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爺,照您這么說,那咱們只能盼著有權(quán)貴子弟分配到97號港?!?/p>
“呵呵,理論上只要有權(quán)貴子弟來97號港,咱們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但問題是不可能會有權(quán)貴子弟來這里。”
麻爺身體前傾,將煙頭碾滅在煙灰缸里。
“為啥?。 ?/p>
有士兵問道。
其他人也露出感興趣的神情,在97號港,聽麻爺嘮嗑是一種享受。
這種老兵油子天南地北哪都去過,大小規(guī)模戰(zhàn)役經(jīng)歷無數(shù),肚子里的東西很多。
見自己又被眾人視線聚焦,麻爺慢條斯理的抽出一根煙,煙嘴朝下,在掌心嗑了嗑,使得煙葉更加緊密,抽起來勁更大。
“在你們眼里,哪種人能被稱為權(quán)貴子弟?”
“那還用說嘛!肯定是姚氏子弟??!將官里,七成以上都姓姚!”
“姚氏...哼,姚氏子弟來97號港,咱們就廢了?!甭闋斃湫B連,“姚氏最不把人命當(dāng)人命,隨便安排一次深入敵軍腹地的任務(wù),咱們就得死絕?!?/p>
“啊?遠東姚氏不是帝國最大的功臣嗎?”
人群外圍,一位入伍不久的年輕士兵,有些懵逼。
這跟他從小接觸的長青教育不一樣。
“功臣?可笑。知道為什么改良版本基因藥劑推廣不開嗎?知道遠東藥劑為什么不推行嗎?這都是姚氏在背后操控所致。它,是帝國罪人。”
麻爺蓋棺定論道。
此話一出,氣氛突然變得有些詭異。
周圍年輕士兵齊齊皺眉,看著麻爺?shù)难凵?,越發(fā)不善,更有士兵瞇起來了眼睛,盯著麻爺?shù)牟鳖i,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
見此,麻爺突然拍著桌子,笑得莫名其妙,卻又極其開心。
“看你們緊張的!老子開玩笑呢!姚氏駐守帝國門戶八百年,用無數(shù)族人的尸骨,將遠東守成了帝國墳場。在這里,哪個不開眼的敢詆毀姚氏!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聞言,其余士兵收起敵意,翻了一個白眼。
真是地獄級笑話。
我們還以為抓到了一個教廷奸細。
麻爺支開話題道:“想挽救97號港,指望姚氏子弟白搭,先別說修院里幾乎沒有姚氏子弟,就算有姚氏子弟,姚氏也不會他給物資!”
其實,【遠東無權(quán)貴】這句話并不是形容姚氏對財團系的壓制力,本質(zhì)上是對姚氏鐵血教育的形容。
在遠東,無論是身份多么高貴的姚氏子弟,需要他死時一樣得死,享受不到任何特權(quán)。
遠東姚氏考慮問題,只站在價值角度考慮。
只要能做到價值最大化,它會不惜一切代價。
永久凍土層上的寒冷,是姚氏人心臟的溫度。
麻爺?shù)溃骸罢嫦虢鉀Q我們的難題,還得讓財團子弟來。”
有人好奇道:“財團子弟可能來咱們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嗎?”
“所以?。≡蹅?7號港,基本上沒救了?!?/p>
此時。
外面的風(fēng)聲愈來愈大。
有士兵看著外面,揉了揉眼睛。
“哎,你們看,那是不是有一個人?。 ?/p>
昏暗的青銅色天空下,指甲蓋大小的六棱冰晶雪花,隨著狂風(fēng)脅迫,形成一道道凌厲的雪簾,將整片天地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凍層上。
暴雪中。
港口外。
一位年輕人自風(fēng)暴深處走來,他背著背包,破開漫天飛舞的雪簾,闖入眾人的視線。
“好像是一個人!”
“是送補給的嗎?”
“肯定不是,補給剛送完?!?/p>
在眾人好奇時,對講機里傳來沙沙的聲音。
“一號了望堡請注意,本部往97號港分配了兩位修院畢業(yè)生,現(xiàn)在第一位已經(jīng)抵達,請注意接待。”
“知道啦!”
麻爺拿起對講機,隨口回了一句后,咂咂嘴。
“分到97號港,也是夠倒霉的?!?/p>
“麻爺,你說這位有可能是權(quán)貴子弟嗎?”
“是個屁!”麻爺撇撇嘴,“咱們東部戰(zhàn)區(qū)遍地財團系兵團,這小子若是財團子弟,能連一個護送的人都沒有嗎?”
說著話,麻爺拿起軍帽,準(zhǔn)備去外面接人。
“麻爺,那小子不是財團子弟,您也親自去接啊?”
“在軍部,活著,是一門學(xué)問,你們且學(xué)去吧!”麻爺說完,拿起對講機道,“這次分配的修院學(xué)生,我來接待照顧?!?/p>
“呵呵,行,辛苦麻爺好好帶帶這個新兵蛋子。”
對講機內(nèi)傳來一道聲音。
老兵帶新兵,是軍部傳統(tǒng)。
畢竟修院畢業(yè)生在軍部眼里都是不堪重用,需要好好打磨一二。
片刻后。
暴風(fēng)雪中。
“哎喲!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修院的天之驕子盼來了?!崩下樽尤讲⒆鲀刹阶?,趕忙上前抓住來人的手,“小兄弟,敢問尊姓大名?。 ?/p>
“杜飛?!?/p>
“好名字?!崩下樽由斐龃竽粗?,“就沖這個名字,你也一定可以飛黃騰達?!?/p>
杜休笑了笑,看著對方肩膀上的軍銜,從兜里拿出一份證明,客氣道:“上尉您好,我是962級修院畢業(yè)生,按照本部調(diào)令,來97號港口入伍服役。”
“唔,兵團總部已經(jīng)發(fā)來了電訊?!崩下樽咏舆^證明,看都沒看的塞進懷里,“走,我?guī)闳ヱv地辦理手續(xù)?!?/p>
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下,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向港口走去。
97號港已經(jīng)許久沒有分配到修院學(xué)生了。
不多時,金屬堡壘上,站著數(shù)排二三十歲的帝國士兵,他們臉頰凹陷,面無血色,穿著綠色軍大衣,手中握著破舊的原力器械。
杜休抬頭與堡壘上的帝國士兵對視,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在天蟻神墟見到的那些戴著鐐銬的礦坑奴隸。
這些士兵與那些奴隸極其相似。
死氣。
對,就是死氣,兩者身上都會帶著濃厚的死氣。
杜休收回視線,沉默不語。
老麻子將杜休的反應(yīng)收入眼底,眼睛瞇起來,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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