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楓殺了邊沫沫?!
我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或者陳天仙嘴瓢了,重復(fù)問了兩三遍后,終于得到確鑿的答案,邊沫沫的確死了,是蘇晨楓殺掉的。?c¢q·w_a?n′j′i^a¨.!c\o`m-
“究竟怎么回事?!”我當(dāng)然很吃驚,實在無法理解。
蘇晨楓不是很愛邊沫沫嗎,怎么會殺了她?
“剛抓到他,我也不太清楚……你們來越國吧,我先問一問他。”陳天仙沉沉地道。
“好?!?
掛了電話,我們幾個當(dāng)即出發(fā),很快來到越國,在某個邊陲城市,見到了陳天仙。這時候,她已經(jīng)弄清楚了前因后果,在當(dāng)?shù)鼐炀值囊婚g辦公室里,當(dāng)著我們的面完完整整講了一遍。
蘇晨楓和邊沫沫從萬象逃出來后,驅(qū)車到了和越國接壤的拉邦。
斷了一只手的蘇晨楓,身體雖然非常虛弱,幾乎沒力氣說話了,但邊沫沫不愧是從小在軍營長大的,止血和包扎的手段非常了得,一路上起碼是性命無憂的。
在拉邦,他們見到了經(jīng)常在兩國間行走的商人阮文雄。
阮文雄三十多歲,長得高大英俊,腦子靈光,口才了得,會好幾門外語,是蘇家忠實的合作伙伴,沒少接受蘇家的贊助,自然要為蘇家鞍前馬后。
看到蘇晨楓斷了只手,阮文雄當(dāng)然非常吃驚,但整個老撾都在通緝蘇晨楓,不能馬上安排他進(jìn)醫(yī)院,只能先偷渡到越國再說。
既是偷渡,以老撾和越國間復(fù)雜的地理條件,就不存在交通工具的可能性了,只能依靠一雙肉腿翻山越嶺。
蘇晨楓確實強(qiáng)悍,在失血過多、疼痛難忍的情況下,還是依靠自身強(qiáng)大的意志力到了越國。阮文雄立刻安排熟悉的私人醫(yī)院為其做手術(shù),可惜還是遲了,因為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那只手掌再也接不回去了。
從這天起,蘇晨楓徹底成了一個殘疾人。
聽到這個消息,邊沫沫當(dāng)場嚎啕大哭,直呼是自己害了蘇晨楓。
“和你沒有關(guān)系?!碧K晨楓躺在病床上,用僅存的一只好手,輕輕撫摸著邊沫沫的頭發(fā),柔聲說道:“能救下你,比什么都強(qiáng)了,一只手不算什么的?!?
“老公,我永遠(yuǎn)愛你,我會愛你一輩子的!如果我做不到,就讓天打雷劈!”邊沫沫撲在他的懷里,像只小貓一樣又哭又拱。
蘇晨楓單手緊緊地抱著她,心想自己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擁有如此完美的女人,缺了一只手又如何!
楊過不也缺了一只手嗎,不妨礙人家成為神雕大俠,不妨礙人家和小龍女浪跡江湖!
當(dāng)時在陳天仙的運作下,越國也在四處搜尋蘇晨楓,但力度肯定沒老撾那么大,再加上阮文雄的人脈,短時間內(nèi)還不至于暴露?!?\4?看!書? /已*發(fā)!布^最/新′章·節(jié)_
蘇晨楓便在醫(yī)院住下來養(yǎng)傷,阮文雄特意給他安排了個單間,旁邊還有一張床,方便邊沫沫陪護(hù),其他生活用品也是一應(yīng)俱全,醫(yī)護(hù)人員更是隨叫隨到,上得都是當(dāng)?shù)刈詈玫乃帯?
醫(yī)療問題解決了,安全也得到了保障,愛人更是守在自己身邊,蘇晨楓覺得心里非常踏實,當(dāng)天晚上便睡了一個香甜的覺。
但做過手術(shù)的朋友都知道,麻藥勁兒一旦過去,劇烈的疼痛便會襲來,根本不可能睡得安穩(wěn)!
半夜,蘇晨楓被疼醒了,腦門子上都是冷汗,就連衣服都被浸濕了,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邊沫沫不見了,月光透過薄紗的窗簾,照在旁邊空落落的床上。
“沫沫……沫沫……”
蘇晨楓一開始沒當(dāng)回事,以為邊沫沫去衛(wèi)生間了,叫了兩聲沒有回應(yīng)。又等了半天,還是沒有回來,心里終于有些著急,掙扎著從床上爬起,打算到其他地方找找看。
一出病房,便聽到斜對面的樓梯間傳來一陣男女調(diào)笑的聲音。
凌晨時分的病房區(qū)當(dāng)然很安靜,也愈發(fā)顯得調(diào)笑聲很刺耳了。因為聲音非常熟悉,蘇晨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邊邁著不可思議的步伐走過去,一邊傾聽著那些污穢不堪、骯臟至極的調(diào)笑。
“邊姑娘,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這么騷!”
