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聲過后。
一切事物,全部靜止。
杜休附近的空氣,蕩起層層漣漪。
一位身形佝僂,須發(fā)全白,眼神滄桑的老者,倏的出現(xiàn)在兩人身旁。
“像,你與祂,實在是太像了?!?/p>
“可你,終究不是祂吶!”
駝背老者背著雙手,幽幽一嘆,臉上盡是緬懷之色。
不知是在說姜早早還是在說杜休。
老者抬手,兩顆剛被引爆,宛如微型小太陽的原力炸彈,被他吸入手中。
“這便是那個世界的產(chǎn)物嗎?”
“有點意思。”
“看來,那個世界,熱鬧極了?!?/p>
“不似濁陸這般枯燥?!?/p>
老者心生向往,右手輕輕一捏,原力炸彈,散于虛無。
他眼神深邃,稍微邁步,廢墟城市、山川河流、血色蒼穹...從他兩旁急速掠過。
杜休與姜早早,身形定格,隨之被帶走。
片刻后,來至一處巍峨巨峰的山巔之上。
老者背著手,喃喃自語。
“濁陸生靈,想離開此地?!?/p>
“不只是濁陸,萬載前,被你封印的那些老朋友,都想掙脫束縛。”
“你創(chuàng)造了一個無與倫比的世界?!?/p>
“可你不該這般對待我們?!?/p>
“再等等吧!”
“現(xiàn)在還不到解封的時候?!?/p>
話音落地。
杜休懷里的金色卷軸,出現(xiàn)在駝背老者手中。
他望著手中的金色卷軸,沉默許久。
緩緩又道:
“征伐,將起?!?/p>
“諸天,將亂?!?/p>
“濁陸生靈,還不到出世的時候?!?/p>
“時機成熟,我會去送你最后一程。”
駝背老者將金色卷軸收起來。
“兩把‘鑰匙’......倒是巧妙,若只有一把,吾還真是為難。”
他渾濁的視線,落在杜休手中的封禁石上,啞然失笑。
“老咯老咯!記不住事咯!忘記給它加持封印了!”
“小家伙,這把骨刃,可了不得,別用它殺太多生靈?!?/p>
“算了,再幫幫女娃娃吧!”
“帝器......神制造的武器,怎能叫帝器呢......”
“那些繼承人.......”
“唉...立場不同,層層迷霧下,沒人能看清這個時代,吾,也不必庸人自擾?!?/p>
“拿走一把‘鑰匙’,這些便是補償吧!”
駝背老者,搖頭一笑,抬起右手,指尖輕輕一點,空氣泛起漣漪。
一道光束,沒入封禁石內(nèi)的禁忌之刃之中。
一道光束,沒入姜早早的眉心之中。
而此時。
血色蒼穹之中。
密密麻麻的青色刀罡,呼嘯奔騰在天地之間。
成千上萬條粗大赤色鎖鏈,從天際垂下,如狂蟒肆虐。
空中,站滿了無數(shù)金色雷霆巨人,手持雷霆巨矛,蓄勢待發(fā)。
駝背老者望著周遭的滅世景象,臉色一黑。
“又來,稍微出手,你便這般對吾?!?/p>
“一點情面也不講吶!”
駝背老者的身影陡然崩碎,化為無數(shù)光點。
......
“你要是祂...該多好??!”
......
“欠祂的又該怎么還呢?”
......
光點消散,漫天厄難隨之消失。
天地回歸平靜。
只余下一道嘆息聲,被揉碎在血色蒼穹下。
南風(fēng)過境。
仿佛什么事情都未發(fā)生過。
良久之后。
一對男女身形微動,迷茫的望著四周。
身遭景物,映入眼簾。
如蛛網(wǎng)的黑色紋路,布滿蒼穹,如枷鎖,似封印。
大風(fēng)輕拂古木林,惹得古木,渾身發(fā)抖,盡數(shù)匍匐在大風(fēng)之下,拋下無數(shù)枯葉。
林中,偶爾響起的獸鳴聲,劃破寂靜。
杜休的瞳孔逐漸聚焦,他望了望懷里的女孩兒,又看了看四周景物。
心中生出無盡迷茫。
這,是哪里?
我,沒死嗎?
姜早早掙扎,從他懷里起身,望著四周,一雙美眸中,盡是不可思議。
“什么情況?我們這是在哪里?得救了嗎?”
言罷,她愣在原地。
原本腦海深處,一直存在且若有若無的帝器人格的聲音,此時徹底消失。
杜休喃喃自語道:“得救...應(yīng)該是得救了...”
上一秒,他還在百余位先天生靈的包圍中。
下一秒,便來到了此地。
一切來的太快。
宛如做夢一般,極其不真實。
姜早早茫然道:“杜休,帝器人格,好像...好像徹底消失了。”
杜休皺眉:“帝器人格?你不是說它早就消失了?”
姜早早尷尬一笑:“還剩一點點......不過,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帝器人格會突然消失?我們?yōu)槭裁礇]死......”
話說一半,姜早早看著清秀年輕人的側(cè)臉,如同雷擊,止住話語。
杜休......
在日暮山脈中,也是必死的結(jié)局。
他卻詭異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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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與杜休相處那么久,都沒被引動的【神裁】,那時卻被引動了......
姜早早垂下眼簾,心中有了答案。
聞言。
杜休一頭霧水。
“不應(yīng)該?。‰y不成,是軟大佬的布局......”
說話間,杜休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的金色卷軸。
突然,他身體一僵,遍體生寒。
杜休望著姜早早,顫音道:“卷軸...消失了...”
“卷軸...”姜早早從身上拿出一幅卷軸,“我的還在,你的卷軸消失了?”
杜休微微點頭,眼神凝重,心亂如麻。
他們二人,應(yīng)是被救了。
救他們的人,拿走了卷軸。
軟大佬為何要給他兩幅卷軸?
離開只需一幅卷軸,多給一幅,是為以防不測,還是早就預(yù)謀,故意留一幅給濁陸生靈的?
若是后者,這也不對啊!
在進入前,軟大佬千叮萬囑,不要把濁陸生靈放出去。
顯然很忌憚濁陸生靈。
而且,根據(jù)軟大佬提供的情報,他對濁陸生靈的了解,并不多。
想要布局也無從下手。
就像他們遇到的事。
先天生靈組成的隊伍,搜山檢海,搜尋他們二人。
為了抓他們二人,先天生靈連厄難都不怕,悍然赴死,以命相留。
境界相差太多,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起不到一絲一毫的作用。
相遇就是死。
這種情況,軟大佬提前并不知道,也沒預(yù)料到。
此時,他想起軟大佬說的話。
命硬......
選自己進入濁陸,是軟大佬認(rèn)為他的命很硬。
邦邦硬的那種。
故此,才讓他進入濁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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