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眼神炙熱的看著王學(xué)洲。
“丑蛋,聽說你又考了第一名?我的娘??!真的假的?難不成咱們王家真的要出一個大老爺了?”
“丑蛋,那你現(xiàn)在是不是秀才老爺了?”
“你說你這孩子出去考試咋不吭聲呢?說一聲大家給你湊點(diǎn)路費(fèi)也是好的!”
“是啊丑蛋!因?yàn)槟憧荚囘@事,咱們村長被縣尊大人給叫去了縣衙哩!”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圍繞著王學(xué)洲,早就把旁邊的斧頭給擠到了一邊去,他默默的拎著東西讓出位置,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王學(xué)洲感覺自已的耳邊仿佛有幾百只鴨子在‘嘎嘎嘎’,根本沒有他插話的余地。
“都閉嘴!”
村長吼了一句這才看著王學(xué)洲,一張老臉笑的跟菊花似的:“縣尊大人把我叫去是給了十兩銀子讓我拿回來獎勵你,說是府試第一名不出意外肯定能考上秀才!你這次考了多少名?”
王學(xué)洲看著面前那一張張期待的眼神,沉聲回答:“第一名!”
“哇!第一!丑蛋出了門到了城里也是第一!”
“這第一名有啥好處沒有?是不是秀才老爺了····”
王老頭激動的雙眼含淚:
“第一!我孫子考了第一!誰說我老頭子固執(zhí)沒有自知之明的?我家就是有那個讀書的苗子!我家就是能出讀書人!我看以后誰還敢背后罵我和老婆子老糊涂?。?!嗚嗚嗚~~~~”
村長拍著他的肩膀:“大好的日子,你哭什么?之前的事都過去了。”
人群中有人臉色訕訕:“就是就是···”
看著王老頭心酸、驚喜、激動的痛哭,王學(xué)洲掃了一眼周圍人,后退一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周圍人全都被震住了。
“孫兒王學(xué)洲,不負(fù)阿爺?shù)钠谕诳h試、府試中斬獲第一名,要不是因?yàn)榘敻呙鬟h(yuǎn)識、深思遠(yuǎn)慮,就沒有孫兒的今天,孫兒今日在此立誓,不論多難,一定會扶搖直上,考上秀才、舉人、進(jìn)士!光耀我王家門楣,告慰祖宗在天之靈!”
村里的人愣愣的看著他。
王老頭被說的心潮澎湃,眼中淚水漣漣:“好!我的好孫子!男子就當(dāng)有此志氣!快起來!”
他彎下腰上前將王學(xué)洲扶起來,村長神色復(fù)雜的看著他。
這老王家,真是出了一位人物啊····
王學(xué)洲站起身,在人群的后面看到了雙眼含淚的張氏和緊握著拳頭滿臉激動地王承志,感覺到他的眼神,兩人的臉上都揚(yáng)起了開心的笑容。
一群人簇?fù)碇鯇W(xué)洲回到了王家,王老頭回頭將村里的人打發(fā)掉:“孩子今日剛回來還沒有休息,等他休息好了到時候如果擺酒肯定會通知各位的,都先回吧??!”
“那你可一定得說,到時候咱們也來幫忙。”
“一定一定……”
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斧頭拎著東西有些尷尬的站在門外。
王老頭疑惑的看著他:“娃子,你是哪家的?”
王學(xué)洲扭頭,招呼著斧頭:“快進(jìn)來,到家了。”
等到了王家的客廳,王學(xué)洲把府試的事情掐頭去尾娓娓道來。
盡管如此,王家一群人還是聽的驚嘆連連。
張氏拉著斧頭哭的不能自已:“你救了我家丑蛋,就是我家的大恩人,以后就把嬸子這里當(dāng)自已家,想吃啥了跟嬸子說,我給你做!”
王承志也承諾:“不錯!以后只要有叔一口飯吃,就絕對不會餓著你,你只管住家里!”
就連一向摳搜的老劉氏,也沒說什么反對的話。
斧頭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情緒外露的長輩,他有些無所適從的拿起袖子給張氏擦淚:“嬸子不要哭,都過去了····”
王學(xué)洲正含笑看著,王學(xué)文在一邊戳了戳他的后背:“三弟,你把你念書的法子教給我唄!我不想再被我爹打手板了,等我考個童生···不,考個秀才回來!到時候我就反過來教我爹,哼!看他還怎么好意思打我手板?!?/p>
王學(xué)洲看向了一邊的王承祖:“大伯!堂哥說他要考個秀才回來,到時候反過來教你念書?!?/p>
王學(xué)文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王丑蛋!你這個叛徒···”
王承祖脫了鞋子起身抓過王學(xué)文:“孽子!你簡直倒反天罡!今日爹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三綱五?!ぁぁぁぁ?/p>
王學(xué)文被親爹抽的哇哇亂叫向四周求救,卻惹來王承志和王承耀的幫忙,兩人一左一右的將他壓住,方便王承祖抽他。
看著家中熟悉的雞飛狗跳,王學(xué)洲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王老頭難言激動,原本想要第二天就大擺流水席的,結(jié)果被王學(xué)洲給勸住了:“阿爺,府試過了不過是童生,等過幾月我還要參加院試,等過了院試才是秀才,到那個時候我才算是正式踏上了科舉,到那時候您再擺宴席也不遲?!?/p>
王老頭聽了他的話也鎮(zhèn)定了下來,覺得孫子說的有道理。
都這么多年了,揚(yáng)眉吐氣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看到他鎮(zhèn)定,王學(xué)洲把從府城買來的禮物拿了出來,“我給阿爺買的是出自府城有名的百歲酒,阿奶的是繡著福祿壽的抹額,大伯的是茶葉·····”
王學(xué)洲把自已買來的東西一一分了,老劉氏看的胸口疼,“我老婆子整日里還要干活,學(xué)人家老封君戴什么抹額呢!你這錢花的實(shí)在是浪費(fèi),不是留著給你買筆墨么?”
王老頭樂的牙花子都露了出來:“給你買了戴著就是,啰嗦什么!”
老劉氏嘟囔了一聲也不再言語。
王家這段時間又重新蓋了三間屋子,王學(xué)洲的房間已經(jīng)從原本的小隔間變成了一間明亮的大屋子。
外間是書房,里面是床。
張氏拿著王學(xué)洲送的手脂愛不釋手,看著兒子的眼神十分柔和,“你的房間我和二丫都給你打掃過了,把你之前帶回來的書都放在了書架上,桌椅也都是新的,高度剛好合適,窗戶特意做的比較大,白天光線十分好,以后你在這里讀書寫字方便多了?!?/p>
看著房間里的擺設(shè)王學(xué)洲也十分欣喜。
總算是能有自已的房間和書桌了。
將斧頭安置好之后,他拿出給王學(xué)文的書找了過去。
王學(xué)文正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的看話本,見到他迅速背過身。
“吶,這是我親手給你抄的一本《四書注釋》和《乾律疏議》,送給你?!?/p>
王學(xué)文哼了一聲,“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被揍一頓,我才不要你的東西!”