“嘻嘻,我有多騷,取決于你有多帥!丑男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女神,其實也不過是某些帥男人胯下的玩物罷了。”
“可蘇公子剛為你斷了一只手……”
“那咋了,又不是我砍的,用不著愧疚一輩子吧?好了好了,這種良辰美景,不要提那個掃興的人了?!?
“哈哈,邊姑娘,我服了,我真的服了……”
“少廢話,趕緊的,時間緊迫……”
中途路過護(hù)理站,值班的護(hù)士早就睡著了,桌上放著一把剛用完的水果刀。世上的事就是這么巧,每一個關(guān)鍵的因素搭在一起,便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后果。
鬼使神差的,蘇晨楓拿起了這把水果刀。
來到樓梯口處,雖然電燈沒亮,但窗外的月光皎潔,正照在兩個交纏的人影身上,一個是邊沫沫,一個是阮文雄。
蘇晨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多希望邊沫沫是被迫的,是無可奈何,是迫不得已。^x~k¢a~n?s*h?u¨w¢u/.·c^o`m^
但不是。
邊沫沫比阮文雄主動多了,主動摟,主動抱,主動摸,主動親。
蘇晨楓的腦瓜子嗡嗡直響,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斷手,仍舊被厚厚的繃帶包裹著,以前這是愛的象征,現(xiàn)在卻成了極大的諷刺。
“我永遠(yuǎn)愛你,我愛你一輩子”的聲音仿佛還在耳畔回響,但很快就被現(xiàn)實的“嗯嗯啊啊”取代了。
不知怎么,蘇晨楓突然有點想笑。
笑自己的白癡,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無能,笑自己的傻逼。
“哈哈哈——”
“呵呵呵——”
“嘿嘿嘿——”
他真的笑了出來,笑聲詭異而又尖刻,笑得彎下了腰,笑得流出了淚,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渾身顫抖。
邊沫沫和阮文雄當(dāng)然聽到了笑聲,他們面色震驚地轉(zhuǎn)過頭來,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蘇晨楓。
“蘇公子!”阮文雄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猛地?fù)涞教K晨楓身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接著又“砰砰砰”地磕起頭來,“不怪我啊,是邊姑娘先勾引我的,他主動給我發(fā)消息,讓我在這里等著他……以為她有什么急事,所以我才來的,結(jié)果一見面,她就抱我、親我……我一時沒忍住,才和她接觸的!”
“哈哈哈——嘿嘿嘿——呵呵呵——”蘇晨楓仍舊大笑著,如狼嚎,如鬼泣,一邊笑一邊握緊手里的刀,朝阮文雄的胸口狠狠刺了過去。
“噗噗噗——”
幾刀下去,阮文雄的胸前便一片血跡,他目瞪口呆地低下頭去,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終究,還是抵擋不住身體的本能,“轟”的一聲栽倒在地,當(dāng)場氣絕身亡。
“啊——”
看到這幕,邊沫沫發(fā)出一聲慘叫,隨即瘋狂地朝樓下奔去。
“哈哈哈——呵呵呵——嘿嘿嘿——”
蘇晨楓依舊大笑著,同時拔步去追邊沫沫,三兩步便追上了她,狠狠揮刀朝對方的脊背扎去。
“噗噗噗——”
又是幾刀下去,邊沫沫的脊背便一片鮮紅,但因為是蘇晨楓亂捅的,并未扎到后心,所以并不致命。邊沫沫知道逃不掉了,她猛地回過頭來,一把抱住了蘇晨楓。
“老公,我錯了!”她緊緊地抱著蘇晨楓,生怕對方還會下手,同時嘴巴里快速說著:“我發(fā)誓,我最愛的就是你,跟他只是逢場作戲,偶爾尋求一下刺激……誰也沒有我老公好,我最愛我老公!”
她相信自己求個饒、撒個嬌,蘇晨楓一定會心軟的,就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
但這一次,似乎不一樣了。
“別用你親過別人的嘴說愛我!”蘇晨楓的眼神冰冷殘酷,再也沒有了過去的柔情蜜意。
他用自己殘缺的斷手一把推開邊沫沫,接著一刀又一刀地朝邊沫沫的肚子捅了過去。
“老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會愛你一輩子的……”邊沫沫的聲音越來越低,慢慢跪倒在了地上,慢慢躺了下去,慢慢沒了聲息。
她的眼神渙散,嘴巴微微抽動,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可惜永遠(yuǎn)也說不出來了。
“哈哈哈——呵呵呵——嘿嘿嘿——”
連殺兩人,蘇晨楓仍舊仰頭大笑著,窗外冰冷的月光潑進(jìn)來,正灑在他那張遍布猙獰,卻又掛滿淚痕的臉頰上。
驚恐而滲人的笑聲終于驚動了其他病人和醫(yī)護(hù)人員,大家紛紛出來查看怎么回事,又被現(xiàn)場血腥的一幕所震撼,當(dāng)即就報了警。
越國警察局的出警速度并不算快,更何況還是半夜,又聽說是命案,拖拖拉拉的,半個多小時后,才到了現(xiàn)場。
“哈哈哈——呵呵呵——嘿嘿嘿——”蘇晨楓仍在現(xiàn)場笑著,看上去已經(jīng)徹底瘋了。
幾個警察撲上去,輕輕松松便將他拿下了。
將其帶回警局,調(diào)查清楚死者和兇手的身份后,領(lǐng)導(dǎo)當(dāng)即“哎”了一聲,這不就是上面要求抓捕的那個蘇晨楓嗎?
