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釣魚佬急救意識還是有的,沒有坐以待斃,看傷口已經(jīng)簡單處理過。
見他這副虛弱卻強撐的模樣,我說了一句:“兄弟,你得撐住??!不然你漂亮老婆可就是別人的了!”
他喘著氣反問:“你…你怎么知道我老婆漂亮?”
我急中生智:“忘了?有一回我去河邊給你送外賣,你老婆不也在嘛!”總算把話圓了回來。
沒等幾分鐘120救護車趕到了現(xiàn)場。
醫(yī)護人員動作利落檢查傷口、加壓包扎、將他固定在擔(dān)架上。
釣魚佬被抬上救護車時,忽然掙扎著側(cè)過頭,落在我身上。
“哥們,好事做到底,幫、幫我把這些釣魚的裝備收一收?!?/p>
他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這些…裝備比我的命還重要?!?/p>
“放心,我這就幫你收好?!蔽尹c頭應(yīng)下。
望著遠去的救護車,我忍不住搖頭嘀咕:“這釣魚佬,魚具比命還重要?難道比老婆還重要?”
我走到水邊,伸手去撈那根半浸在水里的魚竿。
剛想拿起來,一股沉重的力道從水下傳來,魚線瞬間繃得筆直!
“靠,沒想到還中了一條魚?”
我趕緊往上提竿,幾分鐘后,一條大草魚浮出水面,吐了幾口水。
這魚并不肯乖乖就范,仍在拼命掙扎,渾身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
誰能想到,只是幫人收個魚竿,竟還能撞上這樣的意外收獲。
正要拿抄網(wǎng)去撈,那魚猛一甩尾,又扎回深水之中。
要是不怕魚線斷了,我早就一下提起來。
十幾分鐘后,我總算是把這條魚給釣了起來:“這條魚至少有十幾斤重吧?”
我看著這條意外收獲的大魚,這下是真的有點發(fā)愁了:“該怎么處理?”
想了一下,我掏出手機,給客戶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
“喂!”釣魚佬的聲音比剛才更虛弱了些。
“兄弟,怎么樣?我、我那竿子收起來了嗎?”
“竿子沒事,都收好了?!蔽铱戳搜勰_邊還在撲騰的大魚,對著電話說。
“收竿的時候,順手從河里帶了條大魚上來。”
“什么……什么意思?”電話那頭的釣魚佬顯然沒反應(yīng)過來。
“一條魚,我看少說也得有十幾斤的大草魚。”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緊接著是幾乎破音的喊聲:“什嘛?十…十幾斤?真的假的?”
“真的,我騙你做什么?”我剛想說拍張照片給他看。
“兄弟!兄弟!”釣魚佬的聲音很激動。
“送來!趕緊給我送到醫(yī)院來!”
“哥們你冷靜點!”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激動的模樣。
“求你了!這輩子沒釣過這么大的!快!真有十幾斤,我給你五百塊錢小費?!?/p>
電話在一片嘈雜和他激動的催促聲中被匆忙掛斷。
我放下手機,盯著地上那條大草魚。
“算了,就當(dāng)是做回好事?!蔽倚睦镟止玖艘痪?,誰讓我睡了人家的老婆。
我將那條大草魚塞進外賣箱,可它實在太大,半截尾巴還露在外面翹著。
去醫(yī)院的路上,這輛馱著巨型草魚的電瓶車,成了街上最惹眼的風(fēng)景。
等紅綠燈的時候,旁邊車道私家車?yán)锏男『⒄麖埬樁假N在了玻璃上,興奮大叫:“媽媽快看!外賣員叔叔帶著一條大魚!”
不少路人投來難以置信的目光,甚至有人下意識舉起手機,拍下我拉魚的景象。
我總算是有點理解釣魚佬為什么喜歡釣魚了,釣到大魚后,會有一種成就感。
這種感覺,我以前只在女人身上獲得過。
剛來到醫(yī)院門口,一個穿著制服的保安就沖了出來,手臂一橫,直接攔在我和我的電瓶車前。
“哎哎哎!停停停!你這拖的是個什么東西?”
我剎住車:“師傅!通融一下!這里面有病人等著這條魚救!”
保安顯然被這個說法搞蒙了:“救命那是醫(yī)生的事,一條魚能救什么命?”
“有個釣魚佬被蛇咬了,人都快不行了!臨死前最后的心愿,就是親眼看看這條大的魚!”
保安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我不管是什么東西咬了,醫(yī)院有規(guī)定,不能帶活物進去?!?/p>
“這不是活物,已經(jīng)死了!”剛才還是活的,只不過從河邊拉到醫(yī)院,已經(jīng)快死了。
“總之就是不行,放你進去,我是要被扣工資的。”保安態(tài)度堅決,依舊不肯放行。
我也明白,平時送個外賣都得跟保安磨半天嘴皮子,更別說這次還拖著這么一大條魚。
實在沒轍,我只好掏出手機給客戶打電話說明情況。
“兄弟,真對不住,醫(yī)院這邊不讓進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傳來一聲嘆息:“算了,看來我跟這條魚沒緣分?!?/p>
“那這條魚怎么處理?”我又追問了一句。
“魚是你釣的,你自己看著辦吧?!贬烎~佬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給魚拍了張圖片,發(fā)到騎手群里:“今晚聚餐,有沒有人參加?”
我掏出手機,對著魚拍了張照片發(fā)到騎手群里:“今晚聚餐,有沒有人要來?”
楊麗娟第一個回應(yīng):“這么大的魚!肯定鮮得很!”
緊接著張光天也冒泡:“你小子從哪搞來的?”
“河里順手釣的,沒人來我可就送人了啊?!蔽蚁勇闊?。
最后群里湊了七八個人,說好AA制聚餐。我出了魚也就不用再掏錢了。
正準(zhǔn)備去找家餐館幫忙加工這條魚,卻看見一個熟悉的女人從醫(yī)院門口快步走來,正是那個釣魚佬的前妻。
這女人今天穿著一件米白色V領(lǐng)上衣,像是生怕別人注意不到她的身材。
雖然她沒穿衣服的樣子我也見過,但這種若隱若現(xiàn)的感覺反而更誘人。
“釣魚佬的心真大,這么妖嬈的老婆果然守不住”我心里嘀咕了一句。
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前夫的漁具,徑直朝我走來:“那死鬼的漁具,怎么會在你這兒?”
“剛才給他送藥來著?!蔽液唵谓忉屃艘痪?。
“給他送藥做什么?死了最好!”女人罵罵咧咧。
這種事情我也不好評價,正琢磨著,女人卻又開口:“今晚來我家,跟那死鬼離婚后,悶的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