省委省政府領(lǐng)導(dǎo)在三級干部大會上所作的工作報告和講話。
另外就是全省各地州市,各廳局的電話號碼簿。暫時就看看資料?!?/p>
沈處長先講了兩句歡迎我到他們處工作的話,然后表示有關(guān)資料,等會他叫陳放給我送過來。
會議很短,開完,我們各自回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胡靜就給我泡了一杯茶。我有點不好意思,說:
“謝謝,以后泡茶的事,我自己來。”
她對我一笑:“聞主任跟我交待了,你的一般性事務(wù)都交我來辦理?!?/p>
我也笑道:“泡茶不屬一般性事務(wù)?!~x,s/w!k_.¨c¨o·m!”
趁這個機會,我就跟她拉起了閑話,畢竟以后,我與她打交道的機會相對多一點,互相探個底,以后好相處。
閑談中,我得知她老公在省政府駐京辦公處工作,有一個男孩在幼兒園讀大班,家里就住在這個院子里。我也告訴了她,我的一些家屬情況。
她笑道:“我們的情況都差不多。不過,兩地分居還是不太方便,你要把妻子調(diào)過來,以后當(dāng)秘書是很忙的?!?/p>
兩人正在閑話,進來一人。胡靜給我介紹,說是【省情】編輯部的陳放科長。
他開口喊道:“郝處長你好?!?/p>
我笑道:“陳科長好?!?/p>
他說:“沈處長跟我交待了,你要的資料,我已經(jīng)清理好了,放到哪兒?”
我說:“你就放到書桌上,我看看,如果還需要什么,再找你。”
他點點頭,走了。
胡靜說:“我把書柜清一下,你的資料就放第二層吧?!?/p>
說完,她就去清書柜。
我先把【內(nèi)部電話】本放在一邊,其他資料,有的看看合訂本封面,有的翻翻里面的內(nèi)容。翻看了一陣,我就把它們?nèi)b進書柜中去。
坐下,我便正式進入辦公狀態(tài),掏出筆記本,打開內(nèi)部電話本,一頁一頁翻起來。
省委常委,人大政協(xié)兩家領(lǐng)導(dǎo),這上面只有辦公電話。秘書電話。沒有手機,沒有家庭電話。
其他領(lǐng)導(dǎo),一應(yīng)俱全。
再翻各部、辦、委、廳、局,則比較完整。
然后看各地州市,則主要是四大家、常委,以及四大家辦公室的電話,不過手機,家庭電話都有。
有了這本冊子,我就不急。
然后就開始抄。
抄就是個歸納簡化的過程?!轲t?颼,小¨稅*徃¢ -哽.鑫′醉,全+當(dāng)然,這也是一門學(xué)問。
胡靜見我一直在看電話本,還在抄寫。笑道:
“還要抄下來?”
我喝了一口茶,說道:“抄就是記憶?!?/p>
“記憶?你還能記住這么多號碼?”
“試試?!?/p>
她驚訝地說:“有個本子,你翻一翻就行了?!?/p>
我說:“比如你的號碼,昨天你告訴我之后,我就不用翻了。”
她盯著我,問道:“我的號碼是多少?”
我立即背了出來。
她半天都合不上嘴。然后才說:“你記性這么好?”
我只笑笑。
她不可思議地盯著我,問道:“這個有什么用呢,我們平時都是翻一翻。
我說:“我給常務(wù)副市長當(dāng)秘書時,有一次,我們那條四水河有個地方潰壩,常務(wù)副市長指令我通知六七個單位的領(lǐng)導(dǎo)迅速集合到他站的潰壩點來商量。
我就一個電話一個電話地打。不要查找?!?/p>
她驚奇地盯著我。
我說:“當(dāng)時下大雨,又刮大風(fēng),我要是一個個查找,速度就慢。我的辦法是打得通的就打,打不通的就打下一個?!?/p>
不管是省委機關(guān),還是村頭巷尾,秦江省人們的那句口頭禪,一下從她嘴里冒出:“我的個爺爺,你也太厲害了吧?!?/p>
我照樣抄號碼。
她對我這個特殊本事來了興趣,問道:“那你記其他事情,也這么記性好?”