于是消息一路上傳,最終來到了陳天仙的耳朵里。
陳天仙又迅速告訴我們。
等我們到了越國,警方已經(jīng)問明白整個過程,所以陳天仙才能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聽完以后,我們幾人當(dāng)然也很感慨。
蘇晨楓有多愛邊沫沫,大家全都看在眼里,邊沫沫卻做出這種事來,只能說活該了,罪有應(yīng)得。
丁妙音和林霸天聊得熱烈,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邊沫沫這種人,蘇晨楓多好的男人啊,有錢,長得帥,還專一,干嘛要做對不起他的事?
我卻一點都不意外,當(dāng)初在邊境的時候,邊沫沫半夜?jié)摰轿曳块g里,就知道她是個沒什么底線的人了。
這樣的人,男女都有,實在無法用正常人的邏輯去分析他們。
不過話說回來,蘇晨楓落網(wǎng)對我們來說自然是件好事。
“蘇晨楓能交給我們么?”眾人的八卦完畢之后,我便立刻問陳天仙。
“當(dāng)然可以?!本炀值霓k公室里,陳天仙坐姿端莊,白皙的脖頸挺起,氣質(zhì)非常出眾,真的像個天仙,還是那句話,紅樓嚴(yán)選真沒的說,顏玉璞確實娶到寶了。
他得感謝我一輩子!
“實際上,你們要趕緊將他帶走?!标愄煜烧J(rèn)真地道:“蘇家在越國也有不少關(guān)系,蘇沉舟得知兒子落網(wǎng)之后,第一時間便把電話打到我家,我爸以‘不知道這件事,回頭去問一問’為由先婉拒了??梢韵胂蟮氖?,他肯定還找了別人!在蘇家的力量發(fā)揮之前,你們必須快點行動。”
既然如此,我們自然也不廢話,對陳天仙表示過感謝后,當(dāng)即便把蘇晨楓從警察局提走了。
這就叫現(xiàn)官不如現(xiàn)管,蘇沉舟的越洋電話一個接著一個,托再多的關(guān)系,找再硬的背景,也不如我們在現(xiàn)場來得快。
將蘇晨楓帶去哪里,我們也想好了。
華國,粵西,崇左,那里是顏玉璞的地盤。
其他地方多多少少有些危險,蘇沉舟的勢力確實無孔不入,但在顏玉璞的軍區(qū),絕對針插不進(jìn)!
乘坐丁家的私人飛機(jī),短短數(shù)個小時以后,我們便到了崇左,和顏玉璞見了面。
將蘇晨楓暫時關(guān)押起來后,我和顏玉璞在他的辦公室里,來了一場簡短但信息量十足的交談。
“和蘇家的梁子越結(jié)越深,基本沒有可能緩和了。”坐在會客區(qū)的真皮沙發(fā)上,我叼了一支煙,意味深長地說。
“那就干唄,龍門商會也不怕他吧?”顏玉璞坐在對面,身穿將服,霸氣十足。
“必須將整個蘇家斬草除根,否則禍患無窮!”我沉沉地說道:“蘇家的勢力實在是太強(qiáng)了,關(guān)系直通紅樓,壓得龍門商會抬不起頭……現(xiàn)在憑借一些花招僥幸贏了幾回,但如果讓他抓到機(jī)會,我會死得很慘!”
“直接斬草除根恐怕不行?!鳖佊耔卑欀嫉溃骸澳阋舱f了,他家的關(guān)系直通紅樓,上面也不可能讓蘇家倒下的!”
“上面為什么不可能讓他倒下?”我反問道。
“蘇沉舟號稱滬上皇,整個滬城最有錢的人啊,華國經(jīng)濟(jì)的一艘航空母艦……地位實在太重要了!”顏玉璞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
“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是離了某個人不行的?!蔽逸p輕敲著桌子,認(rèn)真說道:“尤其商人!從古到今,最不值錢的就是商人!說白了不就是二手販子嗎,倒買倒賣的活,沒那么高大上,也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比那些院士、科學(xué)家之類的差遠(yuǎn)了!沒了他蘇沉舟,自然有李沉舟、王沉舟,真以為他是不可或缺的嗎,無非是靠著運氣和時代紅利賺到錢了,換一個人過來同樣可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顏玉璞終于恍然大悟:“如果有人能取代蘇沉舟的位子,維持滬城經(jīng)濟(jì)的和諧與穩(wěn)定,其實紅樓也不在乎他的……”
“就是這樣!”我舉起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掀舟計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