我說:“記憶靠不斷鍛煉?!?/p>
當(dāng)然,我有記日記的習(xí)慣,這些事,我就沒告訴她了。
她說:“這可是一樁大本事。說明你過目不忘。難怪聽說你從一個縣中學(xué)就考上了復(fù)旦?!?/p>
我一聽,其實我的情況,他們都知道了。
這時,我就要亮亮底色。為什么要亮亮底色呢?就是要靠她去傳播。今天與我當(dāng)年跟陳秀敏坐在辦公室那個時候是一樣。一樣一樣一樣的啊。
當(dāng)年,我的分管領(lǐng)導(dǎo)也姓聞,我也是看材料。把所有的材料都看熟。才在聞主任面前亮了一下寫材料的功夫——那叫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今天,我還沒去顏書記那邊上班,但我掛靠在政研室,我有什么能耐,先讓胡靜傳一傳,讓政研室的人也知道,我不是關(guān)系戶,也不是抱哪位領(lǐng)導(dǎo)的大腿調(diào)上來的。
我說:“一是勤記,二是任何事情都有方法?!?/p>
我邊說邊抄。
她說:“難怪調(diào)你來當(dāng)秘書。顏書記也很厲害的,作起報告來,全省的情況,他不要翻本子,也不要看發(fā)言稿。哪個單位幾個領(lǐng)導(dǎo),誰管哪一條線,甚至下面幾個處室,有時連處長的名字也叫得出。
有一次他開會,分管的副廳長沒來,派了一個處長代會。
顏部長掃了一眼,對著商業(yè)廳的那位處長說:”你叫劉興名吧,你們曾廳長干什么去了?開始大家以為顏書記認(rèn)識劉興名,會后才知道顏書記記性好。只打過一次交道就記下了一個處長的名字。”
她怕我認(rèn)為,她自己是當(dāng)著我的面拍顏書記的馬屁。又補充說:“商業(yè)廳又不是一個重要的廳?!?/p>
我笑笑。
有技炫一下就行了。
一上午,我就基本上是在抄抄寫寫。
弄得胡靜時不時瞟我一眼。
中途還端著我的杯子去加了一次開水。
我知道她是借機來瞟一眼,我是怎么抄寫的。
我說:“跟你說了,我自己動手就行?!?/p>
她說:“你以后去顏書記那邊工作,到這里來的機會也不多,所以,你是客人,也是領(lǐng)導(dǎo)?!?/p>
我才合上本子,準(zhǔn)備跟她聊聊天,笑道:
“胡科長,我呢,不是你的領(lǐng)導(dǎo),這點要分清楚。也不是客人,是政研室的一個干部。”
她笑道:“對,目前如此。”
我說:“以后也如此。我們是同事?!?/p>
她還是笑笑,然后問:“你還懂醫(yī)?”
我一聽,心里翻起了巨浪,我的個爺爺加奶奶,難道我的歷史,機關(guān)里有人知道?
先試探試探再說:“你聽誰說的?弄錯了,我不懂醫(yī)。要是懂醫(yī),我不去當(dāng)醫(yī)生了?評個教授,坐在辦公室,不論廳長局長,進來都要客客氣氣。”
她皺起眉頭,狠狠地刮了我一眼,有點恨我欺騙她的意思:“你要說真話,還要給領(lǐng)導(dǎo)去當(dāng)秘書的人,不說真話怎么行?”
我說:“我?guī)湍闼阋幌拢愀鷥蓚€人有親戚關(guān)系。”
“?。磕氵€會算?”
我笑道:“一是跟聞主任,二是跟黨校劉校長?!?/p>
她忍不住掩著嘴笑起來。
我一見她笑,便故作嚴(yán)肅地說:“到底哪一個?!?/p>
她點點頭,說:“后面一個。”
我才笑起來,也不展開問。
這時,她接了一個電話,出去了。
我坐在那兒想。孟書記在我離開四水,我去拜訪他時,叮囑過我一句話。你看到的都是表面,機關(guān)是靜水流深。
我為什么被安排到這間辦公室?
原來也是大有深意的。
雖說胡靜只是偶爾問我一句,實際上是一個接頭暗號——我們是自己人。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